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没什么异样。
正当要离开房间时,他目光扫到床头柜上两罐药瓶及电子血压器,旁边还有两张素描画。
他看不懂药用英文,索性将之抄下来;再看看那两张铅笔索描,画里的景物画得传神。
没什么发现下,他离开她的房间,返回书房。
看看抄在手背上的英文,他作了个决定,拨一通电话给友人。
“石原,我是鬼堂,有件事要麻烦你。”鬼堂浩一相信石原的专长正是他所需要的。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
“该不会又找我当伴郎吧?”
“我婚姻状况很好,目前还不需要,我只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查。”
“没问题。可是近几日我可能没空喔!不然先把你要查的资料传过来,我尽快帮你处理。”
“钱我还是会算给你的。”
“兄弟一场,还谈什么钱,有客人上门了,改日再谈吧。”说完,他切断电话。
表堂浩一见好友急挂电话的模样,看来他真的很忙。
找来一张纸,他在空白处简单加了几个字,抄下手背上的药名,立即以传真机传真出去。
他会做这个举动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想查证,那挂名又擅长厨艺的妻子究竟是不是春日若叶本人?
表堂浩一倚在明净的窗门旁,瞧见那位购物回来的快乐女子时,嘴角浮上了笑意。
他肯定未来的生活不会再无聊!
每逢假日,鬼堂浩一总是一大清早便自行开车到健身房锻炼体魄。
通常他回到家时已超过九点半,自然也错过美味的早餐。
短裤、短袖的运动服,脖子还挂着毛巾,走回客厅时,却见女乃女乃与几名老朋友在说话聊天。
他与她们打声招呼后,正要回楼上冲个澡,这时,鬼堂老夫人叫住了他。
“浩一,你去运动时你的秘书送来这封信。”她让人将信交给他。“看他样子挺急的。”
“女乃女乃,我有点事得处理,你们慢慢玩。”他谦和有礼的告退。
回到房里,打开信封后,里头竟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邀请人是远渡重洋来日本定居的法国贸易商人,举办的是家庭式晚宴,日期为今天晚上六点。
他盯着卡片,不自觉皱起眉。
他那位刚上任的秘书必定晓得,这名贸易商在生意上与鬼堂家多次有往来,才会不辞辛苦送邀请函到家里。
敬业精神可嘉,可是在假日他通常不参加任何应酬活动。
职务交接时难道没人告知他吗?
这次就算了,明日再跟那位新秘书说明他应酬的原则。
表堂浩一连在浴室冲澡换衣时,都在为该不该去赴宴的问题烦恼。正当他要离开浴室,不经意扭动与另个房间相连的浴室门,本以为会被她锁住打不开,哪知——打开了!
她向来不是把房内的三道门锁得紧紧地,怎么……
他悄悄地打开门,一股冷风袭上他热呼呼的身体。
这么冷!她冷气开到几度啊?
他拿了条大浴巾披在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入她的房间。只见闹钟已经指到九点半,床上的人儿裹着棉被,背对着他睡觉。
他悄然无声赤脚走着,她房间像是冷冻库,刚洗完澡的他忍不住打起哆嗦。这时,他发觉书桌上比前天进来时,多了一副隐形眼镜及细眶眼镜。
她有近视?!
他无声地蹲在床边,目光痴迷地看着床上那位美如仙女的睡美人。
突然间,春日红叶缓缓睁开眼。
“啊!”鬼堂浩一暗吃一惊。
睡胡涂的她一脸睡眼惺松地看着面前特写的脸庞,美眸慵懒地眨了眨,对他甜甜一笑。
“早啊!”
表堂浩一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轻道:“都快十点了,还早。”
她拉高被子,抵御室内过低的冷气,除了露出红润的脸蛋外,她像把自己包成一个蛹。
“我还想睡觉嘛!”她撒娇般地说完后,干脆把脸窝进被子里,阻绝外来的干扰。
白雪般的肌肤、艳红的菱唇、甜美的浅笑……睡梦初醒的她似乎美得不切实际。
老天!他敢对天发誓,他从未有如此奇特的感觉,心在颤抖、胸口热热的,他的脑袋渐渐被她睡美人的模样所侵蚀……
当他还呆呆地蹲在她床旁,棉被中的人似乎意识到不对劲,猛然掀开棉被,一股冷意让她不得不再以棉被将自己裹紧。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春日红叶一脸见鬼似地瞪着他。
不论她在不在房里,她都会把门锁上,他是如何闯进来?
“浴室那扇门没锁上,我就进来了。”鬼堂浩一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调高冷气的温度。“就算天气热,也不必要把温度调到这么低啊!”这女人竟夸张到调至十五度。
“我喜欢在低温中睡觉,况且我也有盖厚棉被啊!”随便闯入他的房间,是他不对在先,他还好意思说好!
“你昨晚帮我按摩完后,不是说要睡了吗?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很晚才睡?”
春日红叶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忙到两点多才上床睡。”要是他快点走,她还能多睡一个多小时喔。
“在忙什么啊?”
“忙处理电脑——”她停顿两秒后,再接道:“中一些好友传来的邮件。”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她转得快。
“是这样吗?”他抚着下巴,一脸怀疑。
“我不能传邮件吗?”
“当然可以。”鬼堂浩一淡淡而笑,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题上辩论下去。“今天下午有空吗?”
她点点头。“是有空。”
“因为今晚有场宴会,我需要名女伴,当然得由你陪我去。”
“为什么非要我去?”她嘟起嘴,她最讨厌人多的地方。
“别忘了,你嫁给我这一年里,得好好份演鬼堂太太这个角色。”鬼堂浩一打量她一下。“下午我送你到个地方,傍晚前,我们再一同到会场。”
“我要睡觉。”她有些生气地说。
“那好,你再多睡一会,午饭前我让人叫你起来用餐。”说完,他带着满脸笑意通过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以夫妇的身分出现在公开场合,他一定要让她成为晚会上众所嘱目的焦点。
踏进美容坊后,春日红叶便恨死鬼堂浩一的自作主张。
用过午餐,他将她载到一家规模颇大的美容中心里,他向中心的主任交代几句后,便将她丢在这里。
这个下午,春日红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人间地狱,面对多种“酷刑”,她只能乖乖地任人宰割。
只是参加个宴会嘛,她何必受这种苦呢?
全身去除角质后,头发上护发热油里上布巾,服务人员送来一些茶点,让她休息一会,喘口气,美容师又去准备下个“刑具”。
春日红叶在休息室里吃着点心,她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位太太、小姐聚在一起聊天。
听她们谈话的内容,不是谈论化妆品、就是服饰珠宝,她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好看看杂志。
这时中心的服务小姐走至她身旁。
“鬼堂太太,您先生正在外头等您。”
春日红叶跟着服务小姐走,见鬼堂浩一帅气地倚在挂有男宾止步的门口。
“听说你被整理得很惨?”他的眼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你还好意思说。”春日红叶气呼呼地给他一个白眼。
“看你如此辛苦,我特地买了件礼服,以补偿你身心所受到的伤害。”鬼堂浩一将精美的纸盒交给她。
她接过盒子,“别以为买件衣服就能讨好我,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