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霍火儿完全失了分寸,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麻烦。
“啊,这、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要……”夜离刚才也吓了一跳。
他只是想揭开她覆在脸上的布巾,哪知道他一伸手,她就那么恰巧地站起身,结果就……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听到夜离的辩解,霍火儿气炸了。
她的胸部被模了耶!难道她真的得嫁给他?!
不,她才不要嫁给这种可恶的家伙咧!
抱持这样的想法,霍火儿突地模到桌上的长剑,便想也不想地提剑进攻,但完全没接触过的武器让她脚步踉跄。
这把剑怎么这么沉啊?!相较于她早已习惯使用的匕首,夜离的剑可是重上十倍不止。
瞧他使剑时的轻松模样,绝对让人想不到这把剑会这么沉。
但重归重,霍火儿还是提剑进攻。
不过,她大概真的气昏了头,所有学过的武功招式全在这时忘个精光,只见她提剑乱砍。
“这位姑娘,我愿意向妳道歉,我并不是……”这下子,夜离完全不用怀疑这位攻击者的性别了。
他闪身离开床铺,巧妙地避开一击。
“我才不接受你的道歉,纳命来!”剑太沉重,霍火儿几乎没办法好好挥使,只能胡挥乱砍,简直把夜离的爱剑当成柴刀在劈。
纳命来?刚刚喊出口的话让霍火儿自己也愣了一下。
对哦,如果夜离死掉的话,那她就不用嫁了啊!没错,这是个非常好的方法。
想通的瞬间,霍火儿手中的长剑挥舞得更加起劲。
只要解决这个登徒子,就可以顺便把“祟锁”抢过来了。
霍火儿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想法简直与强盗无异。
霍火儿虽然抱着强烈的杀意,但夜离的武功修为摆明高她一大截。只见他左闪右躲,轻轻松松地避过所有的攻击。
“不接受道歉的话,难道妳希望我给妳什么补偿?”
“想道歉的话,就把『祟锁』送上来,然后再把你的命交给我!”霍火儿双目烧着熊熊烈火,说明了她是认真的。
“这可不成,保护祟锁是我的工作,我不能破坏黑鹰堡的声誉。”夜离闪身一躲,窗棂在他身旁被击碎,原先被掩住的莹白月光顿时洒落一地。
月光照亮一室的残破,也照亮霍火儿还燃着怒火的明眸。那双眸子深处彷佛有火光跳跃,晶灿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是工作所以不能交出祟锁?那你的意思是可以把命给我啰?”霍火儿还在大劈大砍,任性地破坏屋内摆设。
霍火儿从没使过剑,没办法像夜离一样使出漂亮的剑招,虽然如此,但她的破坏力依然惊人。
瞧瞧!她已经砍破了窗棂、桌椅,连床铺也无一幸免,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被一群人拿刀砍过似的。
“这也不行,如果我把命给了妳,谁来保护祟锁?”夜离拒绝得干脆。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根本是在敷衍我吧!”霍火儿的怒火更炽。
可想而知,夜离明天要退房时,要付的赔偿金可多了……
第二章
“夜、夜二爷。”
霍火儿才刚气呼呼地破窗而出不久,店小二就急急忙忙地赶来敲门,本想追上的夜离一时被绊住,只能看霍火儿跌跌撞撞地疾奔而去,逃得有些狼狈。
算了,只要她还在意祟锁,就一定会再回头找他的。
虽然有些惋惜放走了霍火儿,但现在该在意的,是店小二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分?
夜离打开房门,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表明身分。
店小二进了门,身后还有另一名夜离没见过的男子。
也许是注意到夜离的怀疑,那名男子才刚进门就拿出一面令牌,这令牌与现在躺在夜离包袱里的一模一样,这多少说明了男子的身分──
他是雇用夜离保护祟锁的那一帮人。
虽然夜离早就感觉到自己被暗中监视,却没想到男子倒自己先现身。
“夜二爷,您没事吧?”男子担心地问道。
他奉主子之命暗地跟踪夜离许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袭击之人的攻势如此猛烈。
夜离没吭声,冷峻的面容让男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又问:“那么祟锁……”
“没事。”夜离转头看向店小二。“再帮我准备一个房间。”
店小二一脸苦哈哈地点头,这一整夜下来,他和掌柜被这个院落不断发出的吵杂声响扰得不得安眠,现在一瞧,不但院子里四处躺满昏迷的人,现在居然连窗户都给砸得粉碎,他们到底是接待了一个怎么样的贵客啊?
“您可有任何关于对方身分的线索?”男子问道。
看到逃走的人手法如此粗糙,简直就像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但能与夜离缠斗这么久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不清楚,唯一肯定的是──她是一名女子。”夜离想起“确认”对方性别的瞬间,他就忍不住摇头。
虽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但她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头──夜离苦笑了一下。
“女子?!”男子大吃一惊,然后他注意到夜离手中的匕首,不由得询问:“夜二爷,那把匕首是……”
“那人留下的。”夜离见男子伸手欲接匕首的动作,想了一下,才递出。
“这个是?!”男子反复端倪,然后双目大瞠,似乎在上头认出什么了不得的记号。
对夜离来说,那不过是把寻常匕首罢了,只不过重量较轻,很适合女子使用。
“夜二爷,这把匕首可以交给我吗?”男子大胆提出要求。
夜离微微拧眉,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让他并不是很乐意将匕首交出,但碍于男子是雇主的人,加上匕首好似被男子当成某种重要证据,相较之下,夜离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此,虽然有些不甘,夜离还是点了点头,这也让男子松了一口气。
“夜二爷,接下来也请您好好保护祟锁。”男子恭敬地说完后离去。
不消男子提醒,夜离也会保护好祟锁──但不是为了雇主,而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夜离已经开始期待,当“她”下次再出现时,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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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自从那名女子来袭之后,很多事都变得不大对劲。
以往他只消按照雇主的指示,与暗桩接头,领取下一个目的地的地图。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青楼花巷里接受“招待”。
夜离无法理解自己原本轻装便行的旅途,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招摇?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从他被迫开始招摇后,袭击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或许,这就是雇主的盘算。
因此夜离没有拒绝,照样依对方的安排行动,反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所以他现在坐在这个名满京城的青楼──醉卧美人膝。
据说这儿的花魁──柳烟,是全京城最美丽的女子。她的身形似柳弱不禁风,却又性烈如火、不易攀折,要想见她一面,可得先花上大把银两才行。
夜离对什么花魁美人没有多大的兴趣,却又因为“性烈如火”四个字,不由得想起某个凶悍难驯的女子。
自从那一夜之后,那名女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这让夜离感到有些失望。
他原以为,以她的性子,肯定第二夜就会杀过来──但她没有。
第三夜、第四夜、第五夜……
她一直没有出现,夜离几乎要以为那一夜“热烈”的遭遇,是他在这个无趣的旅途中幻想出来的。
“夜二爷,这儿的花魁柳烟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平时可是不随便见客的吶!这回能够见到她,不只是您的福气,就连我也顺便沾了光。”男子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