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把老骨头本来就不适合等门这项工作,快去休息吧,累坏了您可是我的损失。”
“呵,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喜欢。”望着主人出色的容貌,老管家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小男孩。“那么,晚安了,少爷。”老管家恭顺地退下。
严毅斐本想直接上楼的,突然之间他改变了方向。
打开开关,他赫然发现昏暗的厨房里还有其他人!“阳!?为什么不开灯?”要不是他闪得快,她可差点要迎头撞个满怀了!
严毅斐满脸困惑地瞪着鬼鬼祟祟的向阳。
事实上,下午将向阳送回严宅后,他只匆匆对老管家交代了几句话,便刻不容缓地回公司了。
“嗨,哥哥你回来啦!”除了刹那间的惊愕之外,向阳迅速地拉下略宽的袖口。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碰见他,所以露出笑容的同时,双手也反射性地缩至背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狐疑地绕视了室内一圈。
“我有开灯,只是在你进来之前我把它关了,而且我也正要离开。”她轻步绕到接近厨房人口的方向,“你口渴了吗?”
严毅斐久久不语,盯着她瞧的目光有点诡谲莫测。
“嗯?”他走过她身旁,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倒了一杯,“时间不早了,阳!”他的目光指责地望着她。
不知为了什么,严毅斐总觉得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是啊,晚安,哥哥。”微笑道声晚安后,心虚的向阳小心翼翼地离开严毅斐的视线。
现在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今天晚上的向阳居然破天荒穿了件整套式的可爱睡衣,还有她走路的方式也有点怪异。看来早上的那场意外并非如她所言的毫发无伤。
水杯被重重的摆在一旁,严毅斐眯起了双眼。
静伫房门前一脸肃然的男人,认为在房里头的丫头可能心虚得提不起勇气来开这扇门。
可是当紧闭的门扇在他眼前被拉开时,他立刻修正了自己的想法。
“哥哥?”向阳震惊的表情有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无措,“我以为我已经道过晚安了。”
这无疑是句逐客令,但他不予理会,迳自走过她身边。
“你是说过了。”
闻言,她微微扬起柳眉,“有事吗?我正打算睡了呢!”
“你刚刚在忙吗?”视线从眼前倾倒的桌椅上收回,他转身望着她。
目光跟着严毅斐由桌沿移至他神秘莫测的脸庞,向阳干笑了数声:“是啊,在你敲门之前,我正准备明天的随堂考。”这话若无虚假,他严毅斐三个字就倒过来念!
“你的膝盖很痛吗?”严毅斐对着从刚才就一直揉着自己膝盖的她蹙起浓眉。
嗄?经他这么一说,向阳这才惊觉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可能是替你开门时不小心撞到的。”向阳挺直半弯的身子,赔笑的解释着,内心则巴望他能尽快说明来意,然后离开她的房间。
“你要一直站在门边吗?阳。”不,她想找张椅子坐下来。天晓得,她的膝盖及脚踝正受着折磨呢!
可是只要她一个动作,那刻意隐藏的事准会逃不了他那对法眼。
“没关系,反正你就要走了。”向阳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露出了异状。
严毅斐淡淡一笑,脸上尽是诡异的笑容。“当然,目的达到后我自然会离开。”
目的,什么目的?突然向阳脸上的笑容猛地凝结;他知道了,不、不会吧?严毅斐拉起那张倾倒的椅子,然后挨着床沿坐下。“过来,阳。”
他迷人的笑容令向阳忘了呼吸,双脚也仿佛受到蛊惑般,不由自主地朝着对她施展魔力的男人走去。
倏地,向阳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见那两道让他英俊的脸蛋更显狂野的剑眉在缓缓缩紧。
是的,它们正随着她移动的脚步而缩紧!“你的脚怎么了?”他的语气阴沉,有股风雨欲来的气势。
“嗯,就撞到椅子呀!”现在不是一句可怕便可以形容他的表情。
她逼近的身形令向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纤细的身子也在瞬间让人凌空抱起。
“你该死的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将她轻轻放在床沿,自己则在椅子上坐定。“把你受伤的那只脚让我瞧瞧。”
“哥哥,没什么的,只不过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不要紧的。”向阳下意识地缩起受伤的腿。
“是不是撑着拐杖、坐着轮椅才叫严重?”他抓起她紧缩的右腿,不顾她反对而迳自拉高她的裤管。“瞧他做的好事,我真该宰了那小子的!”
向阳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倒不是为了在她红肿足踝上游移的大手如此,而是被他如雷贯耳的怒吼给吓住。
“哥哥,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敝的嘛!”
“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他脸色阴沉地说。
“哎,我不知道会变得这么严重。”她不安的看了盛怒的他几眼,同时懊恼地低语:“明天我可能没法子穿鞋子了。”
“确实如此,因为明天开始你得乖乖地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现在,把它交给我。”
咦?向阳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
“你不会以为我真相信你到厨房只是为了解渴吧?”严毅斐横眉竖目地瞪着她的背后,“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炳,原来抓着冰袋的左手一直被她藏在背后!
就像偷吃糖被抓到般,向阳心虚得将冰袋交到他手中,然后看着他轻柔地为自己冰敷、消肿。
第八章
如果真有魔法的话,此刻在她足踝上抚揉的大手就像魔杖一般,不消片刻,向阳就觉得疼痛感似乎远离了她。
“其实你可以以工作时惯有的冷静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我不是瓷女圭女圭,不会一碰就碎的。”
“你和工作是两回事,而且也没有人说你是瓷女圭女圭。”严毅斐咕哝地道,蹙眉的表情几乎像是在和自己呕气。
向阳不禁挑高蛾眉,盯着身前那颗压低的头颅。
严毅斐有着一头又浓又密的头发,而且柔亮得教人忍不住想加以抚触。
一股渴望令她顾不得细想他会有什么反应,迳自让纤指穿过他浓密的发丝,为他轻轻梳理拨弄着。
严毅斐因向阳亲昵的举止而整个人略显僵硬,但是他并未出声阻止她。
有道声音在她内心呼喊着,而且越来越强烈;目光徘徊在乌亮黑发上穿梭的白皙手指,向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哥哥。”
“嗯?”“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严毅斐停下动作,抬头看了向阳一眼,“什么事?”随后又继续专注手上正在做的事。
片刻迟疑后,她问:“我的病对我的婚姻会有所影响吗?”“当然不会!老天,那小子该不会是向你求婚了吧?”他倏地仰头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没有。”她摇头,“再问一个问题,我能怀有自己的孩子吗?”“我要宰了那姓孙的小子!”雷吼一声,他打断她的话,手上的冰袋猛地被他用力地甩到一角。
严毅斐满是怒意的跳起身,作势就要冲出房门。
向阳吓到了!短暂的怔愣后,她亦跟着起身;由于事出突然,她忘了自己已扭伤的足踝,只是吞下痛呼、皱紧眉头,伸手拉住跋着前去砍断孙靖尧人头的严毅斐。
“该死,你向来的冷静都到哪儿去了?”
“在那个姓孙的王八蛋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后,我若还能保持冷静,我才真是该死!”他杀气腾腾地侧脸怒吼回去:“放手!”他愤怒地瞪视着扯紧他衣角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