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电话切成免持听筒的模式,我跟他说话。”
“好!”霍希纭对楚天汉说:“找你的!”
“怎样,老哥?”楚天汉吃着面问。
“吃了我女人煮的面,嘴巴就放乾净点!”楚湛默冷着音调说。“我刚刚耳朵很痒,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讲我坏话?”
霍希纭罢喝下去的牛女乃不雅地喷射出去,她蹲在地上,捂着嘴猛笑!
不适合嚼舌根的人原来不只她,威风凛凛的天汉兄也不适合呀!
而楚天汉本来吃得津津有味,忽然间把口里咀嚼的烂面一把吐到加菲的头顶上,成了面线兔!
加菲兔抖抖耳朵上的恶心东西,表情闷毙了,怎么每次倒楣的都是它!不会是桃太郎,也不会是安娜?
这人有顺风耳吗?楚天汉连咳好几声:“哪有!我有这么缺德吗?”
“肯定有!”楚湛默毫不迟疑回答。“别灌输希纭一些阿里不答的观念!什么男人、爱爬树、野花总比家花香!自己想做的事,别栽赃到我身上来!”一起吃喝拉撒睡这么多年,老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有这么恶劣吗?”楚天汉呕到不行,这家伙专门生来克死他的!
“废话!还有,兄弟妻,不可戏!”楚湛默一字一句交代。“不要用你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占希纭便宜,她可是你未来的大嫂!”
楚天汉含着面,低声咒骂了两下后,不甘愿应道:“知道了!你的女人我消受不起!”每次碰,每次走衰运!
币上电话后,霍希纭忍着隐隐笑意从地上站起来。“双胞胎,果然有心灵感应!”
楚天汉一肚子晦气,扔下碗筷,一点胃口都没地说:“都是你,带屎!”
楚天汉气冲冲走下楼,迎面碰到石婉儿。
“天汉,希纭回……”
“别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会煞到我生辰八字!”
石婉儿瞧他脸色又是青又是红的,心想:准是有人伤了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上了楼,石婉儿看霍希纭在客厅里喂兔子吃胡萝卜,却不见楚湛默人影。
“为什么两个人去,只有一个人回来?他人呢?”石婉儿额头皱出不善纹路。
霍希纭不当一回事说:“因为萧曼月从楼梯上跌下来,湛默留在那照顾她。”
霍希纭是很看得开,偏石婉儿气到内伤、气到内出血!
“你知不知道这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更何况萧曼月那女人精得跟猴子一样,说不定整件意外是她事先预谋好的。
“我相信情坚不怕运来磨!”霍希纭不甚在意,而且这事也不是她所能决定。
“你呀!就是心太软!”石婉儿气死了,换作是她,死缠烂打也要留下来监视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我觉得不如就趁这次,看看湛默对她的感觉是否依旧?不管是好是坏,我终究是要面对。”
霍希纭侃侃而谈,好像小女孩突然长大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太天真?”石婉儿和她一起去星巴克喝咖啡。
“天真?”霍希纭笑得苦涩,彷佛喝了一杯极苦的黑咖啡,“我是想用最理性的角度,解读这一次偶遇。”既然注定了,怎么闪也闪不过!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字眼就是──当爱已成往事!”石婉儿大方坦承。“无奈太多、痛苦太多、沧桑太多。”
“呵!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情里最洒月兑的女人!”霍希纭惊奇审视她聪颖的容颜。
“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石婉儿自己招供。“我看待爱情的角度和你相反,我坚信天下有不劳而获的爱情!”
“婉儿……你不是吧?”霍希纭突然被咖啡呛到,险些喷出口。
“我是!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只坐享成果,不耕耘的!”石婉儿频频摇头,显然也不认同自己的观念。
“什么?”霍希纭差点从椅上摔下来。
她们这对难姐难妹还真是爱情里的对照组,一个注定过劳,一个安逸过头!
