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忍不住满心喜悦,朝着马路大喊:“Sohappy!Iamsohappy!”
楚湛默看霍希纭傻了几秒钟后又哈哈大笑,赶快量量她额头温度:“不会病傻了吧?一会儿呆、一会儿笑。”
霍希纭紧拉住他的手,愉快地哼着:“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开心成这样,中头彩?”楚湛默斜睨着她红光满面的姿态。
“因为──认识了你!”她露出纯真灿笑,明晃晃的眼眸深情地注视他。
夜晚,风里透着冰凉的味道。
黑灰的星空里,一轮皎洁圆月照亮多少情缘!
原来,十八岁的那年,就定下了三十岁的爱恋!
深冬的季节里,和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相遇清迈!
二月,冬天的尾声,迎春的开始。
窗外,料峭的寒意未褪去,暖暖的阳光偶尔会穿透厚厚云层照耀喜气大地。
弥漫在这样除旧布新、阖家团圆庆祝的气氛里,也给了表面上恩断义决,私底下旧情难忘的老夫老妻,有重修旧好的机会。
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是三十年的牵手情!
二月十号清晨七点钟,屋外冷到十三度,屋内了不起也只有十五度,大多数的人都只想抱着棉被继续感受床铺的温暖,一大早起床不但有违新年假期的意义,也冻死慵懒的现代人!
所以楚家三个大男人,理所当然地缩在暖被中作春秋大梦。
叩!叩!有人猛敲楚将钧的房门。
“起床了!”
“谁这么白目啊!”楚将钧用棉被蒙住头,假装没听见。
叩!叩!叩!来人不死心地敲锣打鼓喊:
“房子里乱得跟猪窝一样,你还有心情睡大头觉!傍我全员出动整理!”
“哪来不识趣的猪头……”
楚将钧裹着睡袍去开门。
“你──”
他迅速地要把门关上,可惜好计已被识破。
“我怎样?”挡下门,秋湄娘带着酸酸讥笑问。“这房子,我有一半股权呢!”
“就是有人像你这么无聊,天下才会大乱!”楚将钧老实不客气数落,被挖醒的不爽缭绕心头。
“就因为有你这么个懒人,房子才会乱得不像样,你乾脆去睡垃圾山算了!”秋湄娘输人不输阵地大吼,好歹她也出了三百万投资,凭什么让他糟蹋!
“都嘛是希纭,平常都有她搞定大大小小家事,度什么假嘛!人一不在,家里变得又脏又乱。”
耶!房子是他楚将钧的,还是霍希纭的?责备起别人,竟头头是道。
“喂!你搞清楚状况,那是她好心,愿意做牛做马,不要一副别人欠你的样子。她根本不必对你的房子负责!”秋湄娘伸张正义绝不迟疑。
被逼急了,楚将钧一时语塞,只好恨恨地说道:“我……我今天本来就要大扫除!”
“这么巧?”秋湄娘故作讶异地回说,“那是我误会你了!五分钟后二楼客厅见!”讲完,心情颇佳地摇着圆臀离去。
“风骚女人!”楚将钧直露露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心生疑惑地想,不是五十好几的女人了吗?身材还如此玲珑有致,小蛮腰、俏臀、美腿,会不会勾搭上哪家的男人,让她突然年轻美艳起来?
到了二楼,秋湄娘可就没有挨家挨户敲门,直接拿了一个重低音大喇叭广播器:
“湛默、天汉,老妈来了,赶快出门迎接!违者,呵呵……让你天天晨间六点,按时鸡鸣!”她养的鸡,报时最准确了!
他们俩应该很清楚,从小一人房间摆一只,都不用闹钟,六点整,准时的咕咕鸡做发音练习,多可观!
“别吧!”楚湛默捂着额头叹气。
“饶了我吧!”楚天汉从床上连滚带爬跳起来。
很有默契地,双胞胎同时开门,用同一张脸哀号:
“老妈,你什么都好说,千万别再养鸡了!”
