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这件事还没有得到证实,你别急着把时以绘当成你妹妹。”
欧阳浩天要欧阳烈放宽心,天知道欧阳浩天自己也很清楚,别的不提,光看那个长相,时以绘不是屠家人的机率有多低?!
“也对。”欧阳烈只能这么相信了。“孅孅呢?她的情况如何?”
“她还在手术中。”缓缓地,欧阳浩天说道,脸上头一次没了笑容。
看到欧阳浩天的表情,欧阳烈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欧阳浩天一向是个乐天派,成天挂着笑容,一旦笑容消失,通常也代表事情的确很严重。
“子弹卡在她体内,那两个医生都说了,情况并不乐观。”欧阳浩天尽量委婉地说明情况,事实是,只要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命就没了。
“我要去看她,孅孅现在一定很害怕,她可能已经被吓哭了。”说着,欧阳烈就想往外走去。
“她现在在手术中,你去也没用。”欧阳浩天可没忘记,眼前这家伙也是伤患之一,虽然子弹仅是射穿他的手臂,但他先前失血不少,也是亟需休养。
“我要陪着她!”欧阳烈的态度坚决。
“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要好好休息,不能太过激动。”
叹了口气,欧阳浩天只能让步,因为他太清楚,没有任何说服,能够动摇欧阳家的男人,即使自己是百战百胜的名律师也没用。
走出自己原本在休息的房间,欧阳烈一眼就看到任父与一名少年,心急如焚地在另一间房前走来走去。
“是你!”任父首先看到欧阳烈,见他吊着三角巾的左臂,不知他是何时受的伤。“你受伤了?”任父的语气有些怀疑,因为在这之前,这男人一直是冷静地指挥着一切,而他身上的血迹,任父也当做是从女儿身上沾染来的。
“我恰巧挡下第二发子弹。”欧阳烈淡淡地开口,仿佛在闲聊天气般。
闻言,少年的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而任父也不由得挑起一眉,对眼前的男子,添了一笔好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家孅孅一回家,就受了伤?!”从事情发生至今,任父一直被排除在状况外,没有人愿意回答他,就连那个满脸笑容的男人,也是要他去问欧阳烈。
“这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孅孅意外卷入一宗杀人事件……”其实,欧阳烈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词,但是,现在连孅孅的老家都不安全,他只能选择说出事实。
“所以……你跟孅孅并不是情人?”这算是惟一的好消息,他的宝贝女儿,并没有被别的男人抢走。
“我们的确是情人。”欧阳烈毫不留情地戳破老人家的美梦。
“算你这小子够胆子。”说着,任父的大掌硬生生拍在欧阳烈的伤臂上。但欧阳烈只是咬牙忍住了。
真不愧是武馆的馆主,年纪虽然大了些,但那掌力依然惊人。
谤据资料显示,对于初识者,任父喜欢用掌力测测对方的斤两,因此,任父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中,这一掌,还算是来迟了。
“年轻人挺能撑的嘛!”女儿还躺在里头任人宰割,让任父的心情差透了,难得来了个吃了他一掌,却能不吭气的家伙,任父虽然对他挺欣赏的,却也忍不住手痒,直想多挥两掌。
“爸,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今天就先算了吧!”任杰在父亲再度动手之前,抢先一步开口,这才让欧阳烈的枪伤,免于再次裂开的处境。
“好吧!看在你好歹为孅孅挡了一枪的分上,今天就放你一马。”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倒可以考虑让女儿跟他交往看看,这个男人,对他女儿似乎是来真的。
好几个钟头过去了,但医生一直没有要结束手术的迹象,门外的三人,就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们所聊的话题,也全都绕着任孅孅打转。
“烈大哥,我姐会没事吧?”任杰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内心的恐惧,很容易就被人看穿。
“我要保的人,没有死的自由!就算是她自己想死,我也不准,即使要跟死神抢人,我也非抢赢不可。”欧阳烈轻轻地开口答道,但他语气中的坚决,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是的,他早已对自己发誓,他再也不要看到他想保护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即使是死神来抢也不给!
而孅孅,则是这些年来,惟一令他心动的人,在他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前,他绝对不会准许她擅自离开他。
不知时间又过去多久,中间,欧阳浩天曾派人送了饮水和食物来,但欧阳烈却什么也吃不下,只要一想到她还躺在里面受苦,欧阳烈多想代她承受这些苦难!
当手术结束时,已是夜半时分,两名医生几乎是精疲力竭,只差几公厘的微小距离,子弹就会射穿心脏,因此,这回的手术简直是场与死神的拔河赛。
“她还好吗?”看到医生终于结束手术,欧阳烈也顾不得疲累,只想确定她还好好的活着。
“手术相当成功,但要小心伤口感染的问题,她现在的抵抗力太弱了。”医生据实以告,如果情况允许,他希望能让伤者移到设备较齐的大型医院,但她实在太虚弱了,随意移动反而变得危险。
“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这是任父最关心的问题,他必须亲眼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平安无事。
“非常抱歉,我们必须再观察一晚,才能决定能不能让你们进入病房。”所有可能散播病菌的管道,他们都得想办法彻底隔离,谁教这个小医院,连个加护病房都没有呢?!
“烈老板,你的伤口怎么裂开了?!”医生之一注意到,里在欧阳烈臂上的白色纱布,不知何时已染上血迹,再看那血迹的状态,伤口恐怕已经裂开好一阵子了。
“这点小伤不必理会,你们现在的心思,只要放在孅孅身上就好了。”欧阳烈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只希望任孅孅能早日康复。
“烈老板,如果你不让我处理你的伤口,即使明天可以探望里头那位小姐,我也会禁止你去探望。因为你的伤口可能会发炎,导致那位小姐受到感染。”医生正色警告着欧阳烈。
闻言,欧阳烈不免有些气结,但一想到可能会影响到任孅孅,他也不得不当个安分的病人。
翌日
身体好痛……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虚弱呢……
水……她好想要喝水……
鼻间吸入的气味,是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
她是在医院里吗?
任孅孅想知道自己在哪里,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力气似乎全都流失掉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纯白的天花板,却完全无法勾起自己的任何印象。她到底是在哪里啊?
“……醒了!她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任孅孅耳际响起,好像是弟弟任杰的声音。
“孅孅——孅孅你终于醒了,你差点吓死爸爸了。”任父几乎要飘出男儿泪,但任父终究还是忍住了。
“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任杰也挤到床边,张大眼打量姐姐的模样,一张嘴也不得间,像连珠炮似的猛问着问题。
“……啊……呀……呃……”任孅孅张口想要说话,却只发出破碎的音节,喉咙好干,她好像好久没有喝水了。
“她需要一点水润喉。”一个好听的男声说道,接着,一枝沾满了清水的棉花棒,降在她的唇上,仔细地滋润她干燥的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