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死了!放开我啦!”米婵娟忍不住又踹她。
“啊?”苏荻咏微微睁开眼,电话怎么会踹人呢?咦?她的电话好像长得不太一样耶!
“那是我的脚啦!嘻嘻!好痒唷!”
“喔……”苏荻咏闭上眼睛,又昏了过去,可五分钟后,她突然开口,“刚才……是谁的电话?”
“电话?你电话没接到啦!哪有谁的电话……”
看来——米婵娟远比自己想像中的,醉得要更厉害呢!
***
远在太平洋另一方,机场斌宾室中的简言杰,此刻,正瞪着手上的话筒,一副准备把它拆卸成千万块,丢到地狱里去焚烧上一万年的势态。
原本在他身边休息聊天的服务人员,眼见状况不对,这会儿都默默起身,努力辛勤地去照顾客人,都比在这聊天来的安全。
“好家伙!”一字一句,从他紧咬的牙根中进出来,“竟然又挂我的电话?真该死!看我回去怎么整你,哼!”
气呼呼的,他甩下话筒前往登机,坐在头等舱舒适的椅子上,拉上毛毯。
他闭起眼,想要在这飞行的几小时中先休息一下,可是,脑袋怎么也不肯停下运作,苏荻咏那张脸,就这么地在他眼前纷飞回绕,像蝴蝶似的翩翩飞舞,不愿停歇。
懊死!他在心底暗暗诅咒。
提前几天完成所有高科技会议的行程,破天荒地第一次利用欧阳家的身分,命令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更改行程,陪他先开完会,好让他提前回国,结果,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挂电话。
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做原本打算制造婴儿的计划,不!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浮现,他是真被苏荻咏影响到了吧?所以不愿执行先前早巳准备好的计划。
可恶!他甚至……
下意识地,他拍了拍口袋里的绒布盒子,这是他在约冲头赶路时,看到橱窗中的展示,忍不住停下脚步,所买下价值美金百万的钻石项链,他真的想要把这个送给她当作赔礼?
可恶呀!他是怎么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干么买它?
他一向不会想去讨好女人的,要是他愿意这么做,也许他跟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也会好很多也说不定。
只是,他早就腻了、厌了,怕了所有女人,尤其是他的母亲,那种虚伪无常、不择手段,为了一个欧阳家的虚名浪费一生,甚至害惨他的可笑坚持。
然而,他虽然不肯承认,可是却无法否认,在这短短的时间中,苏荻咏真的已经影响了他。
不要说陈瑞阳跟萧治东两人,就连在美国研究室的伙伴,都说他变了,变得比较好沟通,变得比较亲切,还有人笑说他一定是坠人爱河中了。
爱河?
哼!他也许是喜欢她吧!
可要说到爱,那未免离他太过遥远了,谁要爱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挂他电话的女人呀?
对了!
火气又逐渐蔓延,该死的!回去一定狠狠地打她。
***
窗外难得有麻雀的声音在吱吱叫,一时间,苏荻咏醒来,还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可是,头痛的感觉和肚子里好像有堆小虫在搔痒跟翻搅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就往厕所爬,直爬到了马桶边缘。
“呕——呕——”
惊天动地的呕吐声,跟失去脚靠垫的温暖,是米婵娟的闹钟。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事吧?”敷衍地问了一声,又闭上眼睛,“没事去把窗帘拉上,好刺眼。”
“呕———咕噜咕噜——呕—咕噜咕噜——”
吐到一半漱口,发觉没吐完,又继续吐,吐完又漱口,等到听懂米婵娟的意思时,已经又是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喔——”含糊地应了一声,她往床上爬去,辛苦地正打算把大窗帘拉起来时,“咦?”
窗下站在大马路上的那个人影,好熟悉!
咽!那是好人……不不不!那是坏爸爸,是简言杰嘛!
“哈啰。”
棒着玻璃,她笑咪咪地跟一脸阴沉的他挥着手,可是,他显然没有看上面的打算,匆忙的身影直接消失在窗台底下。
“嗯?他要去哪呀?这么急……唉唷……我的头好痛唷!”身体边晃边往床上倒下,她那因为酒精而疼痛的脑袋瓜子似乎没有停止运作。
简言杰干么这么匆忙呀?看起来好像要找人算帐一样?
咦?算帐?对了!说到算帐,她想起来了,她实在是应该跟他划清界线的,因为他是个不打算当好爸爸的臭男人。
然他做朋友还不错,可是,她可不希望自己也因为他的关系,也变成了一个坏妈妈,就算不是她生的,可是现在挂名的却是她……
“叮咚一一”
刺耳的电铃声传来。
“啊!好吵。”翻个身,她拉住枕头、拉住棉被盖住耳朵,盖住全身,她难得在思考,那个噪音吵什么?
“叮咚——叮咚——”
“丢开门……吵死了。”米婵娟受不了,从地上坐起身,“怪荻荻!去开门!”
“不要吵我,我在想事情。”
“阿媚,去开门!”
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噢!讨厌……”嘴里边嘟嚷着,米婵娟边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门口。
“谁呀?呃?”
门外那高大,散发着怒气的人影,让米婵娟瞬间清醒,只见那双浓墨般的眉头在镜片后一皱,简言杰没有说话,直接把米婵娟推开,走进屋内。
一进去,空气中弥漫的那一股廉价的啤酒味,重重地扑鼻而来。
“人呢?”
一开始,他以为倒在地上的人是苏荻咏,可是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秋海媚,曾经介绍他跟蓝丽美认识的红娘。
“她在哪?”大脚一踹,毫不留情地踹上秋海媚的。
“唉唷!”秋海媚本来不想醒的,这次不想醒也不行了。
“什么人呀?你干么这样就闯进来?”米婵娟走过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命门,虽然因为宿醉而力量大打折扣,可是她得过多次全国武术冠军的头衔可不是盖的。
深沉的眼一闪,盯住她住他手腕的手,对于自己如此轻易地被一个女人制住,他显然不太讶异。
“你们才是闯进来的人,把这里弄得跟猪窝一样。”
“什么?你说我们是猪?”秋海媚眯起眼,眼光渐渐地移向简言杰身上,刚才踹醒自己的地方。
“你……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要来骚扰我们……啊!”
张大嘴,一把捞住简言杰的脚,就给他狠狠的咬了下去,不要说之前给人那温婉明理的印象全然不复再现,现在的她,根本像只发狂的疯狗。
简言杰的眉头皱了下,该死!这群女人都疯了吗?
可是一眼望过去,房间里看不到苏荻咏的影子。
“哇!咬得好!”
米婵娟在一边看到,一时兴起,也打算凑一口,但才抬起他的手,正张嘴……
“咬咬看!”
“呃?”米婵娟毕竟是比秋海媚清醒多了,她听得出简言杰话那深沉,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意味。
“我要找苏荻咏,她人到底在哪?”
没试去甩掉米婵娟控制他的手,也没试图去踢开脚上那只……呃?是那个秋海媚。
“我要找苏荻咏,她人在哪?”
又重复了一次,米婵娟才愕然觉,自己有这么一瞬间,竟然以为眼前的男人是白靖月,“那怎么可能?两人一点都不像!”
“什么两人一点都不像?”这些女人果然是喝酒喝疯了。
“呃?”
米婵娟没发觉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已经清醒的她,却想起了这男人跟她之间的新仇旧恨,顿时,她两颗又圆又大的眼睛喷出火,“你这混蛋!过来找苏荻咏干么?我三天两头催你,你都不签作废婚姻的证明书,你是打算占她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