从小听到大,两兄弟头皮发麻、全身起颤,怕死了吊嗓门的鸡叫!
“我跟你们老爸说好了,今天要做里里外外的环境清理、”秋湄娘颁布圣旨。
“可是……现在才七点钟呢!”楚天汉恳求地说。“睡到九点再说吧?”
“免谈!”秋湄娘已定好所有计画,绝不容许半点更改!
楚天汉突然心生一计:“不然,叫希纭先帮忙,我们一小时后再加入打扫行列?”
秋湄娘丢给他一个大白眼,顺势狠敲了他一个响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说,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
霍希纭从房间走出来:“阿姨,我可以帮忙……”
“你才刚回来,今天你就好好休息,让我管管这些男人!不然他们愈来愈无法无天,胆敢犯我毕生最忌讳的一件事──脏乱!”秋湄娘拧着眉角,叉着腰示威说。
“喔,那好吧。”霍希纭双脚冰冷,无奈地看了可怜的湛默、天汉一眼,小跑步回床上跟棉被温存去。皇太后亲自坐镇指挥,她也插不了手!
“呜──”楚天汉羡慕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姿,不满地抱怨:“没义气的女人!只管自己睡觉去,不理我们两个落难兄弟!”
秋湄娘弹指神功例不虚发,大大力弹了他的耳垂:“别想牵拖别人,给我乖乖做!”
于是,从早上七点钟到下午四点钟,三个大男人拎着水桶、抹布,刷子,上至天花板、气窗,下至垃圾桶、厨房,全部擦得光鲜亮丽、乾乾净净!
“不错,很受教!”秋湄娘跷着玉腿靠在沙发上称赞。“品质好、效率佳!”
霍希纭笑笑地坐在一旁,第一次看着别人辛苦,自己却当公主般舒服喝茶看电视。
“就知道出一张嘴!噢!”楚将钧满身大汗,用力地放下水桶,身子一拐,却好死不好地闪了腰,痛得他站在原地哀呼。
“老爸!”两兄弟冲过来扶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秋湄娘过来审量他的伤处。“办点小事也可以闪到腰,你是太上皇做太久,身子又老又僵硬又不听话了吗?”
楚湛默扶老爸坐到沙发上去:“还好老妈学中医,专治跌打损伤,否则老爸宁愿痛死,也不愿看病去,”小气嘛!啊有法度强迫他去看病吗?
“痛死算了!”秋湄娘嘴巴虽然这么念,还是交代天汉把药酒、药膏拿出来。
霍希纭拿了个抱枕给楚将钧垫在背后:“这样好点吧?”
秋湄娘轻轻揉着伤处说:“看,希纭对你多好!而你,就知道对她呼来唤去!”
“噢!小力点!”楚将钧申吟,她是不是公报私仇啊?
秋湄娘放轻力道,娇声说:“咬紧牙关撑一下嘛!”
楚将钧看她温柔许多,也软段道:“都上了年纪,痛就是痛,哪能学年轻人逞英雄呀!”
众人看他们颇有打情骂俏的样子,全都躲得远远去,好让他们培养好久不见的和谐情感。吵闹了三十年还不离婚,不就是亲字情字种下的深厚底子吗?
“蛋糕来喽!”
石婉儿捧着蛋糕上楼,却被楚天汉一把拉到旁边去。
“没看到那边你侬我侬吗?你凑什么热闹!”楚天汉咬着一块旺旺仙贝。
石婉儿小心翼翼把蛋糕放到桌上。
“哇!两个年过半百的人终于要休战言和啦!”
“别高兴得太早,还要看后续发展如何。”楚湛默皱紧眉头看着老爸每年必买的应景食物──成山成海的旺旺仙贝,倒足胃口!
“干嘛?今天这么有心,请劳累了一天的我们吃蛋糕?”楚天汉敏捷地打开外盒。“十二寸的鲜女乃油水果蛋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