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自然而然的举动,却叫苏荻咏有说不出的感动,“哇!你人真好!”
“嗯?”
好人?简言杰挑了下眉头,从小到大没听过有人说他是好人的,他甚至连好人的定义都不清楚。
“我是说真的呀!你不但会做菜,做的这么好吃,人还这么大方。”
对从小在大家庭里抢菜吃的苏荻咏来,在餐桌上肯给别人鸡的人来,简直像神一样,“仔细想想,虽然那天米虫骂得很惨,可是能帮你的忙,还真是帮对了,嗯……好吃!要给我这么好吃的东西……结几次婚都可以……好好吃唷。”
“是吗?”
简言杰脸似乎有些微微地泛红,脸上那刚毅严酷的线条也跟着柔和起来。
做菜!这从小就莫名热爱的兴趣,像来只有被人瞧不起的份,认为身为一个欧阳本家的后代,竟然会去玩锅碗瓢盆这种东西,简直是个污辱,尤其是他的母亲常芸芳,更是痛恨他的嗜好,打死都要逼他念到博土才甘心。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人这么由衷地赞美他?
“我说就是这样嘛!”一嘴食物下咽,苏荻咏用筷子指指他的脸。
“嗯?”
“你应该常常笑,你笑起来多好看呀!加上你现在这漂亮的金边眼镜,看起来更是帅,没事戴个大黑框,遮住这么漂亮的眼睛,真是浪费哩!”
苏荻咏笑着看着他,一副已经是跟他认识多年的熟稔样,怎知,她的话却让他的脸沉了下来,脸上那一丁点不小心泄漏出来的笑意也跟着消失无踪。
“吃饭吧!”
他低下头,沉默使得脸上那原本就刚毅的线条看起来更冷厉。
“咦?我是在赞美你耶!”
“我不需要赞美。”
“不可能!有人能赞美我的话,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你不知道呀!就跟这鸡一样,是每只鸡身上最独一无二的地方呢!”
“鸡脖子!”
“咦?”
“鸡脖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地方。”
从那冷酷的脸庞听到这种幽默的话语,一时间,叫苏荻咏无法适应。
“哎呀!我又不喜欢吃鸡脖子,反正,我觉得你看起来太孤僻,都是那双眼镜害的,还有呢!你看看自己,现在穿的多好看呀?为什么不穿这样去上班呢?我相信你的身材这么棒,要是穿对了衣服,又常常笑的话,一定一大堆女人会倒追你的,哪敢像蓝丽美那样嫌弃……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苏荻咏很少这么聒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是忍不住。
“我不喜欢女人,所以越孤僻越方便。”
“耶?方便?为什么呢?”
她的问题叫简言杰直皱眉,这也用得着解释为什么吗?
“吃你的饭。”他低下头,眼皮抬也不抬,专心地吃着饭。
苏荻咏不死心,“你又逃避问题了,这真不是好习惯!套一句公司里的红娘铁则,爱逃避的男人就永远看不清对他真心的女人,如果想要找个好女人,你不可以这样常常逃避问题啦!”
简言杰没说话,苏荻咏看他沉默安静地喝着汤,似乎不打算再回答任何事情,生平,第一次有不死心的坚持。
“你有点自闭唷!”
她努力的扇风,想点火,可那颗大头依然低着头,喝着汤。
“你是不是受过感情创伤呀?被某个女人甩了。”苏荻咏努力地在心底回想着过去别人教她的那一套。
“要是没有的话,就是跟小时候有关了,你小时候是跟父亲感情不好?还是母亲?”
“其实我懂的也不多,不过我有个朋友,对这倒是很清楚,他是个心理医生,可以帮你……”
“闭嘴!”简言杰终于肯开口了,一开口就是这两个强而有力的字眼。
“呃?”
“我吃饱了,你吃完把桌子收一收,碗筷洗干净。”
“喔……”
苏荻咏呆呆地看着他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向客厅另一头,那感觉上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走廊,身影消失在里面。
糟糕!她太多话了吗?
有点忧心地吃完饭,苏荻咏又花了一个多钟头,才把碗盘洗好,厨房整理干净,不是因为厨房被弄得很脏,而是因为她手脚实在是太慢了。
擦一擦手,她才开始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间乍看之下很美,实际上却有点冷冰冰的房子。
客厅很大、很整齐、很空荡,那感觉是到即使是夏天,也会让人觉得凉凉的,再加上地板又是大理石,所以更冷了,苏荻咏有点无法想像,冬天时光着脚走在地上,会是多冰冷的情景。
她晃过了模起来很舒服,几乎遗像是全新的一样的沙发,又晃过摆饰着琉璃雕塑,有隔间效果的矮柜,她探头往走廊看了下,昏黄温暖灯光,从某一扇半掩的门缝中,流泄了出来。
“呃……唉……”
她在是很想开口叫简言杰出来,可是那隐隐约约传来的电脑声,显示着主人似乎正在忙着公事,或是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挣扎了又挣扎,苏荻咏还是放弃吵他的念头,反正时间还早,才九点多,她正好坐下来看个电视影
集,看完后,再去问他说今晚她要睡哪儿也不迟。
打定主意,她坐到了那张看起来很新,坐下去却异常舒服,好像把整个人都包围起来的意大利手工制沙发,她东瞄西瞄,开始了解,这里为什么会令人感觉这么冷了。
因为,这里缺乏人气!
有人居住的气息,是有点杂乱却温馨的感觉,但这里却投有。唉!难怪简言杰说话就跟这房子一样,冷冰冰的。
胡思乱想地,她换了刚才在超市买的短裤跟T恤,然后开了电视,就这样,她对着客厅里依旧是从天花板上降下来的液晶电视,开始等待,等待简言杰做完事情,从书房出来。
第六章
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正露出满足而甜美的笑容。
简言杰低头看着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带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回家,回到这个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中。
这里说实在的,本来是一间客房都不会有,要不是当初欧阳肆坚持,说他来台湾时,也会有不想住饭店不想有女人的时候,所以坚持要住这儿的话,他也不会留下那间客房,他早就把那间客房改成冷冻储藏室了。
可现在,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弯腰,轻轻地将手移到苏荻咏的身下,抱起了她,外表看来高瘦的她,意料中的是她并不轻,可意外的,却是她竟有一副柔软的娇躯,还有双叫每个男人看了两眼都会发直的美腿。
啊!那种该死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上次让他忍不住吻了苏荻咏的冲动,又再度地来混乱他的理智了。
真该死!
他低头看着一脸好眠,还带着满足微笑的苏荻咏。看来,今晚……恐怕不得好眠了。
他抱着她,走过长廊,踩上小阶梯,就在他要踏人客房门之前,突然,他看到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上,有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熟睡的女人的最象。
这最象,像不像新抱着新娘入洞房呢?
才这样转念,简言杰看着窗上的倒影,愕然——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还笑得非常愚蠢、非常白痴,笑得根本就……不像他自己了。
喔!老天!该死!
“喂……怎么办……”
突然,怀里的人儿,拧起了那可爱的眉头,发出了近乎梦呓般的声音。
“什么怎么办?”简言杰柔声问,然后抱着她进房间,将她放在那张刚才铺好床单的床上。
“我弄丢了……”
“弄丢了什么?”
“你签给我……的那个什么什么的……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