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显然高估这群淑女的教养了。
“她笑了耶!真的听不懂啊!”唉,这样就有些无趣了。
安德鲁说去拿餐点,怎么还不回来?
“这小女孩根本配不上亚斯特公爵嘛!如果说是维多利亚·阿伦比,还比较能理解。”一群人开始当她不存在,自顾自聊起来。
“倒是。那女人很会做表面功夫。”
唉!看来期望她们自动闪人很难了。韩衣非认命地起身,在众淑女惊吓的目光中定向庭园。
这是什么慈善晚会啊?若是慈善拍卖她还比较能理解来这一堆麻雀的理由——出一张嘴负责消费。
她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啊……不行……啊!艾德……”
“维多利亚,你是我的!我的!”
奇怪的声音,像是……韩衣非脸红心跳的蹲子,艰难地拉著裙摆前进。老听说什么车床族之类喜欢在外面办事的,就是没亲眼看过,这不机会来了。
“啊……艾德……”女人娇声申吟。
韩衣非觉得自己的手脚在发抖——
好刺激喔!
她慢慢爬、慢慢爬,日光之下,一对衣衫半褪的男女出现眼前,很精采的真枪实弹秀,韩衣非脸红心跳,却看得目不转睛。
今天来得好……心跳好快,等一下安德鲁发现怎么办?
“是维多利亚。”
韩衣非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声尖叫,还好来人的手捂得快。
安德鲁?!韩衣非的脸更红了。
两人开始慢慢往后移动,直到离他们够远了,安德鲁才放开手。
“衣非。”安德鲁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臊红的脸,直红到耳根去。“为什么没有等我?”
“呃……我闷。”
这种情况比看被父母抓到尴尬一百倍!她竟然被安德鲁抓到她在偷看人家“办事”!
“闷。”安德鲁点点头。
她尴尬得不敢抬头看他,“呃……我们……我们进去了。”
“等等。”安德鲁拉回她,“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没呀!我肚子饿了,快点进去。”
“嗯,我也饿了。”他抬起她的脸。
安德鲁低头,双掌滑入她丝缎般的发,轻柔地吻住她。
她和安德鲁算什么呢?
偏北的苏格兰,气温较凉爽,韩衣非很喜欢找个岩顶坐下吹风。
她按照行程挥别伦敦转往爱丁堡,艾莲巴不得她赶快走地把她行李打包好,史密斯先生则送她上火车。
现在,她与安德鲁的新闻热度稍褪,只偶尔有些照片出现在小报上。
特洛许家族没有正式澄清安德鲁与维多利亚的婚约,以致阿伦比子爵以安德鲁岳父的身分自居,四处招人厌。维多利亚大方的态度与美艳的外貌则赢得媒体一致称赞。看来维多利亚与媒体的关系良好。
随著归国日子的逼近,韩衣非就越感旁徨。
安德鲁从未说过会去看她的话,她想也是,台湾跟英国毕竟隔了一个欧亚大陆,可不像伦敦与爱丁堡。
但她希望他能说些甜言蜜语……韩衣非忽然笑出声来。甜言蜜语?叫安德鲁重新投胎可能快一些。
这两个月他来往伦敦与爱丁堡,见了面也是出去散散步,或到他的城堡去渡假,忍受约翰似恭实倨的服务。偶尔聊聊天,但他就是不说将来。
他心里……真的有她吧?
“天晚了,不要在这里吹风。”一件毛外套披上她的肩。
安德鲁在她身旁坐下,顺势揽她在怀,“在想什么人生大道理?”
“我在想,你应该多说些甜言蜜语。”韩衣非很认真的说。
她可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他想什么她都要一清二楚。
钡通才是维持爱情长久的方式,可是这瓜呆,聊他大哥、聊公司、聊天气、聊文学名著——天知道她哪里看得懂莎上比亚,就是不聊两人该怎么继续。
“甜言蜜语?”安德鲁微皱眉,一脸她在讲外星话的表情。
“是啊!你读那么多莎士比亚,讲几句来听听。”韩衣非靠在他怀里享受温暖,再认真不过的说。
“甜言蜜语?”
“对,我想听。”
“想听?”
“女孩子总会想听一点甜蜜的情话嘛!”这可恶的安德鲁,装傻吗?韩衣非抬头看他。
看见她渴望的眼神,安德鲁认真的思考。
“那就……拜伦的好了?”他迟疑地道。
韩衣非开心地笑咧嘴,期待地等待。
“没有一个女孩儿,魅力如你这般;对于我……”他忽然停下诵念的声音。
韩衣非眨著眼,等他继续往下念。
“对于我……”他一顿,表情不变的提议,“换一首好了。”
“我爱慕你如同夜晚的穹苍,哦!哀愁之瓶,最寡言的女郎,你越闪躲我,美……咳咳!”他的目光飘向远方,“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你没念完!”韩衣非不满的抗议。
“我……忘了。”安德鲁跟韩衣非的不同点就在于,他们一个说谎会心虚,一个不会。
可惜,这种谎话无论男人摆出多么道貌岸然的表情,没有一个女人会相信。
“骗人!”韩衣非鼓起腮帮子。
“真的。”他面不改色,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可以面不改色对著成千上万群众睁眼说瞎话、发表万言书,却没办法对著她的眼睛念完一首情诗。
为什么女孩都喜欢这个?他以为韩不会在乎这一套。
“那你……你……”话到了嘴里却吐不出来,韩衣非绯红了脸。
安德鲁奇怪地看她,“要我做什么?”
“你……”爱不爱我?
这句话几番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不管她做几口深呼吸都没用。
“哎,算了啦!”她生闷气地转过身子。
讨厌的安德鲁,外国人不是动不动就说爱吗?他为什么一句都不说,还要她自己开口?气死人了!
看著她生闷气的背影,安德鲁觉得……很可爱。
呵呵……
“衣非。”他唤。
不理。
“衣非。”他伸出手,却被她甩开。
真糟糕,她看来很生气,安德鲁有些无奈地笑了,沉默不语地看向远方的街道。
就在韩衣非不安地偷窥著他时,他拉过她来,紧紧地钳制住她的轻微抵抗,低头给她一个求和的长吻。
韩衣非闭上眼,有些不争气地沉溺在唇舌间的嬉戏中:心里头气恼,手臂却攀上他的颈项紧搂著。
“只此一次。”他放开她的唇,在啄吻问沙哑地低语。
“嗯?”她微微睁开眼,望进他深绿色的眼眸里。
安德鲁深情地在她眼上轻吻,右手插进她如丝的发中,将她头发打散,左手使她更贴紧自己。
他喜欢看她长发披散,很美,真的很美……
“我爱你,让我在臂弯里握住你……”安德鲁的吻回到她的唇上,低诵著她想听的情话。“阳光下,雨滴在树林里闪耀……让我同你睡,你同我睡……”
狄肯依照安德鲁的意思,在韩衣非最后停留的几天留在爱丁堡陪伴她,也兼著过滤访客的差事。
约翰太不可靠,只想快快把韩衣非撵走,若有外力介入,他非但不会阻挡,反而会开大门欢迎。
“真是稀客。”狄肯有些讶异地笑著起身。
来人即使风尘仆仆还是毫无疲态,站姿依旧是直挺挺的活像白金汉宫前的卫丘。
“父亲,好久不见。”哈利与约翰拥抱。
“哈利,有好好帮助二少爷吗?”约翰抱抱好久不见的独子,欣慰地见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强健。
“是的。”哈利露出一抹面对亲人才有的笑容。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父亲,父亲不是在老城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