“我每次分手之所以快刀斩乱麻,是因为从来没有付出。不会难过,自然不掉一滴眼泪!”石婉儿在咖啡香中谈往事。
“婉儿……”
霍希纭注视她缥缈虚笑的面容,经历这么多事情,两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在感情里载浮载沉!
“说实在,我还挺羡慕你义无反顾的性格。我就没这个勇气!”三十年了,她也该接受自己的弱点──害怕受伤。
“我只能说,每个人在爱情里头,都有看不见的盲点!”所以,爱情是盲目的。
“希纭,你真的长大了!”石婉儿看着玻璃窗反射的影像说。如果幸福,是可以争取的,她为什么要害怕受伤?
有人在爱情里瞎子模象、胡打乱撞,那是一种勇气。
也有人在爱情里林林总总比较、钜细靡遗分析,那是一种理性。
然而,更有人在爱情里飞蛾扑火、如浴火凤凰燃烧,那是一种热情。
是否需要勇气、理性、热情三种元素,端看每个人如何对待爱情议题。
第九章
三天,楚湛默都没回台北。
最后,他打电话告诉霍希纭这个星期暂时不会回来,因为萧曼月小腿骨折,亲人又都在美国,他得留在那里陪她一阵子。
霍希纭没有说什么,只有叫他小心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她试着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她面对之前的情人,会不会有同样反应?是不是也不忍心丢下他孤伶伶一人在那头养伤?
把感情想复杂了,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单纯点看,不就是她最欣赏的作为──雪中送炭、人溺己溺!
这几天寒流来袭,温度遽然降到十二度,室内空气冷冰冰、屋外冷风寒飕飕。
霍希纭打开客厅的电暖炉,拎出一团线球,蜷在沙发上打毛衣。
楚将钧躺在长沙发上,拿下一条毛毯裹住身子。“简直冷死老爹我!”
“帮你打一件毛衣?”霍希纭细心地一针勾过一针。
“别想用一件小小毛衣收贿我!”楚将钧贪小便宜的性子不因寒流打折扣。“我觉得貂皮大衣比较受用!”
“别理他,让他冷死算了!”秋湄娘刚开门进楚家,一听到这话肝火就烧起来。
“臭老太婆,别一进门就诅咒我!”楚将钧才想从毯子里弹跳出来指着秋湄娘鼻子臭骂一顿,但一接触刺骨冰冷的气息,身子就缩了回去。
“身体虚,就少在那逞强!”秋湄娘见状,若有所指地嘲笑。
“虚?我可是勇猛得不得了!”楚将钧露出意气风发的表情,“养锖蓄锐这么多年,哼!多厉害啊!要不要试用看看?”
这么露骨的话搞得秋湄娘的脸刷地火红起来,她心里暗骂:死不要脸,这种话也可以拿来炫耀!
“一个大男人,像乌龟一样缩在那里,还真勇猛!”秋湄娘在霍希纭身边坐下来。
“臭老太婆,你是专程来踢我馆的吗?”楚将钧不高兴地问。
“臭老头,我是来探望我那两个宝贝儿子!踢你的馆?我还怕会伤了我的玉腿!”
秋湄娘好奇地看着霍希纭手上好小一件的毛线衣裳。
“这么小,给谁穿哪?”她用手一比,还真的只有巴掌大。
霍希纭比着对面沙发上,肚子朝天、四肢张开、睡觉鼻子会吹泡泡的可爱黄金鼠。“给桃太郎的。今早我看它冷得发颤、缩来缩去,就想要给它做件衣服。”
躺在桃太郎身边的加菲兔本是熟睡地猛打鼾,长长的耳朵却突然一竖而起,彷佛听到什么重大机密!
“当然,加菲也有份。”霍希纭好笑地看着敏感的灰兔宝宝。
她话一说完,加菲的长耳就整个无力地往下一摊,遮住面前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