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多半都是来匆匆、去匆匆,但每回来若不骂骂人好像就不过瘾似的,偏偏,唯一不会欺负人的德熙少爷又离开了元家,这让小梅不由得考虑着是否该换个工作算了?可是她又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离开元家后,她又能做什么呢?
“算了,像妳这种笨蛋,跟妳生气只会坏了我的格调。”元裴祈拧眉,口气轻蔑得活像多跟仆佣说两句话就会脏了他的嘴。
“对不起。”小梅咬着牙,道歉。“如果裴祈少爷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那我先告退了。”说着,她转身欲走。
“等等,妳告诉我德熙是什么时候走的?”元裴祈稍稍平复怒气之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他可是专程来找人兴师问罪的吶。
“大概是两个月前,有个客人来找德熙少爷,当天德熙少爷就走了。”
说起来,德熙少爷的好脾气可真不像其他的元家人,虽然他总是冷冷淡淡地,活像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但德熙少爷真是个好主人,他从不会欺负仆佣,也不会摆主人架子、吩咐一些强人所难的事。
如果有什么困难,还可以请德熙少爷帮忙、向他求求情。在仆佣们心中,元德熙简直就是整个元家唯一的好人。
像德熙少爷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动念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呢?这是小梅多年来的疑问。
元家虽然有钱有势,但小梅却一点也不羡慕。
不管再怎么有钱,这个家实在有够恐怖,每个人虽然表面上都勉强维持了和平的假象,但私底下却是勾心斗角,明里来、暗里去地互相较劲。
而这些事在太老爷三年前过世后,更是立刻化暗为明,斗得可厉害了。
如果她是元家人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离开元家,因为这种环境实在不是给人过的,就算生活条件再优渥又如何?她可不想哪天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被人陷害,而且还是被最亲近的血亲陷害……那太悲惨了。
现在德熙少爷终于走了,小梅着实为他开心。
“客人?那小子根本没有朋友,哪来的客人?”有客人找元德熙的消息让元裴祈眉头深锁。
元德熙一向深居简出,甚少离开宅子,这回若不是因为他已经足足两个月未进公司,明显违反了他每月至少进公司一次的惯例,元裴祈也不会特别过来寻人。
虽然元裴祈不是很乐意承认,但元德熙对公司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所以元德熙突然失踪,当然令元裴祈很困扰。
“妳知不知道那个客人是谁?来做什么的?”元裴祈问道,他记得这个小女佣是专门照顾元德熙的,所有的访客都要先过她这一关。
多年来若不是元德熙对元家内部的争权夺利兴致缺缺,元裴祈一定会怀疑他的失踪有鬼。可现在不管有没有鬼,元裴祈都要知道元德熙的动向,只因为……元裴祈恨恨地一咬牙,现在公司缺了他是会天翻地覆的。
虽然元德熙不是不可替代的重要人物,但要想补上他的战力却相当麻烦,所以元裴祈才想说,只要事情不太麻烦,就以找回元德熙为第一优先考量。
“我不清楚,因为德熙少爷之后就直接跟那位客人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说他不打算再回元家,其他的什么都没交代。”小梅小心翼翼地答道。
当天德熙少爷只带了个简单的行李离去,事后她还帮他打包剩下的行李跟爱车一起寄到台南,所以她当然知道他的下落。
可既然德熙少爷说了不打算回来,那她当然要帮忙隐瞒行踪。这是对德熙少爷多年来照顾她的一个小小靶谢。
“妳搞什么花样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面对仆佣的一问三不知,元裴祈可真的火了,不过元德熙说他不再回来一事,还是令人起疑。
到底是多重要的事,竟让元德熙抛下这里的富贵荣华?
“裴祈,你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元裴祈转头看向来者,是他的三姑姑。她在多年前丧夫后就搬回元家,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对元家财产的野心可一点也不少,光看她从未死心找寻老头子的戒指一事就可以知道了。
“三姑姑,妳知道德熙离开的事吗?”元裴祈有些厌烦地看着这总是珠光宝气的三姑姑,这个屋子又没有什么客人出入,她打扮成这样要给谁看?
“知道啊,他走了好一阵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原来只是要找元德熙啊。妇人不以为意地答道:“我一直觉得他在老头子死后还留在元家的理由只是想看我们笑话,现在他走了也好,省得我看了碍眼。”
那个孩子从头到尾都不像元家人,让她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传闻,如果传闻为真,那么那孩子不像元家人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能证明那件事的人都死光了,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尤其老头子又把元德熙纳入遗嘱之中,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元家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裴祈,你干嘛还臭着一张脸?你不是一直觉得德熙是你的威胁吗?现在那个威胁终于走了,你应该开心啊!再说,少了一个人跟我们争遗产,可以分到的不是更多吗?开心点吧!”三姑姑挥着戴满珠宝戒指的手,故作开心地说道。
“三姑姑,我以为妳不喜欢跟任何人分享爷爷的遗产。”元裴祈冷笑,谁不知道三姑姑想要独占老头子的遗产。
他冷笑,更因为三姑姑一副没大脑似的大剌剌说中他最在意的事。他与德熙的年龄相近,从小就被长辈当成比较的对象。德熙几乎什么都赢他,偏偏德熙又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才会让元裴祈如此在意他的存在。
现在德熙走了,元裴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德熙从未在意过他俩间的“竞争”,好像从头到尾只有他这方在一头热,这让元裴祈更加难以释怀。
闻言,三姑姑没有一丝被人说中心事的尴尬,反而呵呵笑道:“哎呀,就算再不想跟人分享也得让我先找到戒指才行。在没有任何人拿出戒指之前,我们只能当做最后必须要平分老头子的遗产。所以在德熙离开这件事上,我们应该为站在同一阵线上感到高兴啊!”
“或许真是这样吧!”元裴祈喃喃说道,但心底仍有一抹不安的影子。
他可以接受德熙的离去,但他要知道德熙离开的理由。
对此,他誓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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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天遇上了龙昌之后,罗雅迷着实乖了好一阵子,因为她无法不在意龙昌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企图似的。
她不怕龙昌找她麻烦,毕竟她身边有一大票武术高手可以保护她,但罗雅迷决定选择不与他正面交锋。她并不笨,与流氓扯上关系绝没好事。
现在她或许时常跷课,但她也没打算就此变成坏孩子。远离危险才是保身的上上之策。
因此罗雅迷做了好一阵子的乖小孩,乖巧到让本来还天天“陪”着她上课的元德熙再次放下戒心,甚至不再对她紧迫盯人,而像认识之初一样,仅仅是每天接送她和小漾他们上下学。
罗雅迷没有把龙昌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觉得在未确定龙昌是否有威胁性之前,最好不要随便把这件事讲出去。先前元德熙对她已经管得很紧了,没必要再奉上一个理由把自己绑得死死的吧?
平静的生活过得很快,然后是这学期最后一次段考,接着寒假开始,龙昌都没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