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她慌忙转身,伸手握门把就想离去。
“等等!”
他的呼唤声让她吓了一跳,险些让手上的大木盒摔落地面,“啊?”
“过来!”
低沉得听不出情绪的嗓音,让她杵在门边,依旧迟疑,他知道自己的神情吓到她了,嗓音更趋低柔,“你不是带了好东西要给我看吗?”
“嗯……”她的回应依然迟疑,不过,这次她主动地走向他的位子,走到沙发旁,停下脚步,“我放在这里?”
剑眉一扬,眼下黑影依旧,但昨夜到今晨的挫败,第一次被其他的感觉所取代,“你不介绍一下给我听?”
“嗯!好呀!但我怕打扰……”他刚才看起来很生气,不是吗?
“不会!饼来这。”他对她伸出大掌,又拍拍面前那银黑相间的豪华书桌,“放桌上,说给我听。”
“好吧!”秋蔼芽点点头,今天的黑琰骏,看起来比昨晚更奇怪,闷闷的,一点都不像他。
她维持着自己优雅轻慢的步伐走向他,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公尺时,秋蔼芽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确定?”细柔的柳眉皱起,黑净的眸子关心地看着他,“我看你有黑眼圈呢!你昨晚没睡好吗?你真要听我说?也许你该休……呃……”
他突然滑着他豪华的大皮椅,一下就来到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愣愣地看着大掌接过她手上的木盒,放到旁边的办公桌上,接着他伸手覆住她的手。
她垂眸看着他,他也垂眸,目光不是落在她的脸上,而是在他自己的掌心里她那白皙的小手,粗糙的拇指指月复,正缓缓地揉按着她柔女敕的掌心,女敕白与黝黑,形成暧昧而令人心跳加速的对比。
秋蔼芽吞了口口水,虽说她一看到他时,就知道自己的心跳加速的跳着,可是小手这样被他专注地抚模着,她却感觉到: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她狂乱不已的脉搏在他的大掌间悸动着,长眸从低垂的姿势仰起,那眸光就好像要撞入她灵魂深处的凝视,“你关心我?”
从没有人在意过他前一晚睡的好不好?
女人通常关心他的外貌、慷慨与床上的能耐。
男人通常在乎他的成就、工作与权势。
至于他的健康?从他有记忆以来,似乎就没有人过问。
“呃?我……没……只是……”
压抑不住混乱的心跳,更害怕他那好像会灼烧人的眼神,她开口又开口,却始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到最后没办法,她只好轻叹了口气。
“嗯!听说你是个追求完美的工作狂,要不顾好自己的身体,怎么能做好工作呢?”不自觉地,她空着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发。
必心?没错!她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不关心这个自己从多年前就在乎至今的人,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挤在人群中,只求见他一眼,要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当年那个集美梦成真与恶梦之始的那一吻,就开始对他念念不忘。
恨他的鲁莽所带给自己的困扰,与对他一开始就有的思念倾慕,早从多年前,就一起开始在她的心中成长,从未止息。
她的小手在他的发上造成了奇妙的触感,他又一次深深人视着她,“你……”哑然的磁嗓带着一丝诧异,“好像跟我认识了很多年了。”
她的小睑瞬间刷白。
“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打死也不会忘记,那天她上来时,他说过,他连她是圆是扁都不记得了,既然他不记得,也别想她承认。
“我胡说?”他本来只是在形容两人之间那种莫名的感觉,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让阒眸在瞬间眯起,失了之前那浮荡在空气中的暖暖深情,取而代之的是想知道事实的犀利,“你真的认识我?”
“我……我才没有!”
净黑的星眸越想否认,就越显慌乱,她左顾右盼,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浮木,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木盒,“我……我只是想说,那个书,讲的刚好是中世纪欧洲的医疗纪录,也许……也许你能参考一下,才会……会扯到健康……关、心……不!我是说,那里面也有很多关于身体健康,或是安定……我是说例如催眠……算……算了!”
秋蔼芽觉得自己的慌乱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说到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了,她索性抽开那还在他温熟大掌中寸小手,后退一大步。
“我……我要走了。”
“等等!”
手一伸,黑琰骏轻易地攫住了她的柔荑,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直逼向她,“书呢?”
“嗯?”
“你不介绍一下让我知道吗?”
“啊?那……这……我……”
对呀!来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因为昨天他说他想听呀!秋蔼芽心里也是一阵矛盾,她既怕他,怕自己对他的反应,但却又渴望上来,跟黑琰骏分享自己最爱的事物。
可今天的黑琰骏,跟昨天那种张狂放肆的模样截然不同,相反的,看起来还叫人有种莫名抑郁的压迫感,他看着她,久久不语,不接近也不后退,只是等待。
“你真的想听吗?”
她的软化让长眸里的黑郁轻浅地散化成一股柔,薄唇牵起了温和的角度,他牵着她坐上他的大椅子,推到办公桌前,“现在还是你的午休时间吧?我叫人送饭上来,一起吃好了。”
“啊?不……”她吓了一跳,开始只是单纯依照他昨晚说的话,拿书上来给他看,现在却变成午餐约会。
“你不想跟我一起吃?”剑眉轻轻地一扬,深黑的眸里,突然多了股浓得化不开的沉。
“不是!”她慌忙否认。
“那就一起吃吧!”
他拿起电话吩咐着秘书订餐上来,一双眼紧锁着坐在大皮椅上不知所措的她。
天杀的!他到现在还是如此想吃了她,可是她那纯洁的神情,黑漾似水柔的双眸,还有那张诱人犯罪却又毫不自知的嫣红小嘴,让他心底既有一攫芳唇纡解一夜渴望的,又有种莫名想要呵护的念头。
懊死!
他可能是真的病了。
她坚持在午休时间结束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事,书本她留了下来,他却无心去看它一眼,那搁在桌上,放在珍贵木盒里的古书,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嘲笑他刚才那矩短的半小时里,陷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恍惚困惑中,恍惚在她那自然而然所彰显的优雅与尊贵,困惑在她那鹅蛋形白净的脸蛋上,谈论古书时的耀眼光彩。
他看着她讲解心爱事物,那种专注喜悦的发光神情,心思浮动:心跳加速,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而诡异的是,他心里的感觉,并不是性冲动,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感觉。
她就像个价值不菲的珍珠,蕴含蓄无比恬适又高雅的光润风采,令他深深着迷。
他向来不喜欢珠宝,它们对他而言,一向只是数字进出的意义,可这回,他雒知道,自己被一颗来自东方的珍珠,所深深地迷惑住了。
“你一脸的欲求不满唷!东方小美人不能满足你吗?”杰森轻柔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滚进来!”
狭长的阒眸霎时敛进了所有的柔光,转换为森冷,“你耽误这么久干么?不是一点半就该过来?”
“给你点时间怀念呀!温存过后,总是要有点休息时间嘛!”
“温存?”眸光一冷,剑眉不悦地扬起,“你想太多了,是不是嫌工作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