死定了!
幸好有他陪她……
她在丧失意识前,竟然只来得及想到这个念头!
而他,则是在奋力地带着她求生的过程中,才发现……
天啊!
自己怎么会愚蠢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莫名地,他想起她那时发现他也进来时的怒气,又有一阵说不出的暖意涌上心头,这女人……在他面前,怎地如此呛辣可爱?跟过去这九年来的报告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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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律的、轻柔的,就像是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中,某个曾经令她心安的声音,正砰、砰、砰的响着。
是母亲吗?
丰润美丽的嘴角,轻轻地扯起一丝满足……
暖和的沙地、舒服的咸水……
咸水?!
赫然地,某种让人不太愉快的感觉,瞬间取代了刚才在心底所有的安适感。
勉强睁开眼睛,金黄色的耀眼阳光,让人几乎无法直视,一只火红色的横行八爪蟹,动作迅速地从她眼前闪过。
“……”
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浪花袭来,直接呛上她的口鼻,“咳!咳!咳!咳!”剧烈的生理反应,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这样的愕然。
对!
台风!大浪!翻倒的船只!她差点……
“醒了?”
低沉粗嘎的声音传来,随即,是黑影笼罩住她所在的位置,她看着眼前那两条半浸在水中,粗壮却肌肉形状优美的小腿。
“嗯!”
她虚弱地点点头,感觉到那包裹着脸庞的海水是这么的轻柔、温和。而这水……在昨天,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起来吧!”
大掌伸入她的腋下,轻而易举地就把她从沙岸上拉起身。她有点虚弱,但还算稳定地,半站半蹲在那浅浅的海水跟贝壳沙上,环视着眼前看到的景象。
一大片的沙滩,被半面海跟丛林包围着,而海上,什么都没有不说,那丛林看起来,更是茂密得似乎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元羽宁晃了晃脑袋,用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粗哑声音道:“这是……哪里?”
“一个你不会想知道的地方,来!”
夏克扯着她的臂膀,就要往丛林的方向走去。
“等等……”
她虚弱地抗议着他的强行拖行,脚下跟着一个踉跄,而幸好有他的扶持,所以没让她往前栽进沙堆中。
“我很渴!不想说话,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如果你坚持要留在这沙滩上,等等渴死了,不要怪我!”
他的话让她抬头看他。那口吻听来充满了怒气,他在气什么?
还没什么能力思考的她,只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臂,让他往前拖着走,而一离开海水的范围,炙热的沙地烫得她双脚卷缩时,她才愕然发现,自己脚上的名牌休闲鞋,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她。
本来她是不想走了,可是一看到他那即使是这般狼狈,却依然隐约地流露出优雅气度的步行姿态,她就咬咬牙,硬是忽略那已经没有鞋子护脚,从脚掌传来的阵阵热痛。
他牵着她,一直到一处靠近丛林的柔软沙地上,才停了下来。
那片看起来并不远的丛林,竟也让他们走上三分钟才走到。
一靠近丛林,看清楚地上满是断枝碎石时,元羽宁的眉终于忍不住皱起来。
“我们来这里干嘛?”
他没答话,反而放开了她的手臂,径自往前走。
“唉!”
“你回答我啊!”
“你很吵耶!知道该怎么办的话,你自己来。”
他火大地回了一句,然后弯身,好像在拉扯着什么,又捡拾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语气里的怒意让她乖乖地噤了声,她的命是他救来的,他要怎么对她,似乎都不算过分,不是吗?
可虽然是这样地安慰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怒气嘟起唇,瞪着他那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背影。
终于,在几分钟过后,他走了回来,手里拿的是一些看似芦草的东西,还有两块不同形状的石头。
她看着他在她身边的沙地上坐了下来,用其中的一块石头垫底,另一块石头则开始大力地敲击那些芦草。
看着他弄了老半天,又开始编起芦草时,一直没说话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这是什么?”
他抬头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坐下!”
大掌抓住她的脚踝,害她一地跌坐到沙地上,然后,他抓起她的脚,把刚才编织的芦草绑在她的脚底板上。
“你……你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带着你求生啊!你不想活下去吗?”
“可是……这个……好痒……”她忍不住地一直抽动着脚,想闪躲他把那已经编得扁平的芦草绑在她脚上的动作。
他火大了。
已经够火大了,现在更火大,因为……
在这种情形下,他竟然还觉得她那纤细的脚踝十分性感。
“如果你不想活,打算双脚流满血地走在丛林里,然后引来食人族跟各种野兽的追杀,我不反对你继续这样跟我玩踢腿动作。”
那一双纤细美丽的双足霎时僵住,“食……食人族?”
元羽宁骇然地看着夏克,同时,也让他成功地把芦草作成的临时鞋垫绑在她的脚丫子上。
“没错!”拍拍她的脚,确定那双临时作成的鞋子绑得够紧了,他放开她的脚,站起身,“走吧!想逃命就要动作快,能走多远算多远!”
她问他,“你……知道我们在哪,不是在某个荒岛上,对不对?”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笃定、有经验,虽然怒气让他的俊美更多了几分严峻的气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到这样的他是更值得信赖的。
他瞪她,“你什么都要知道答案吗?”
他的怒火可还没消失,没忘记她那时为了救别人,而害得她跟他都几乎陷入绝境。
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他早该在那时就放弃她,让她淹死算了,可现在……
噢!真是该死!他竟然在担心她的双脚会流血!
这已经……就算是一切场景跟事故差不多都还在他的安排下,可是他的感觉,却已经远远地月兑离这该是一场游戏般那样的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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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什么都要知道答案!
落入这种境地,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远远地看着他在海岸边穿梭忙碌着的身影,她的眸光往下落,落到自己被绑着草鞋的双足上。
一阵莫名的暖意袭上心头,他竟然注意到她的脚痛,替她做鞋子……
有多久了?她不曾感受到一个男人对她如此的用心,印象中,除了小时候的父亲以外……
案亲?
不!她怎能拿父亲跟这奇怪的家伙相比呢?根本是没得比的。
有点懊恼自己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奇思怪想,元羽宁大力地摇头,像是想把这混乱思绪甩开的模样。
这男人有什么好?
得如今,已变得自甘堕落了。看看他,比九年前更落拓不羁、粗犷,更有男人味……不对!是更沧桑,看来更凄惨了!
哪有什么落拓不羁、粗犷、男人味?
哼!他根本是个野人!
看他那狂野的半短发,还有现在,那种随手拿起小刀,就割掉自己头发的举动……割掉?!
“啊!”她骇然大叫,引得远处的夏克慌张回头。
“怎么了?”他边跑向她边问,同时也纳闷着,她那站起身朝他跑来的模样,看起来并无太大的问题啊!只除了她一脸惊慌地指着他以外。
“你……你……干嘛割掉头发?”
他看着她,那神情……是关心吗?
抬了抬眉毛,他理所当然地道:“头发碍事啊!”
“碍事?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比手划脚老半天,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他不该这样对待自己那一头美丽的黑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