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部染开的鲜血显示她重伤的程度。
原振风翻出自己惯用的药膏、药酒,正要伸手月兑掉她的衣服时,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人家可是黄花闺女,他岂能坏了人家的清誉?
女人,麻烦的家伙!
他恨恨地走到后方的小房间,将专门打扫后院的婢女唤醒,要她们过来帮忙。
在她们的协助下,他简单处理她左肩上流血不停的伤口后才松口气。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照顾这位姑娘。”
“是,大人。”婢女们恭敬回声。
原振风交代完琐事后,便回到隔壁练功房休息。
他拿起榻上两把上古兵器擦拭时,应该随着檀香而静下的心,在他眼光移至案上那把通体乌色的名剑,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那位娇小可爱的郡主,竟是这把剑的主人!甚且还装成男人的声音!而礼教慎严的深宫内苑里,她又是如何学会“夜风”独门绝学九转剑法?
不断浮现的疑问让他困意无存,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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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原振风便叫人请来大夫为戏蝶诊治伤口。
不便进入的他在门前等侯多时,见大夫走出房门,立即上前问:“大夫,她的伤口如何?”
“姑娘的肩上的伤口原本已经愈合,不知为何伤口再度撕裂,加上她左脚扭伤,得好好在床上休息几天。”
听到她没大碍,原振风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
送走大夫后,他随即走入房内。
为了她,他几乎整晚没睡,生怕她肩上的伤口再次恶化。
“大人。”婢女小兰将布沾湿为戏蝶擦拭手脚,见主人进房,立即行礼。
“她怎么了?”
“姑娘痛得昏睡,大夫交代等会得熬碗药汁好让姑娘退烧。”
“她发烧了?”原振风颇为意外,刚才大夫怎么没对他说?他拿走小兰手上的湿布,接下她的工作。“这里交给我,你先到厨房帮她熬药,顺便煮点好入口的米粥,还有别让老夫人知道我房里多了个人。”他有点担心他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娘跑来凑热闹。
见戏蝶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的脸色,他心头又气又怜,气她三更半夜跑来到他家,与他大动干戈;却更心疼她得承受伤痛,在半梦半醒中挨到天明。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棂,洒落她柔女敕的脸颊上,垂复的羽睫、如画的秀眉,她宛如娇柔可爱的小仙子。
他们仅有数面之缘,为何他的胸臆间会对她泛起不曾有过的感觉?
原振风没空多思索,连忙将湿布扭干,折成长方状轻放在她微热的额头。
沉睡中的她突然喃喃自语,“无敌师兄,你好笨哦!”
他脸色一沉,“吴敌师兄?”
她生活在宫里,除了熟识的皇族男子及公公们外,她还认识位名叫“吴敌”的男子!
师兄?!难不成“夜风”还有收其他徒弟?
戏蝶的唇畔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凝雪姊姊,咱们一同到南京,去瞧瞧看玄武湖夯的湖光山色是不是像我娘小册子上写的那般美丽。可是——”
原本娇甜的笑容瞬间不见,秀眉倏然拢起,“那该死的原振风害人家生辰日落水两次,还把人家的小册子给拿走了,气死人了!”话完,她突然挥动右手,不偏不倚地击中原振风的左脸颊。
他捂紧痛处,赶紧退离床边,生怕又遭到她的突击。
“哪有女人家睡相这么难看。”他碎碎念。
这时,她像是梦见什么,苍白的脸蛋转为忧伤,“爹、娘,小蝶好想好想您们,为什么您们不顺道带我走?小蝶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在后宫生活。”话完,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
原振风见睡梦中的她难过的模样,刚才被打中而倏生的怒意顿时消失无踪,脚不自觉又移到床边,微弯身端详她的睡颜,不自觉温和而笑。
他拿下她头上的湿布,再次浸过冷水,拧吧再放置她额上,顺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宫里有很多人疼你,你该满足才是啊!”为什么在她俏丽可爱的小脸下,有着不快乐的一面。
滑女敕如水的芳颊令他的指间流连轻触,舍不得离去。
“儿子,娘可没教你这样吃女孩子的豆腐喔!”
原振风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不悦转过头,“娘,您来我房里做什么?”
“听茶行管事说,你今早请了位大夫,为娘担心你是不是生了病,特地来你这儿看,没想到你的房里藏了个姑娘。”杨少妹微侧头瞧见儿子身后躺在床上的人儿,“原来你请大夫是为她治病。告诉娘,她怎么会在你房里?”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能让他这木头儿子如此关心守在床畔,这姑娘很特别!
原振风脑筋转得速快,急忙解释,“某晚有蒙面偷儿掳了她飞走过我们屋脊上,那时我正在读阅刑部送来的公文,察觉屋顶有声音便马上手擒偷儿,偷儿挨了我一掌负伤而逃,我因而救了这位姑娘。”他随口编个故事,总不能说凤戏蝶溜出宫是来找他。
“近日老听到京城有名大盗专偷名贵药材,没想到竟做起掳走良家妇人的勾当。”杨少妹坐在床畔探探戏蝶细致的额,惊呼,“她发烧了!”
“入秋了,加上她肩上的伤口,导致她发高烧。”原振风倒了杯茶给满面关心的母亲手上,“娘,这位姑娘来头可不小。”
杨少妹捧着温茶,抬眼看向他,“你晓得她是哪户人家的女儿?”
“她姓凤,深居皇宫,也就是冀儿口中的表姑,戏蝶郡主。”
她松手,原振风眼明手快地接住那只瓷杯,茶水涓滴不漏;他再将杯子递到她手里。
杨少妹缓平心神。“那偷儿也太大胆了,连郡主都敢偷出来,还好人被你救了,不然这郡主的下场真无法想像。”真是世风日下,连皇族女眷也敢偷出宫。
“娘,我有事得出去一躺,麻烦您照顾她一会。”
“儿子,要去哪里啊?”
原振风对母亲笑了笑,“我得到宫中通报太后一声,让她晓得郡主平安无事在咱们茶行。”
待原振风离开后,杨少妹仔细瞧着昏睡在床的戏蝶。
这女孩长相可爱甜美,愈看愈顺眼。
她朝睡眠中的戏蝶笑道:“你醒来后,就来当我原家的媳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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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过后,左肩如被火烫到般的剧痛感硬把戏蝶由梦中唤醒,她出难受的申吟出声。
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感让她紧皱眉头,挣扎中,她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剧烈的疼痛令她倏然睁开眼,猛然倒吸一口气。
“你醒了。”
她眨动眼睫几下,适应室内的光线后,才看清楚床前面站着的人。
“是你!”原振风怎么会在她面前,这是梦吗?可是肩上的伤会痛,证明她并非在作梦。
“你知道吗?你在我家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可想而知,宫里正为她突然的不见忙成一团。
她见着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成一套轻便的女装,惊惶不安地瞪着他,“我……这衣服是……”
原振风知道她想什么,缓道:“衣服是我请婢女帮你换的。”
戏蝶闻言,放心地呼了口气,想到一天一夜未回宫,她急忙拉开棉被。“我……必须……回去。”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时,过大的动作扯动了伤口,她痛得咬住下唇,强忍那刺骨的疼痛。
“躺好!”原振风将枕头垫高,让她躺坐于床上,他端来煎好的药汁,以匙舀了一口在她唇边。“若要伤早点好,就把这碗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