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都很重视自己的初吻的,她们一定要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对象,才愿意献出自己的初吻。像我第一个交的女朋友,她明明就很喜欢我,可是交往四个月她才肯给我亲一下;而你才四天就给她亲下去,而且还是嘴对嘴,哇哩咧,我真想当场就把你踩成肉酱!”
这事真有这么严重吗?陆奕德虽然想要否认,但听他说得如此严重,不由得愈想愈不安。
“我看喔,你自己最好有心理准备……”
忽然听阳弘武没头没尾冒出这句,陆奕德困难的咽了口口水问:“怎么了?”
望着六班的教室,阳弘武说:“早上我进学校的时候遇到任菲真,我有跟她道歉。”
“结果怎样?”陆奕德心急追问着。
“她一点都没有接受的意思,而且……”阳弘武斜望了他一眼,“她一直在追问你的名字。”
“问我的名字?”陆奕德吓了一跳。“她想干嘛?”
“想干嘛?还用说吗?”阳弘武哼了一声,“你在路上对她公然猥亵,她当然是要报告训导处了。”
听到这陆奕德双腿一软,面无血色的他,干哑地喃喃说道:“不会吧……”
“虽说这问学校比较开明,但也不表示他们比较能容忍学生犯错。”阳弘武说完,抱着胸摇了摇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虽然我跟你是共犯,可是上礼拜我才被记一个大功,所以就算被记三大过,我也不会退学。不过你喔……就很难说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陆奕德虽然想安慰自己,无奈额上已是一片冷汗,想了想,他希望微弱的问道:“那你有告诉她吗?”
“能不说吗?”阳弘武受不了的嗤了一声,“你以为我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带教官来指认你吗?”
天哪!陆奕德听到这里,顿时觉得一阵晕眩,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你自己把情况搞到这么难看,”阳弘武走向教室,冷冷的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听见任菲真即将采取的行动,又见阳弘武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原本只是禁不住请求而勉强帮忙的陆奕德,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现在浑身是伤的他,又要面临随时被叫去训导处的威胁,心情极度混乱,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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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简直是风声鹤唳了,一个长发女生从走廊走过、教官出现巡逻,甚至是广播喇叭一传出激活的啵啵声响,都会让陆奕德的心跳狂跳到一百八十下:有时任菲真从走廊经过前去洗手间,陆奕德都会吓得赶紧趴倒在地。真不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煎熬,他还能忍受多久……
便当只吃了一半,陆奕德就食不下咽的盖了起来,忍着隐隐的胃痛,随便拿出了一本课本,尽避此时任何字句他都读不进去,但至少好过什么事都不做。
一名长发的女子从前门出现,这几日总戴着隐形眼镜保持自己“视线良好”的陆奕德转目一望,惊得连忙弯身躲好。那女生……果然就是任菲真本人!原本班上的同学还没注意到她,却被陆奕德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得一起朝外观望着,就见她望着教室内缓缓走着,最后消失在后门之外。
走了吧?陆奕德算好时间,惊颤着抬起了头,看见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不觉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忽然见她折了回来,脸上有着犹豫的神色,陆奕德吓了一跳,连忙趴着将头埋在手里,心里不断想着!死了死了!
不一会儿,全班都注意到折返之后伫立于后门口的任菲真,阳弘武连忙跳了起来,满脸笑意的迎上前去说道:
“任同学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任菲真摇了摇头,她的视线从站在此处之后,就只有朝一个地方望着,听见阳弘武的招呼之后,她才伸起翠玉般的纤指,往那人的背后比着——
“你叫他出来。”
阳弘武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望,果然她所找的人,就是正缩成乌龟的陆奕德。他连忙安抚道:“不用找他啦,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我保证,我保证他以后不敢再犯,妳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任菲真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管,你叫他出来。”
“他真的只是卒仔而已,被我打过一顿就吓死了,妳不高兴的话,我找个时间再修哩他好了。”
“你不叫他出来的话,”任菲真冷冷地说,“我就自己进去找他。”
“呃……好吧。”阳弘武无奈,只好喊了一声,“喂,陆奕德,外找。”
天哪!陆奕德畏畏缩缩的转过头来,见到定定望着自己的任菲真,终于知道该来的还是逃不过,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他颤着手扶椅站起,摇摇欲坠的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之中,缓缓走向了后门口。
走到了任菲真身前,陆奕德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困难地咽着口水,看着她冷冷的脸孔。此时空气中寂静无声,只有无数好奇的目光等待着,随后,任菲真缓缓举起了手……
陆奕德紧紧闭着双眼,等待她接下来的掌掴。的确!他那么下流的强吻了她,她想甩他几巴掌,都是他罪有应得。可就在几秒之后,落在他脸庞的,却是她轻柔的触模。
陆奕德微微将眼睛睁开一缝,只见任菲真抚触着他脸上的伤口,说:
“别人的演技都很好,就你的演技最烂。”
“啊?”陆奕德傻傻楞住,一时意会不来她说的是什么。
“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任菲真抚模着他额侧、脸颊,还有耳垂的伤口,微微弯起唇角说着,“你在学校很正常,可是放学以后……就变得怪里怪气的,原来是在帮别人演戏。”
尽避她的面容依旧淡漠,但她的语气却没有责备的意思。一直提心吊胆的陆奕德虽然松了口气,却仿佛又坠入了五里迷雾之中,他那么过分的对待她,难道她……不在乎吗?
“妳……什么时候知道的?”
“笨蛋,你一被拉走就知道了。”任菲真抓着他肘后的衣袖,牵着他来到栏杆旁,摇摇头说:“事情哪有这么巧的。”
望见任菲真主动接触他的动作,教室内、走廊上,任何一个亲眼目睹的同学,没有一人嘴巴合得起来,还有不少人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现在不是在作梦。
陆奕德仍然无法放心,不觉试探问道:“那妳……不生气吗?”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我根本不可能让他得逞,结果你竟然……”任菲真咬着下唇,垂目停了半晌,才把头摇了摇,“算了,你也是帮人家演戏,也有人帮我揍过你了,我还能怎样?”
“所以……妳不会去报告训导处喽?”
任菲真抬起双眼,微蹙着眉宇反问:“这间学校有训导处吗?”
“对喔,哈哈……”听到这里,陆奕德这几天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能够放下来了。
任菲真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小盒药膏,转开了盒盖,说:“脸上都是伤,你到底有没有擦药?”
“有啊……”陆奕德被她扶着转过了脸,将伤口正对着她,这时见到全班目不转睛的望着这里,他顿时觉得害臊起来。
任菲真凝目注视着他脸上的伤痕,似乎没见到周遭数以百计的旁观群众,她挖了一些药膏,小心翼翼的在他的伤口上涂敷着。“你们不是串通好了吗?没必要下手这么重吧?”
陆奕德红着脸看着天花板说:“呃……情况有点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