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的双眸流转,突然注意到了那堆瓷瓶之中,有一个特别的与众不同,只有那具瓷瓶附有底座,但那其中的区别十分的不显眼,若没有仔细观看,倒也不容易发现。
“太好了,看来我终于找到了机关的所在。”
他试着想要举起花瓶,却发现那座花瓶已跟底座相连,举不起来。他换个方式转动着花瓶,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阵机关的轰隆声。
但他兴奋地回过头来,发现那道石门却仍然不为所动。显然他方才所启动的机关,并不属于这间石室。
“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启动了机开,可是石门却依然没有移动半寸。难道说我是动到了别处的机关?那开门的机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少年几乎失望透了,他无奈地随意坐在一排花瓶的旁边,顺势一靠,说道:“难道老天真要亡我?”
突然间,“铿锵”一声,他似乎是不慎撞坏了一个花瓶,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只闻一声轰隆巨响,原本纹风不动的石门,突然间开启了。
少年讶异地喃喃道:“难道说我方才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开启石门的机关?”
他回头仔细一看,只见那堆破瓷片之中,的确隐藏着一个把手,他方才必定就是在撞破花瓶的时候,动到了这个机关,石门才会开启。
“想来这个设计机关的人,实在十分的歹毒狡猾,这次若不是他命大,误打误撞地误触机关,只怕一般爱宝如命的寻常人,压根儿不会想到,机关就藏在那些古董花瓶中的其中一只,而被监禁终身。不过,既然我龙少福大命大,打开了石门,那么发财的日子就近了。”
少年很开心地挑了几只看来较值钱的花瓶,随身带走。
在他欣喜地将挑好的花瓶装进袋里的同时,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在迷宫内回响着:“沈大侠,这儿有几处秘室咱们还未搜查。”
“现在立刻就派人入内搜查,务必要翻遍每一寸地方,直到找到少主为止。”
少年不禁暗想:遭了,有人来了,我的身份不宜曝露,看来只好先走再说了。
***
此时,在傅晶蝶所陷落的陷阱中,黄沙转眼间已掩埋到了她的下巴般高了,她很困难地呼吸着混杂着尘沙的浑浊空气。
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这黄沙只要再掩上不足半寸,我就会窒息而亡。希望在飞雪被黄沙掩埋之前,万花山庄的人可以早一步找到他。夫君,永别了!
愈来愈浑浊的黄沙,紧紧地将傅晶蝶掩埋住,她觉得呼吸愈来愈困难了,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她昏过去之前,突然听见一阵机关传动的轰隆声,黄沙奇迹般地停止流泄,然后她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
“飞雪……飞雪……”傅晶蝶突然在梦魇般的呓语中醒来,睁开双眼便见到傅遥正笑吟吟地坐在自己面前。
“大哥?这儿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还没死?”
“我听沈龙和白风说,好在紧要关头时,落沙的机关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关闭了,所以当他们发现你们时,你们虽已昏迷了过去,却没有生命的危险。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在这休养吧!”
他们当然猜测不到,当天正是奉月教的神秘少年在误打误撞之际,关闭了落沙的机关,救了花飞雪他们两人。
“飞雪呢?他为了救我,自己中了剧毒,现在他人呢?他现在要不要紧?”
“你放心,现在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在飞雪的房里,再加上有花家独门的灵药在身,他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大哥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暗晶蝶说着便要勉强挣扎着起身,但她没料到自己身子竟虚弱得令她难以移动半寸。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勉强起身。怎么,才刚跟飞雪分开了一会儿,就舍不得他了?”
暗晶蝶闻言不禁脸红地驳斥着傅遥的揶揄!
“谁……谁说的?我才没有!只不过因为前往九环山一战,他一路保护我,我只是懂得知恩图报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是吗?”
“当然!”
看着傅晶蝶红着脸蛋儿,那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傅遥就暗觉好笑。
“既然只是为了报相救之恩,这么虚应一应故事,哪需要特别跑一趟,我去替你探探就回来,你好好地待在床上别乱动。”
“可是……”傅晶蝶急着想探望花飞雪的伤势,偏偏这时却又想不起其它的借口,顿觉懊恼不已。
这时傅遥已笑嘻嘻地走出了门外,他满心欢喜地吹着清亮的口哨,心里直觉自己带小蝶来京城的任务已快圆满达成了。
他一想到自己那个顽劣成性的妹妹,就快要找到一个如意的婆家。而傅家也乐得少了一个折磨人的小魔星时,他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顽劣成性的傅晶蝶与心事重重的花飞雪,两人之间真能进展得如此的顺利吗?
***
数日之后,傅晶蝶原本孱弱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因傅晶蝶始终记挂花飞雪的伤势,很想前去探望他。她挣扎着起身,穿戴整齐男装之后,才徐徐地步出厢房。
走出了厢房,迎面走来了一名精练的长者,来人正是万花山庄的总管。傅晶蝶立刻焦急地走上前去,打听飞雪的情况。
“徐总管,花公子现在的伤势如何?可有好转?”
“请傅公子放心,少主武艺盖世,身强体壮,再加上万花山庄的众多名医名药,伤势已好了大半,现今人在后花园中赏花呢!”
暗晶蝶一听,这才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她加快脚步,心中渴望见到分别了数日未曾会面的花飞雪。
来到了后园,只见一身雪衣的花飞雪,正双手负后,悠然潇洒地欣赏满园缤纷的百花。
“飞雪大哥!”
听见呼唤,花飞雪蓦然转过身来,一缕飘扬的发丝缓缓自鬓边飘过,那双深邃的眼眸,由原本的欣喜逐渐转淡。
“小……傅贤弟的身子完全康复了吗?”
花飞雪原本一句亲热的“小晶”,不知怎地,突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托飞雪大哥的福,傅晶的身子已不碍事了,倒是飞雪大哥你为了救我,还中了剧毒。我实在是太惭愧了,若不是我连累了你,你也不会……”
看着小晶那自责的模样,花飞雪只是潇洒地笑道:
“傅贤弟不必太过自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看花飞雪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傅晶蝶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心思细腻的傅晶蝶,自然发现了飞雪那不太自然的态度。她十分不解,以前他总是十分亲热地唤她小晶,现今竟改口叫她“傅贤弟”,感觉似乎生疏了不少。
花飞雪接着又道:“傅贤弟大病初愈,咱们也好久没相聚谈天了。”
暗晶蝶闻言大喜,却没想到花飞雪竟一脸促狭地说道:
“不如愚兄就为贤弟在兰烟阁设宴洗尘吧!”
暗晶蝶大惊失色地说道:“什么,又要洗尘?还要在兰烟阁设宴?”
兰烟阁不是京城最着名的花魁俞兰烟所住的青楼吗?花飞雪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什么地方不约,偏偏约在青楼替她洗尘?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花飞雪说完便带着颇富兴味的笑容离去,也顾不得小晶那瞪大双眼的骇然反应。
“慢着,花兄……咱们换个……”
不迨傅晶蝶说完,花飞雪翩然离去之际,只留下:“贤弟请准时于午时至兰烟阁一聚。”
害得傅晶蝶一句未说完的“换个地方洗尘”,就这样咽进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