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卡片出了站,还没透过气来,已见到一名常在这等她的别校男生又在这里守候,接着那人迎面挡住她道:
“同学,礼拜六有没有空?”
任菲真摇摇头,想要直接绕过。那人又后退挡住她的去向,继续纠缠不休,直到她拒绝了三、四次以后,才终于找到空隙将他摆月兑。
走了八分钟后,她拐进一条高级住宅区的长道,踏在这条枫红点点的红砖路上,静下心来听着微风拂过枯叶的窸沙轻响,她适才一直绷紧着的肩膀,才渐渐的松缓下来。但当她走了一阵之后,忽有所觉地回过头来,凝望着路的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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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
阳弘武和陆奕德蹲在货车后,过了十几秒后,才敢偷偷抬起头来,隔着玻璃继续观望。只见她继续往前方去了,并没真正发现他们的跟踪。
“好,我就跟你到这里。”阳弘武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委负重任的模样。“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陆奕德仍是哭丧着一张脸,“真的要这么做吗?有没有其它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
阳弘武竖着浓眉,又提醒道:“等一下就照我们讨论的那个样子做,我先走了,免得被她看到穿帮。还有,明天我要去南部参赛,这三天不住,你不要我没盯着你就不来,知道吗?”
陆奕德挣扎了一会,终究还是无法推托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已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他会见“坏”就收,不要演过了头,万一真的吓坏人家女孩子,他可是会一辈子内疚的。
阳弘武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看你的了!加油!”
莫可奈何,陆奕德踏上红砖道,继续跟上已有段距离的任菲真。他再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阳弘武跟他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之后,就背着背包往反方向遁逃了。
只能看我自己了……陆奕德干咽口口水,深吸口气,戴上眼镜,嘴角不自然的扬起冷冷地笑意,开始加快脚步,追上前方那个他觉得有点熟悉的身影……奇怪,校花的身材,怎么跟那个六班的女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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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菲真若有所思的走着,突然听见后方有个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起先以为那人与自己无关,于是她反而走慢,想让那人先行通过;没想到那人也随之减缓,但仍是直直朝她身后逼近。她终于可以确认,那个人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罢才在大路上,她还不太怕别人对自己怎么样;此时在这条安静的住宅区内,眼前没有第三人存在,她不觉担心起来,于是拉紧了书包的背带,快步赶向已在不远处的社区大门。
她快行了一阵,忽然发觉身后的脚步声不见了!然而就在她以为可以松懈之时,那急促的奔跑声却从马路绕了过来,霎时一个男生的黑影横阻在身前,阴阴地说:
“同学……妳好。”
任菲真直觉往后退了半步,同时靠向围墙,将书包转到身前挡蔽着。但当她一看清那挡住她去路的男生容貌时,她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轻喘口气说:
“是你喔!”
Ohmygod!Oh……Ohmygod!陆奕德怔然望着她的容颜,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一剎他才明了为何她一进学校就能荣登校花宝座。她那幽森的双瞳,深邃得像是无底深渊;细而带着英气的双眉、弧度绝美的瓜子脸,在在衬托出她惊心动魄的美艳。他早已听腻了别人传说她有多么美多么美,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慢慢的了悟了,原来他心里仰慕,一直闻声不见脸的六班女生,竟然就是眼前的校花任菲真!
他震惊得干咽口口水,刚才她说的话,这时才慢慢在他脑中从音波转译为国语,他不觉又楞了一下。“是你喔!”她为何这么说,难道是认错人了?
见他瞧着自己呈现出一种呆滞的感觉,已不知有多少年不曾为自己的美貌而感到喜悦的任菲真,一向板着的唇角线条,不觉变得缓和了些。当发觉阻挡她的人是他时,她其实是十分的……意外。
“什么事?”她再问了句。
“什么事……”陆奕德无意识的覆述一次,才忽然回了神,想起他是来当坏人,不是来欣赏她的。于是轻咳一声,双眉一扬,装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着台湾国语说:
“小姐,妳很漂亮喔,跟我交个朋友,好不好?”
也许是见过他几面,也许是他不自然的表演,也许是因为……他忍不住微微抽动的嘴角,anyway,任菲真只是宁静的眨眨双睫,一点都没有被骚扰的感觉,只不过他这番连续剧式的无赖问话,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反应。
见她如此镇静不为所动,实在有辱他演坏人的威风,陆奕德更踏前一步,邪笑着逼近她的脸庞问:“好不好嘛?小姐。”
任菲真定定看了他一晌,才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
为什么?因为我是坏人呀!陆奕德呆了一下,嘴里又油腔滑调的说:“因为妳很漂亮啊!听说学校的男生都想把到妳,告诉妳,什么四大天王的,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怎么样?作我的女朋友,跟我嘿咻,我保证妳会发现,我们两个人是最适合的。”
尽避先前任菲真对他印象不差,但一听到这里,她的脸色也不觉铁青起来,于是皱着眉头,不愉快的说:“你要是都这样子讲话,我就没办法跟你谈下去。借过,我要回去了。”
排演的台词说不到一半,一听她要走,陆奕德连忙将手一挥,阻拦喊道:“等一下!”
他才说完这句话,就见到任菲真掩着鼻子蹲在地上,显然是他伸手一挥,不小心打到她的鼻子了。他吓得跟着蹲了下来,着急地问:“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任菲真痛得眼角都涌出了泪水,心里却是气到……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这个人……真的是存心来跟她过不去的吗?
陆奕德确认她没流鼻血后,心情才顿时放松下来,他慢慢站起,逞强的说:“被我打到,妳……妳也是活该的,谁、谁叫妳的鼻子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任菲真接过他递来的面纸,揩去眼角的泪水后,才拉着他的手站起,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
“我不是故意的……”陆奕德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
任菲真垂着双目,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她知道。
“妳要是听话一点不就好了吗?”陆奕德又装着一副土流氓的嘴脸。“乖一点,我就会好好对妳,不然……哼哼。”
任菲真见他一下子表现正常、一下子流里流气,全然的不可理喻,实在是让人搞不清楚。他今天来堵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抿着唇看了他一晌,忽然察觉一辆黑头轿车从旁驶过,她凝视了下那车的款式,认真地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好。”陆奕德邪邪一笑,挑了挑眉头预告道:“不要怕,我明天再来找妳。”
任菲真侧身从他身旁走过,只留下淡淡的一句,“随便。”
随便?她一点都不怕我!演半天演到不知所云的陆奕德,自尊心深深受挫。晚上阳弘武问他情况时,他要怎么交代啊……
正当他望着任菲真的背影苦恼时,忽见那辆黑头轿车停在前方的大门口,有名双鬓灰白的中年男子跨下车门,待任菲真走近之后,两人面色严肃的交谈几句,才一起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