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大家都跟妳一样啊?我们早都累了一个上午了!”徐蕾蕾没好气地厥着嘴说。
“早知道我就多休息个几天!”望着舒畅投射过来的眼神,苏州喃喃道,然后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奇怪的是,那个突然出现,年纪约莫二十三、四的年轻人竟然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你是谁啊,怎么随便跑进我们办公室?”看着年轻人的举动,徐蕾蕾好奇地问。
“我是新来的员工啊,不来报到我怎么开工?”年轻人笑嘻嘻地说。“我叫夏雨轩,大家请多关照啊!大姐,请多关照啊!”
“你是她弟弟吗?”望着夏雨轩对苏州格外亲近的举动,徐蕾蕾又问。“还是你们本来就认识?”
“都不是──”夏雨轩绽开一个笑颜,那个笑容开朗而又迷人,让徐蕾蕾都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我是在楼下碰到这个大姐的,我看她行动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在同一间公司,怎么可以不发挥点同胞爱呢!”
“你好!”舒畅先对夏雨轩微笑点了点头后,立刻将眼神定定地望着苏州:“我发现了几个新游戏,玩不玩?”
“玩啊,怎么不玩!”苏州如同往常一样耸耸肩表示同意,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对上舒畅,而是投射在他身后的窗外。
不是没有发现苏州似是刻意在掩饰些什么的神态,但舒畅却没有点明,他只是将游戏一个个灌入她的计算机中,然后又自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似在玩游戏,但苏州的眼眸却飘向了舒畅,她悄悄凝视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竟会想逃避他的目光……
他们之间,好像突然多了道隔膜,他虽然待她如昔,但她就是明显地感觉到他眼神中似乎有种奇异的变幻,似乎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而她,却不希望如此……她何若心虚至此?
原以为在家的三天,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情都做了整理:烧去所有的照片,不断地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不必、也不用被往事所栓住!
但不知为何,纵使如此,她依然听得到心底的那些吶喊,吶喊着她不希望有人──特别是舒畅,了解到那些过往的她,也不希望任何人撕开她心中曾经存在的那片记忆伤疤……
“大姐,妳该向左边跳的!”
不知何时,夏雨轩的声音突然由苏州的头上响起,她愣了一愣,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对晶亮的双眸。
“向右边走非死不可!”
“你也会玩?”苏州眨了眨眼眸。
“当然!”夏雨轩老大不客气地拉过一把椅子,一坐在苏州身旁。“我打的可好了,让我来帮妳破这关!”
“门儿都没有!你休想来破坏我玩游戏的乐趣。”苏州不同意地挥挥手。“去去去,想玩自己弄台计算机玩去,别抢我的。”
“有什么问题?到时妳可别妒嫉我打的比妳好!”夏雨轩乐呵呵地说,并且自顾自地就在苏州身旁的桌子安家,怡然自得的玩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初来乍到的疏离感。
“舒畅大哥,你看他们好亲热啊,该不会是以前就认识吧?”一直在一旁观察着的徐蕾蕾挨近舒畅的身旁悄声说。“这是不是就是最近流行的姐弟恋啊?”
完全没有作声,舒畅就像没听到徐蕾蕾的话一样,手指依然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而自讨没趣的徐蕾蕾只好一个人嘟着嘴回到座位上,但眼神却不住地四处瞄啊瞄的。
就在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古怪的气氛,百无聊赖的徐蕾蕾在第一时间便跳起来接听,娇声娇气的讲了半天后放下电话。“一楼柜台要两个人,总经理办公室要两个人。”
“我跟苏州大姐!”夏雨轩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
“我跟舒畅大哥!”徐蕾蕾不甘示弱地抢到舒畅身旁。
“你们谁也不用跟!”只见老爹慢条斯理地抬起睡眼。“舒畅跟小苏打到一楼柜台,蕾蕾跟雨轩到总经理办公室!”
脸霎时垮了下来,徐蕾蕾瞪了夏雨轩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了出去,夏雨轩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亲热地跟苏州道了声“再见”然后也跟了出去。
照例,苏州小心翼翼地将游戏存了档,然后准备向工作任务地前进,但才刚站起身,就被一个人扶住了腰,“喂,喂,你干嘛?”她回身叫道。
“不想妳的脚再肿得像个猪脚!”舒畅的声音由苏州的顶上传来。“免得妳下回请三个月的假,我得天天穿着妳的围裙去打扫女厕。”
“滚一边去!”一听到舒畅的声音,苏州立刻心烦意乱了起来,她一边低咒着,一边想甩去舒畅的手,但他的手却像铁箝一样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而他温热的气息则在她的颊旁盘旋。
“再骂我就扛妳进电梯了!”舒畅声音低低沉沉的,但话声中却带着一抹笑意。
“香蕉你的番石榴!”苏州咬牙切齿地骂着,压根儿就不相信舒畅口中说的话,她就不信他有那么厚的脸皮,敢在有摄影机的电梯里为非作歹。
但她料错了,因为舒畅一听到苏州的话,就像是得到圣旨一样,一下子就将她扛到肩上,吓得她哇哇乱叫的,但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硬是扛着她到电梯里,然后按下一楼的按钮。
“妳自找的!”
“快放我下来啦!”苏州趴在舒畅的肩上极力挣扎着。“被看到我会很丢人的啊!”
“那妳就向电梯里的摄影机打个招呼吧!”舒畅毫不在意地说。“记得笑的甜一点。”
“我哪里得罪你了啊!”在舒畅终于将她放下时,苏州瞪视着他。“你以为自己长得像熊就了不起啊!”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舒畅望着苏州傻傻地笑着。“谁要妳的话像蜜蜂一样刺人,而一想起蜜蜂我就想起蜂蜜,我想妳早该知道熊对蜂蜜一向有特殊爱好的。”
“庸俗!”苏州在电梯门打开时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因为她也不明白为何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谐,但和谐之外却又多了点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面对苏州的责难,舒畅只是微笑以待,然后轻扶着她走向一楼柜台,而当他们走过大厅警卫室时,苏州只见里头的警卫伯伯一脸怪笑的对她挤了挤他的老鼠眼,而她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干嘛?发烧啦?”跟苏州一起坐在柜台后充当接待人员的舒畅望着苏州脸上久久没有褪去的红晕,一只手又抚上了她的额。
“放下、放下!”一当舒畅的手触及自己的额头,苏州立刻吓得将椅子拉离他两步远。“你就不能不要像个过动症一样的一直动手动脚吗?”
“我关心妳啊!”舒畅将手放下,有些纳闷地望着苏州。“妳今天吃了炸药啦?!”
“我没吃炸药,也不用你关心!”听到“关心”两个字,苏州突然别过脸去,而她的声调霎时间冷得像冰。
说完了这句话许久许久之后,舒畅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苏州纳闷地转过头去,对上的却是一双凝视着她的眸子,而在那之中,有种她从未看过的情感,似是怜惜,又似无奈,更像包容……
没有机会理解舒畅眼神中所蕴含的深意,因为一群拥上来的人潮打断了苏州思考的线路,问路、找人、推销……忙得苏州跟舒畅是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再搭理自己的心情。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个段落,正当苏州要为这个尴尬的空档寻找话题时,一个电话在此时响起,舒畅二话不说的便抢着接起了电话。“您好,甲申计算机公司……啊,苏妈妈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