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理,”灵巧的挪身到舒畅身前,苏州微倾着头看着这个傻大个儿,“生意不好是吗?”
“怪了,为什么我站了这么久也没销出去半杯酒?”舒畅有些不明白的皱着眉头。
“因为第一,我们没有业绩压力,有没有销出去酒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第二,你站的像根柱子谁知道你是送酒的?第三,你以为每个客人都是长臂猿?”苏州边说边在心中窃喜,为这个人的工作经验如此欠缺而感到安慰,因为如此一来,这个部门的被革职顺位她将不会高居榜首。
望望自己手中举的高高的托盘,舒畅似乎领悟了些什么事,他放低了手中的托盘,然后跟着苏州一起站到墙角边,因为他觉得她看起来满有经验的,跟着她应该没错!
然而,苏州虽然专业,但却不像舒畅想的那样安分。站在角落的她,只要看见有新食物由厨房中送出,便毫不客气的伸出魔掌,然后津津有味的自己品尝了起来。
“来一个吧,鱼子酱三明治,平常吃不到的!”意识到只有自己在吃东西是违背模鱼手则中“模鱼以二人以上为原则”的要点,苏州赶紧含糊不清的对舒畅说着。
“谢谢!”眨了眨眼,舒畅接过苏州递过来的“赠予”,但咬了一口后,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怎么?味道不对?”发现到舒畅的神情有异,苏州警觉地看看手中还剩一口的三明治,“坏了?还是过期了?”
“没有过期,只是这个鱼子酱掺了别的东西,不太纯!”舒畅努力的解释着,但却发现苏州并没有像想象般的想了解自己提供的专家解答。
“不错嘛,傻大个儿!”听到“没过期”三个字,苏州终于放心的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口中,拍拍舒畅的肩膀,“我以为你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哪,没想到你跑过船,还分的出来这东西的好坏!”
谤本还来不及说明自己并没有跑过船的舒畅,就见到苏州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后,便无事般的继续她的招待工作,动作的熟练程度可以比拟她的麻将水准!
望着穿梭在人群中的苏州,舒畅心中不禁兴起了一股好奇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说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嘛,可她现在走路的样子就像个模特儿一样,腰杆是挺直的,肩膀是笔直的。要说她人怪嘛,可又怪的有趣,怪的可爱;要说她工作不认真嘛,可现在的她又表现的异常勤奋。倒底是公司哪个人将这个活宝找着,又英明的将她放置在最适合的部门里的……
而现在,这个原本在穿梭中的活宝,却不知何时停止了她的走动,还站起了她不太优雅的三七步,与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谈起话来。远远望着这一幕的舒畅就像在看哑剧一样,但愈看他愈觉得不对劲儿,因为苏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跟故人相逢的模样,反倒是像在——吵架!
只见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不断地在空中挥动着,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又激动,但苏州却依然维持她一贯的神情,只是口中不时会冒出几句话来。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舒畅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当他架着苏州不让她的拳头挥到那个女人身上时,已是十分钟之后了!
“镇静,镇静!”将苏州拉回办公室的舒畅努力安抚着她。
“我看起来像很不镇静的样子吗?”苏州挑了挑眉毛问着。
“看不出来,妳的表情都差不多!”舒畅老实的说着。
“那不就对了,我现在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苏州拍拍舒畅的肩,然后便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整理东西。
“小苏打,妳干嘛?”一直在一旁打瞌睡的老爹此时终于睁开了眼。
“打包啊!”苏州若无其事的说着。
“打包什么?”
“行李!”
“妳有什么行李可以打包?”
“是没有!”苏州侧着头想了想后回答着,然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不就对了,下班吧!”老爹站起身来伸伸懒腰。
“你不革我的职?”苏州纳闷的问着,因为关于这种情况的后续步骤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斥责、辱骂、卷铺盖走人。
“除非妳自己不干,要知道,我们部里只有妳一个女人,要是妳走了,下回人事部秘书万一被车撞了,难不成要我们穿妳的套装去代班?”
“这倒是……”苏州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们看起来是不太像有这种癖好的人,不过这也难讲……”
“就算我们真有这癖好,我们也穿不下妳的四十号鞋。”换回一身运动装的舒畅由更衣间走出来傻傻的笑着,“所以明天见!”
就这样,苏州打破了她有史以来最长的工作记录,她天天挂着狗牌、穿着NIKE运动装,抢在打卡前的最后一分钟冲进打卡室,然后又像应召一样,在每个部门有人请假时,换上部门制服乖乖代班去。
她终于了解了所谓“特别行政部”的涵意,那就是只要有哪个部门的人遭受了天灾人祸,他们就得披挂上阵,还得演什么像什么!
累计到今天,苏州已经承接过水电工、侍者、大厅接待员、总机小姐、秘书、翻译、扫厕所欧巴桑……等众多职务,而舒畅比她更惨,连杆弟、厨师、扛货员、洗高楼这种累死人的活儿都得逆来顺受,只有老爹,除了偶尔出外充充人场之外,天天在办公室里瞌睡个没停。
“吃不吃饭?”十二点秒针一到,舒畅立即由座位跳了起来问着。
“差半秒你都等不了!”望着自己的计算机屏幕,苏州淡淡的说着,“养猪场也没这么准时喂饭的。”
“可猪不用天天搬货!”舒畅捶了捶肩膀一脸的无奈。
“这倒也是!”将游戏存好档之后,苏州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跟着舒畅及老爹来到员工餐厅。但当他们拿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原本那些穿着光鲜制服的员工们就像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迅速地便站起身来往别处走去。
“怎么了?我们是超级病毒传染源?”舒畅一边大口大口的吃饭,一边还纳闷的看着那些四处逃逸的白领同事。
“差不多了!”苏州细嚼慢咽的将饭粒一粒粒塞入口中,压根不管有多少人正侧目看着他们这一行古怪人物的举动。
苏州不是笨蛋,她知道特别行政部在其它人的眼中根本就是“公司垃圾场”的代名词,谁都怕沾惹到他们身上的秽气,让自己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地方对她来说简直好的像天堂!
“妳不吃了?”已经扫光自己盘中食物的舒畅,紧盯着开始用面纸擦嘴的苏州。
“请便!”
“那我不客气了!”笑了笑,舒畅毫不留情的将苏州剩下的饭菜再扫个精光,然后满足的笑了起来。
“没见你这样吃饭的!”苏州皱起眉头,“跟熊一模一样!”
“妳见过熊吃饭?”舒畅开始与苏州抬杠,因为他发现只有这种时候,她的表情才会有点改变,这是他研究了一个月后所得到的重要心得。
“连续看了一个月了!”拿起餐盘,苏州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漂亮的玫瑰一定多刺啊!”老爹低着头自言自言似的说着。
“玫瑰?”舒畅傻傻的笑了起来,“老爹,你想不想知道她听到这话时会怎么回答你?”
“怎么回答?”老爹?起头好奇的问着,但嘴角却在突然间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