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一段欢乐的日子,然后当感情淡了,就一拍两散,以后就算见面,也只能当当“好朋友”。
阎初初讨厌这样的交往过程,虽然她的相貌举止有如豪放女,但她的内心却是最最传统的中国妇女。
虽然她从没跟人交往过,但她知道,一旦自己心动了,就绝对是一生一世的爱恋。所以她一直都很洁身自爱,直到她遇见了这个男人——一个公子!
天啊!这教她怎能不害怕?!头一回喜欢上的男人,居然是个声名狼藉的公子,阎初初实在无法高兴地面对这个事实,因为这场恋爱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将会心碎。
“你怕……自己会爱上我。因为——”郁綮怀疑地眯起眼,心底很难不在意阎初初先前所说的“她已经免疫了”。
“你怕会自打嘴巴。”
“自打嘴巴?!”阎初初瞪大眼,他现在到底在说哪一桩?
郁綮把她的表情解读为,她果真是害怕会自打嘴巴。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像自己所说的,对我已经免疫了,其实你心底是喜欢我的。”郁綮凉凉地说道,一直非常不快的心情,此刻竟瞬间好多了。
“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阎初初顿时涨红了脸,他是打从哪来的自信?!“我胡说?那你敢不敢接受挑战?”他问,凉凉地挖好陷阱,只等阎初初自己跳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挑战,我都接受!”只想转移话题的阎初初,根本没去细想对方会提出什么挑战,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
“跟我交往一个月。”
“什么?!”阎初初大惊失色,她刚刚答应了什么啊?!“好啦!让我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笨蛋挑战者一名、挑战项目:与公子交往一个月、最终目标:一个月内绝对不能被公子勾引去……找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答应这种蠢事呢?!”
躺在郁家为她准备的卧室大床上,阎初初大大叹了口气,染成火色的发丝似乎也因她的心情低落,而失色不少。
这个挑战打从一开始,阎初初就没有半点胜算。
她要如何在已经喜欢上对方的情况下,假装自己根本不喜欢他呢?
“唉,真是笨蛋一个。”她翻过身,不去看四柱大床垂放的红绒布幔,因为这会让她更加体认,自己正身在公子的家中,而且还跑不掉……
阎初初一下又一下收紧拳头,把手中既轻且软的羽绒被,当成是她的脖子,恨不得掐死自己算了。
都怪她被郁綮的话扰乱了心思,才会胡里胡涂地答应下来,但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她还能逃吗?更何况她的任务,本来就还要再过一个月,才会结束。
在那之前,如果她敢私逃回迅雷保全,一定会被魔鬼教官给开除的,因为阎初初知道,那男人有多么地言出必行。
“阎初初你这个笨蛋,看你要怎么解决——”
阎初初忍不住又臭骂了自己一回,但再怎么骂也无济无事,正当她又沉入自怨自艾的情绪时,卧室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再怎么自怨自艾也得去应门,所以阎初初还是乖乖下床,踩着脚下厚实的长毛地毯,开门去也。
“哎呀,保镖小姐,我都已经听说了。”
站在门外的是郁华姿,她仍是以华丽灿烂的形象登场,今日的造型是以西方官庭贵妇为范本海蓝色的缎质礼服,被巨大的骨架撑成了篷篷裙,整件礼服也只在裙摆处缀上一圈又一圈的珍珠饰件。
阎初初还在想,难得郁华姿今日穿得如此“朴素”,没想到再定睛一瞧,那看似素色的缎质布料上,竟绣满了同是海蓝色的华美图样。
说穿了,今日的郁华姿仍是华丽灿烂得紧。
“呃……郁夫人是听说什么了吗?”阎初初笑得有些僵硬,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呢?“怎么还叫我郁夫人呢?!”郁华姿大惊失色,仿佛阎初初说了什么非常不得体的话。“你该改口叫我伯母了。”
“伯母?”阎初初非常迟疑地吐出这两字,因为她一直都是唤郁华姿为郁夫人的,为什么要突然改口?
“保镖小姐,既然你要跟我们家阿綮交往的话,那再叫我郁夫人不是太见外了吗?保镖小姐,你说是不是啊。”郁华姿笑得可开心了,因为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儿子的女朋友咧!以往她都要靠看八卦杂志,才会知道儿子在跟谁交往,但儿子却一个也没带回家过,这回可不同了,人就住在自己家里,她非瞧个仔细不可。
“这……”阎初初下意识地向后退,但她每退一步,郁华姿就上前一步,搞了老半天,两人的距离完全没有缩短。
怎么她下午才答应那个“挑战”,晚上郁华姿就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家阿綮的女朋友,你就让我多看两眼嘛!”见阎初初还在退,郁华姿干脆自己抓了人往眼前搁。
“郁夫人——”阎初初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她对年长者完全没辄。“怎么又叫我郁夫人了呢?!”郁华姿拧眉,非要阎初初改口不可。
“郁……伯母,您又不是没见过我,用不着这样盯着我瞧吧?”
很吓人的耶!阎初初在心底暗暗补了一句,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然要瞧清楚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綮的女朋友,这么值得纪念的事,我当然要看仔细些。”郁华姿果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阎初初一遍,这才心甘情愿地放人。“第一次看到?”在相处了这些日子之后,阎初初已经了解到,跟郁华姿在一起,只要任她摆布就好了,因为反抗只是徒劳无功,所以她也就不再抵抗,改把精神放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
“当然是第一次。”却华姿说到这个就生气。“八卦杂志上老写他又交了新女友、还是跟哪个名女人过从甚密,可是我连一个都没瞧见过。问他,他又说大家只是朋友罢了,你还是他第一个亲口向我承认的女友呢!”
“亲口承认?”阎初初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感冒病毒恐怕全被这消息吓跑了,因为从下午开始,她已经好久没再打上一个喷嚏。
“当然是他跟我说的,否则我又怎么会知道的?!为了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培养感情,所以我决定了!明天一早我就飞去巴黎,这段期间,我家阿綮就拜托你照顾了。”郁华姿大声宣布着,完全没发觉阎初初倏地刷白的小脸。
“郁、伯母,您似乎忘了我是来当保镖的……”阎初初试图力挽狂澜,为什么这家人都喜欢自做主张?
“我知道你是保镖小姐啊!所以我说阿綮就拜托你了。”说完,郁华姿一阵旋风般刮了出去。
“到底有没有人知道,我这个保镖是来保护人的耶?!”阎初初问得哀切。只不过……没有人回答她。
翌日,郁华姿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飞到巴黎去了。
原本就因为工作关系,而不可能分得多开的两人,这下因为却华姿的离开,使得阎初初更加意识到郁綮的存在。
“进来吧!”郁綮推开工作室的门,首度邀请阎初初入内。
阎初初看着那门扉,突然觉得有丝不可思议,还连带产生了一种,她即将步入他的世界的错觉。
“进来啊。”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他又唤了声,自己则先一步踏入工作室,准备开始今日的工作。“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你再继续坐在冰冷的磁砖地上,你的感冒绝对好不了的。”郁綮告诉她,也是告诉自己,为什么他会邀请她进入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