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再说吧,反正受骗的一定不止妳一个,到时我们再参加受害者抗争团一起去举白布条抗争就是了。”苏州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那妳老爹不就知道了?”苏妈妈依然有些忐忑,毕竟那个死老头把退休金看的跟命一样,万一有个差错,那不全玩完了?
“戴安全帽跟口罩去谁还认得出我们!”苏州睨了母亲一眼。“好了,别赖在地上了,快去打牌,要不然老爹一定会觉得妳有问题。”
“嗯。”擤了擤鼻子,苏妈妈乖乖地准备拿起电话找牌搭子,但突然之际,电话却先响了起来,她愣了愣,然后接起了电话。“喂,哪位啊?”
除了叹气与耸肩,苏州知道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做,因此她站起身来,想回房去拿身分证、印章到银行领钱,并好好为未来的日子做个盘算,但就在跨出第一步时,由眼角余光中,她却发现母亲竟像得了石化症一样愣在当场,动也不动一下,而她手中的话筒不断传来吱吱喇喇的说话声。
眉头紧蹙了起来,苏州一个抢身便夺过了母亲手中的电话,并立即将话筒放在耳旁。值此时刻,她终于清清楚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话声:
“喂喂,有人吗……苏先生快不行了,妳们快点来人啊……”
第七章
望着眼前的人,舒畅有些发楞,这是谁?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耐烦地问着门口的庞然大物,这已经是这个大块头第三次按门铃了,他到底想干嘛啊?
“对不起,再请问一下,妳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舒畅尽可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与礼貌,他可不想在没有得到答案前再吃一道闭门羹。
“要说几次你才懂啊,不知道!”
但事与愿违,碰地一声,门还关上了,只留下一个勉强摆出笑容的舒畅在门口发楞。
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苏家怎么会搬走了?这才多久的事?怎么短短几天就人去楼空了?
很久了,有一个半月了,他有一个半月都没有跟苏州联系了。一个声音由舒畅的心底升起。
是的,一个半月了!而在这一个半月中他忙得是焦头烂额,光美国就飞了三趟,再加上那些没完没了的会议,简直都快把他逼疯了!
但就算时间如此紧迫,他还是挤出了剩余的所有,去做了一件他认为比休息、甚至是睡眠都重要的事……
他不是没想念过苏州,只是这种时刻多半出现在睡前,因为只要等他一睁开眼睛,无穷无尽的工作与压力就在等待着他,而他在时间脚步及责任的催促下,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只要抛却了这个压在他肩上的“责任”,他不就可以重回过去自由自在的时光了吗?舒畅曾经如此天真地想过。
不行!但他告诉自己,不行……因为母亲忍辱负重了半辈子,被人以异样眼光看待了半辈子,只为了两个她曾深爱的人,他与他父亲。而如今她走了,他实在无法放任自己的意愿,而罔顾了她临终时的遗愿,让那群曾看不起他们的人,再也无法漠视他们的存在……
为了一个那样多情的父亲,这一切值得吗?他当想这么问,只是再也没有机会……
烦躁地拨了拨头发,舒畅缓缓地步下台阶,望着大门外熟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月光柔柔地照射在路前的街灯上,那曾是他每回与苏州挥别的地方,他记得她总是站在路灯下,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然后缓缓地打着呵欠离开……
“为什么离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不是同事之后,连朋友都不是了吗?”喃喃地说着,但此时舒畅的心中却盈满了一股无名火,因为这阵子他虽然没有主动找过她,但她也不该连搬家这种大事都不通知他!
她可知他从未忘却过她淡漠却柔美的神情,从未忘却过她温柔的唇瓣、嫣红的脸庞……她可知他从未忘却过她,从未忘却过这个将他的心变得如此撩乱的女子……而他今天来,本是要将他心中的话告诉她,告诉她以后她再也不必害怕什么,再也不必顾忌什么;他还要告诉她,他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的率性、喜欢她留在他身旁的那种温馨感觉……
可是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却走了,走得远远的,走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为什么?难道在她的心中从来没有他?还是在她心中他只不过跟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一样,根本不值得她回眸留恋?
凝视着朦胧的街灯,舒畅心烦意乱地思索着,而突然,一阵机车引擎声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他望着街角飞快拐进的一个黑影,心神一动,想也没想的便拔腿奔了过去。
“张先生!”张开大手,舒畅无畏地挡在急驶的机车前。
他的举动使得机车主人不得不在他眼前立即停下,也让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一阵恐怖的煞车声。而望着安全帽下的那双冷淡却不陌生的眼眸,舒畅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有事?”在舒畅大无畏的举动下,张三只得无奈的双脚落地保持住机车的平衡,但他的手却不断地转动着车把,似乎没有久留之意。
“请问你知道苏家搬哪里去了吗?”望着张三淡漠的模样,舒畅不多寒暄,开门见山便问。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听到舒畅的问话,安全帽下那双眼眸依旧懒洋洋的,但却不再冷陌,眼底反而透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神色。
“你有!就冲着小苏打帮你迭了那么多次被子,为你丢了那么多臭衣服到洗衣机里去,你就有义务告诉我!”舒畅冷冷地说。
“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仔细地打量着舒畅,张三笑了起来。“不过帮我的是小苏打,不是你!”
“一样,反正她是我的女人!”舒畅依旧冷然地说,但他的嘴角却在说话的同时,扬起一道弧度。
“她不适合你,你也照显不起她!”望着舒畅的笑容,张三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凌厉地挑战着眼前人的自信。
“除了我谁也照顾不了她!”但舒畅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还以颜色。
“你凭什么这么说?”张三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问。
“就凭这个!”舒畅将一个大信封拿到张三的面前晃了晃。“就凭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这是什么……”望着信封里的沉淀淀,张三愣了半晌后扬扬眉笑了。召坦个破信封能代表什么?”
“能代表苏州以后将可以不再恐惧、没有顾忌的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舒畅语重心长地说。
“是吗……”望着信封,张三的眼神飘忽不定,三分钟后才将目光定在舒畅身上。
“审查合格了吗?”舒畅严肃地说。
“就算你及格了!好,你想知道什么?”张三耸耸肩,开始有问必答的游戏。
“小苏打去哪里了?”舒畅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并平静地等待着答案。
“卖笑去了!”
“你说什么?!”但等到答案真的浮出水面,舒畅却立即傻眼了,他只觉得脑中响起一阵闷雷,让他再也无法克制地一把紧紧捉住张三的衣领。“你说什么?!”
“喂,哥儿们,搞清楚状况!”面对着眼眸在剎间由清澈变为混浊的舒畅,张三依旧神情自若,只是淡淡地指着舒畅的手,示意他放开。“可不是我逼她去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开银行?不,我们不是,所以我们需要钱时只能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