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次我们去阳明山的温泉饭店,妳也说它们的餐点是全阳明山最新鲜的,要我拚命吃,”她揭发元已晴的办事不力。“后来我还金黄色葡萄球菌中毒,在医院打了两天的点滴,瘦了五公斤。”幸好她的胸脯没有瘦下去,否则情伤也就算了,连身体都遍体鳞伤,那怎么行。
“那、那是意外啊!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一样,这个随扈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元已晴努力地替自己澄清。“他的胸口会别着一朵黄色的玫瑰,身穿黑色西装,妳不用自动去找他,他就会自动找上妳。”
“黄……黄色玫瑰?”沈蕾的脸上冒出了三条黑线,她是很感谢这种安排,不过老友的想象力好象有点贫乏。“我们又不是在演民国四十年代的连续剧,别一朵黄色玫瑰花?太老土了!”
“哎呀!那也不过是让妳辨识出他的方法咩!”元已晴大发娇嗔,“等你们见完面以后,认识、认识,直接把那朵玫瑰花扔了我都没意见。”嗯嗯~~如果看对眼,就算是把衣服月兑了我也不反对。
“呃……这……”
“好了、好了,别这啊那的,就这样决定了,好好玩啊!掰~~”
“ˋㄟ!”
电话那头元已晴早就收线,留下一头雾水的沈蕾在原地。
她都还来不及问一些那个人更详细的特征呢!居然就这样给她挂掉!万一要是认错人,那岂不是又添了一条新闻?
电话那头,只见元已晴很快地画上十字,双手合十地喃喃祷告着,“神啊!希望?Q能保佑他们在春酒宴会之后还会有『续摊』的动作……”
她没有告诉沈蕾,她替她从随扈大军里面找了一百多位,有女友的不行,有不良习惯的更是被剔除在外,就是要挑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来给沈蕾当男伴,最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够让沈蕾再度陷入情网,真正找到一个好男人……
从一踏入卧天饭店的露天酒吧里,雷上爵便是注目的焦点。
一身深色西装衬出他与模特儿无异的挺拔身材,英气的浓眉和深邃的眸正是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秘密武器,高挺的鼻和深刻的轮廓就像是大理石雕刻般地天然完美。
不过除了他俊俏的外表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外,最主要的是他脸上愁眉深锁的模样,跟坐在他对面笑得灿烂的刘天儿脸上表情截然不同,俊男美女的组合,造成大家的好奇。
他抚模着酒杯上流淌下来的水滴,望着桌上的一纸合约,打破沉默问道:“我一定得接这项工作?”他皱起眉,看着纸上的文字。“这是我接过最无理的工作——”
“你不接也成,我不勉强你。”刘天儿脸上的笑容依旧,一双水眸闪着属于生意人精明的光芒,“不过如果这样,你就必须回来继承祖业,这是当初我们约定好的。”
“天儿……妳什么时候学会对我也用这一招?”雷上爵不悦地皱起眉头,“我当初跟妳签下合约,就是为了要摆月兑继承祖业的命运,而妳现在居然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难题?我想你上回去内乱国家拍摄照片,差点挂掉小命,那才叫做难题吧?更何况医师说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他脸色一沉,打断了刘天儿的话。“我没有操劳过度,妳放心好了。”
刘天儿知道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又回到公司的营业上。“我们公司现在亟欲摆月兑过往文艺官腔的刻板印象,走出平面媒体,与电视新闻结合,这次我们推出的这份『震撼杂志』,创刊号就要挖出够大的头条,才能在市场上一鸣惊人。”
“就算要挖出头条,也不必要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吧?妳开给我的条件没有几个摄影师可以办得到的——”
“我相信你有这份潜力!”刘天儿打断了他的话,身子微微往前倾。“你这次回国,一定也很想打开自己在国内的知名度吧?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我相信很多大型报社会抢着要你。”
她一语道中了雷上爵心里的渴望,他在美国报业打拚多年,除了赚取经验累积跟摄影技术的增长之外,他更想要让自己的名声传回台湾,让反对他从事摄影的家人知道自己的能力。
“相信我,我不会看走眼的。”刘天儿将原本插在自己酒杯上装饰的黄色玫瑰花拿下,轻轻地别在雷上爵的胸口。“就是因为你毫无退路,所以才可以冲得比别人猛、比别人狠,我相信你这一次绝对会交出漂亮的成绩单给我。而且,你还会有另外一个搭档,她也很棒,你们两人一定可以挖到这条天大的新闻。”
他还有搭档?
“我把这次任务的详细内容都录在这卷录音带了,等等你可以放来听听,相信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雷上爵还来不及咀嚼她话中的含义,刘天儿已经带着诡异的微笑离他而去。
男伴?
凉拌还差不多!
卧天饭店内,各家媒体联合举办的春酒宴会热热闹闹的展开,但这会儿可是苦了沈蕾。
元已晴说过,那位随扈先生会主动来找她;不过在她还没有瞧见这个男人之前,一个人难免势单力薄。
她已经很小心了,甚至连走进会场的时候都是躲在捧着四果冷盘的服务生后面进来,好不容易偷偷模模地来到了长形餐桌前,取了碟子,才准备要动手去拿角落里冒着热气的马铃薯炖肉——
“小蕾~~”
只见在她右后方突然出现了高分贝的女声,沈蕾拿着大勺子的手霎时间僵化在原地,想也不用想,这个声音让她熟到不能再熟……
“真的是妳!想不到妳真的来了!”
当奋力晚报记者蔡柔花的声音和她那张圆滚滚的胖脸,伴随着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出现在沈蕾面前的时候,她有股想要把马铃薯炖肉砸在蔡柔花的脸上后,拉起裙子一走了之的冲动。
“妳最近还好吗?哎呀!我听到妳的事情了,真令人同情!”蔡柔花皱起了那双与自己圆润身材完全不搭的细眉,肥肥圆圆的手故意闪着她翡翠绿的婚戒。“我那时正好人在夏威夷度蜜月,没想到妳却发生这样的惨事,妳可要坚强点啊!”
她的新婚夫婿在沈蕾写国画专题新闻时彼此共事,一看见沈蕾便惊为天人,差点放弃了跟蔡柔花的婚约,要不是当时沈蕾婚期将近,这男人才死了这条心,又回到蔡柔花的身边;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蔡柔花对沈蕾的存在一直耿耿于怀。
“蔡姊,好久不见。”沈蕾脸上的笑容尽量维持不变,心中却警铃大响,她明白,这次的春酒会因为蔡柔花的这一声大叫,而变得一点都不好吃。
“沈蕾?沈蕾来了?”
就在蔡柔花的高分贝广播之下,原本在现场叽叽喳喳的女记者纷纷围了过来。
“沈蕾,妳还好吧?”工业晚报的女记者林美珠露出紧张的神色,不经沈蕾同意,就拉起她白皙的皓腕仔细端详。“我听说妳前些日子割腕了,真的吗?”
“唉~~不对、不对,听说妳吞了几百颗安眠药,被送到急诊室里面洗胃,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是不是啊?”南台湾日报的女记者陈惠玉否定了林美珠的说法,爆出了更劲爆的消息。
“妳明显瘦了好多,是因为妳自杀的关系吗?伏我生还有主动跟妳联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