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前辈相救。”夜离脸色有些发青,虽然早就听说苗疆的蛊毒变化无穷,但实际中蛊后,夜离才发现自己居然防不胜防。
迎月教主对他下了十日蛊,那是否意味在大婚之后,假若夜离还是决定要离开苗疆,就要准备面对蛊虫穿肠破肚的命运?
这个迎月教主还真不是普通的恶毒。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有目的的。”银念春说道:“我要你替我办两件事,第一件是偷出祟锁,第二件是去救火儿,然后把祟锁交给火儿。”
“祟锁?”夜离一愣,为什么银念春完全不提救出自己呢?难道祟锁比他的命更加重要?
当初迎月教主就是利用祟锁引出银念春,为什么他现在死到临头还不肯放弃?
就算祟锁里真的有藏宝图,但是银念春无命去取,执着祟锁又有何用?
纵使有金山银山,没命花用也是枉然。
“对,就算你没办法救出火儿,至少也得带着祟锁……”银念春恨恨地咬牙,像是怨恨自己必须说出这等狠心的话。
“慢着,为什么祟锁会比火儿更加重要?火儿不是你一手养大的徒儿吗?”夜离激动地撼动牢笼、想抓住银念春把他摇醒。
祟锁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银念春会把祟锁看得比火儿更加重要?
“你这个外人怎么会懂?如果让知夏得到祟锁里的种种秘宝那就糟糕了,到时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的野心,祟锁是我们迎月教至高无上的象征,同时也隐藏本教最可怕的蛊虫以及解药。
只要知夏拿不到祟锁里的解药,最多再过两年,他就必死无疑。我不能让这个祸害留在世界上,火儿的爹娘会谅解我的……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本教着想啊!”
“我不懂。”夜离没办法理解银念春的话。“为什么会扯上火儿的爹娘?她不是你捡来的弃婴吗?如果你和火儿都是苗族的人,你又为什么要带着年幼的火儿,跑到那么远的祁连山隐居?”
虽然,先前夜离曾隐约感觉到,霍火儿的身世似乎并不单纯,但他还是无法厘清真相。因为不管是迎月教主,还是银念春,这两人都把话说得有些模糊。
“你连这件事都知道?”银念春微微一愣,看样子夜离说认识火儿,并非全是唬弄他的话,因为他徒儿的口风,可没松到会随便向人泄底。
“这是火儿告诉我的。”夜离又问道:“迎月教主为什么说火儿的母亲是修罗圣女?火儿身上又怎么会有迎月教的记号?那不是她的胎记吗?”
银念春认真地看了夜离一眼,然后叹息道:“也罢,这件事一直闷在心底也教我怪难受的,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
夜离正襟危坐,感觉到自己即将得知火儿的身世。
虽然先前他已隐隐约约猜到了部分事实,但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实的回答。
银念春瞧着夜离许久,然后缓缓开口:“……算了,还是别说好了。”
夜离几乎打跌,为什么突然不说了?!
“等你救出火儿、偷到祟锁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些事。”银念春说道。
他的嘴角噙着笑,看来好不得意。
这个臭老头──夜离咬牙切齿,这老人家未免太吊人胃口了吧!
相较于夜离的咬牙切齿,银念春似乎挺乐的。
“小子,你以为我真的会把秘密,告诉一个还不知能不能信任的人吗?”虽然他被关了许久,但脑袋可还没被关糊涂吶!
夜离死死瞪着银念春好一会儿,终于平抚了心底的不满。“前辈,我一定会救出火儿,到时您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只要你能办到我的要求。”银念春不置可否地保证道。
“为了火儿,我一定会办到的。”夜离起身,准备去履行承诺。“对了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方才迎月教主离开时是往哪儿走?为什么我在地道的入口没见到他呢?”难道这囚牢另有密道?
夜离一个动作过大,小布包刚好从他的怀中掉落,小布包滚了两圈,原先被包裹住的银制物品因此摊在火光之下。
“这个是?!”银念春一惊。
“这是我先前南闯北走时带在身上的祟锁赝品,我本来想还给迎月教主,但他却要我留着做纪念。”夜离没好气地解释道。
因为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贴身带着,所以一时竟忘记把它取下。
正当夜离打算将假祟锁收回时,银念春却忽地出声阻止。“慢着!”
“有什么问题吗?”夜离问道。
银念春拿起假祟锁思索片刻,然后说道:“这件伪物姑且留下,我有一个偷天换日的好计画。”
“偷天换日?”
“哼,知夏那叛徒,根本不晓得他这个假教主做得有多么不安稳。”银念春得意一笑。
虽然他这个右护法藏匿多年,但影响力仍在,加上行事狠毒的知夏并不是太得人心,所以银念春知道,只要他提出计画,教中肯定会有人响应。
“我有个办法可以把真假祟锁对调,知夏并不是祟锁真正的主人,所以即使把祟锁放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辨识真伪,难得你手上有个赝品,我们正好可以拿来利用。”银念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
“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夜离难以置信,难道真假祟锁这么难以辨别?
“当然办得到。”银念春呵呵大笑。“当年『巧手天工』的匠人为我们迎月教打造祟锁时,其实是打造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据说祟锁的真伪并不能光靠肉眼辨识出来,这当中的差异当然只有教主及其亲人才会知道。
所以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祟锁偷天换日,知夏那个叛徒也是绝对不会发现祟锁被掉包的!”
“前辈,您知道真的祟锁放在哪里吗?”夜离讶然,如果银念春知道祟锁的下落,又为何会蹉跎这么多年?早一点将祟锁偷走不就一了百了?
“与其说知道,不如说是有办法动用关系拿到真祟锁。”银念春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们要越快进行越好,没了祟锁,知夏那个叛徒就没办法举行大婚了。”
想到这儿,银念春表情得意至极,他从没想过整件事会如此地顺利。
“什么意思?”夜离非常好奇。
银念春瞧了夜离,决定告诉夜离实情也无妨。
“历代教主在举行大婚时,都必须在教众面前开启祟锁,做为教主血统纯正与否的证明。假如没有祟锁,就算知夏擒着火儿也没用,因为祟锁与血统缺一不可。知夏千算万算,恐怕就没算到他会栽在我们手中。”
银念春的心情大好,现在的他或许没办法手刃知夏这个叛徒,但能够阻碍知夏坐上教主宝座,对银念春来说,也算乐事一桩。
“那么前辈,这假祟锁就交给您了,火儿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夜离再次承诺着。
他提足准备离开,突然想起险些被他遗忘的事──
“前辈,您似乎还没回答我,方才迎月教主离开时究竟是往哪儿走?他到底去了哪里?”夜离非常坚持要得到答案。
“你这小子还真烦人。”银念春皱眉,彷佛相当厌烦夜离一再追问。“你给我听清楚了,既然你答应要救出火儿,那就别叫那个叛徒教主,他叫银知夏,他连给教主提鞋的资格都不配。”银念春又啐了口,显见他对叛徒的不齿。
夜离也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那么银知夏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
银念春又瞪了夜离一眼,最后终于闷声答道:“既然没从入口离开,当然是另有密道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