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松了手,伸手就要往烈日的胸口打去,可顾得了上面,却顾不了下面。
她的莲足踩到了雪纺纱的裙角,手都还没碰到烈日,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小心!”烈日连忙猿臂一伸,将往后倒去的赤雪燕给揽入怀中。
她又一次地跌入他的怀里。
“啊……”他那张俊颜再次映入她的眼里。
浓浓剑眉下的那双眼依旧黝黑深邃,叫人瞧不清里面的各种情绪,而那双手臂再度抱起自己,力道依旧强劲。
“你没事吧?”他的语气紧张,丝毫没有将她偷袭的事放在心上。
这是她第二次被他抱起,武功高强的她从不曾让男人这般抱过,一种被呵护的感觉油然而升。
“你一定要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吗?”说完就要将她抱到床上。
赤雪燕慌了,对他又抓又打的,大声喊叫:“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烈日不顾她的抗议,硬是将她按躺在软榻上,一把模上她柳腰上的腰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解开。
“啊!你别乱来。”天啊!万一被别人瞧见了会怎么想?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呀,呜呜~~她不依啦!
“……你若不想腰伤更加重的话,就给我闭嘴!”烈日的声音低沉地回荡着。
这女人就不能有一刻安静吗?
烈日皱起了眉,掌下的纤腰这么细、这么白皙,感觉这小女人甚至比香莲还要脆弱,好像一动就会给折断似的。
一阵清凉的感觉袭上腰间,赤雪燕这才回过头去。“这、这是什么?”
“雪龙伤药。”他仔细替她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沁凉的感觉随着他大手的推揉渗进了皮肤之内。“这是我千药国特制的伤药,对这种跌打损伤很有效。”
原本紧张万分的赤雪燕在听到他的解释之后,并见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才放心下来。
他的大手好温暖。
长指规律地在自己的肌肤上滑动着,练琴长了厚茧的指头摩挲着她柔女敕的纤腰……
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很讨厌,可是他的手指却让她感觉很舒服。
“你长年征战,难免筋骨不顺或是得内伤,有适当的推拿会比较好。”他缓缓地帮她将筋肉都放松了,药效也已发挥。
“啊……”她像只撒娇的小猫,舒服地放松全身。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地传入他耳里,再加上一头倾泄而下的青丝,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
娇媚?
他在想什么?
居然把“娇媚”二字放在这个母夜叉身上?这……他一定是思念香莲过度,脑袋才会不清不楚的。
“燕妹妹,你好些没?”
突然,门外传来明玺的声音,赤雪燕抬头望向门外。
“玺玺玺玺……玺哥哥!”哎哟喂呀!她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一幕,居然被玺哥哥看见了!
只见明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脸上的笑容因为撞见床铺上的两人而有些僵硬。
她,衣衫不整,裙带被解,雪肤外露。
他,双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两人状似亲密。
“放、放开我!”天天天天天啊!她不要玺哥哥误会啊!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明玺脸上的笑容柔和了起来,脚步也慢慢地往后退去。“没关系,就当本宫没来过,你们继续、继续。”
“不要走啊,玺哥哥……”她急着要下床,这事一定要说清楚讲明白,否则她一世清白就会毁于一旦。
他连忙抓住她。“不要动,我正推拿到伤处。”
玺哥哥,事情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啦!呜呜呜……赤雪燕一颗心在淌血,两只小手紧握成拳。
烈日思前想后的,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太子殿下?”
这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让赤雪燕的脸红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瞧你这副紧张样,只有在怕情人误解时才会流露出真情。”推拿完毕,他终于离开她身上。
“我是很喜欢玺哥哥。”她再度躺回软榻上,小脸充满对未来的憧憬。“我要当他的王妃!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冷嗤一声,这个女人真是不害臊,在别人面前也不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的情感。
“你凭什么认为太子殿下会喜欢你这种女人?”拿出手绢,烈日擦拭自己沾满膏药的手,眼里尽是对她太过自信的嘲笑。
“因为我是最爱他的人。”赤雪燕那双杏眸闪着光芒,毫不思索地说。
“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最爱他的入?”他挑眉问,对于她如此直率表达自己的情感感到不可思议。
在烈日的观念里,女子便要娴淑文静,然而赤雪燕却完完全全打破了他对女人的观念。
她抬起下巴,义正辞严地回道:“我为他出生入死,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所托付给我的重责大任,我从来没有一次令他失望。”顿了一下,而后又道:“我爱人的方式,就是要让他幸福没烦恼!”
“这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烈日的眸里浮现一丝伤感。“可是对他而言,这也许不是他想要的。”
是的,就像他对香莲的付出。
他自以为给了香莲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幸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没想到——
没想到香莲要的却是海阔天空的自由!
“你别把自己失败的例子套用在我身上。”她气极了。
赤雪燕最忌讳人家说她跟明玺之间没有结果。
失败?
她这句话刺痛了烈日的心,他冷冷地说:“我不跟你争辩,不过你等着看吧!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像个男人?”
“男人?”她咆哮了起来,一张俏脸红得跟苹果似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像男人了?”
“你在战场上呼风唤雨,拿枪动刀的,有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样的?”他毫不留情地问。
“你——”她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会绣花吗?”他又问。
“我——”唉啊,绣花这玩意,从她六岁开始习武起就再也没碰过。
“你会弹古筝吗?”他存心给她难堪。
“我——”古筝?她对古剑剑谱可能还熟一点!
“都不会,对吧?”他冷哼一声,拿起药箱就往门口走去。
可恶,她真想打掉他脸上鄙夷的表情!
“所有女人家该会的,你都不会,你以为太子会选蚌将军当王妃吗?”烈日冷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龙凤镜,塞到赤雪燕手上。“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上头是个将军还是个女人?”
烈日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赤雪燕打得眼冒金星。
她不禁陷入沉思,从小她就跟着父亲一起南征北讨,家中无男儿,自然由她扛起继承父业的责任,于是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练武,疏忽了女红……
她一直都很满意自己的生活,然而,当她的兴趣却变成嫁给玺哥哥的一项阻碍时……
她真的没办法当玺哥哥的王妃吗?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好迷惑啊!
宁静的夜里,长长的回廊上,小巧的绣花鞋踩着轻快的步伐,挂在墙角的大红灯笼映照出来人的面孔,正是赤雪燕。
她穿着一袭粉红绣花绸缎,雪颈上系着一块鸡心玉,腰上的玉环铛铛作响,看起来纯真又飘逸。
她手上捧着香茗,白净的脸上笑意盈盈。
赤雪燕来到书房前,先瞧了瞧里面的动静,只见明玺仍然在挑灯夜战,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的人儿。
“玺哥哥。”轻唤了声,赤雪燕这才端着香茗走进。
“燕妹妹?”明玺闻声抬起头,微笑地说:“瞧我看得出神,都没发现你来了。”
“没关系。”她体贴地将香茗摆在桌上。“玺哥哥应该累了吧?喝口茶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