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三两下的工夫,一群恶徒全都倒在地上,每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哀号、申吟着。
真是学以致用。她早就想要试试这种痛殴人的快感了,今天终於能一偿宿愿。
她神情骄傲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一群恶徒,拍去手中的灰尘,继而双手叉腰说:“我就说我会把你们打得哭爹喊娘的,你们偏偏不相信我的警告。这可怪不得我!”
看不出来她挺能打的,长得那么秀雅,让人以为她跟一般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只会成天躲在房里刺绣。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然独自一人把一帮恶徒给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看来他对她可是要另眼相待了。史雍暗暗的思忖着。
“你的身手不错,我看得出来,你每一招都打得很结实有力。”他用着激赏的眼光看着她。
“那当然,不过还好我手中没剑,不然的话,现在这里早就横屍遍野了。”凌若雪一点也不懂得做人要谦虚的道理,史雍才夸赞她几句话,她立刻变得目中无人了。
“你还会玩剑?这可真是让我吃惊了,在这个时代,可是没几个女孩子像你这样会动手玩剑的。”
“当然。”一提及剑,凌若雪的一双美眸立刻变得熠熠发亮。“那可真是好玩呢!以前我每天早上都会早起练剑,可是现在我爹不准我玩了。我爹认为我练剑都是拿来恶作剧居多,根本不是用来强身,自我保护;所以罗,他不准我再玩剑,害我难过了好一会儿呢!”
“你今天回去可以跟你爹说说你的战绩,搞不好他就会让你继续玩剑了。”
“得了吧,他一定会认为那是我胡诌的藉口罢了,他才不会相信我。”史雍的建议立刻就遭到凌若雪的强烈反驳。
“那我就没法子帮你了,你自己平常的信用就不好。”
“什么叫作我平常信用就不好?你知不知道我……”
“小心。”史雍出声警告着凌若雪,但那恶徒手中拿着的刀已经凌空劈下。
而凌若雪话才说到一半,听到警告声,察觉到身后刀光一闪,她虽然及时闪开,但仍被砍伤了右肩。
被砍伤的伤口虽短,但却很深,立刻涌出大量的鲜血,染湿了凌若雪的衣襟,看得令人触目惊心。
她赶紧用手压住伤口,以防再渗出血来;没多久,她的手掌也都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哎哟,好痛!”凌若雪咬着牙根,其实她已经疼痛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你……你趁人不备,你简直就是个小人。”
“妈的,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窝囊过,第一次带兄弟被女人打倒在地上,这口气教我怎么咽得下去?”恶徒的头子愤恨不平、咬牙切齿地道。
“是你自己学艺不精,被我打在地上,你怪谁啊?”凌若雪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她嘴唇发白,浑身发颤着。
“你别说话了。”史雍走近凌若雪身旁,将虚弱的她紧抱在自己的胸前,用着前所未有的语气,温柔地对她说着。
从他急切的眼神中,凌若雪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对她的担忧和焦虑。
史雍内疚极了,他竟然大意到没发现凌若雪背后有人,害她受了伤,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真的关心我吗?真的是这么舍不得我死吗?”凌若雪清冽的眼眸深情的凝视着史雍。
“你在说什么啊?”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问这些有的没的,再不急救她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这女人脑子怎么会不正常到这么种地步?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爱我,就当作是我这辈子一个最奢侈的要求;就算你是骗我的也行,我不会怪你,我只想听到你这么说。”凌若雪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人。
“好好好,我说,我爱你,行了吧?你能不能别再说话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都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她随时会从他的怀抱中消失不见。
“谢谢你。能够认识你,真的很好。即使只有短短的几天,我也心满意足。”
“你们两个要情话绵绵,就去阴曹地府说个够本吧!”
语毕,恶徒头子将手中的大刀高举,欲落下之际,史雍气极攻心,使力伸出一脚踹中恶徒头子的大月复,立刻将他庞大的身形给踢到一棵大树干上,当场血流如注,死状甚为凄惨。
史雍锐利的眼眸露出极为凶恶的目光,对於恶徒头子的惨死,他无动於衷,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随即,他打横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凌若雪,赶忙往回客栈的方向奔去。
***
掌柜一看到史雍抱着受伤又昏迷的凌若雪回来,当场就傻眼了。“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她受伤了,你赶紧去请大夫来。”
“好好好,我立刻就去请大夫。”掌柜一刻也不敢歇着,立刻飞也似地跑去找来最好的大夫,生怕万一小姐有个什意外,他对老爷可是交代不过去。
***
经过一阵慌乱的抢救之后,凌若雪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无生命大碍,只是流血过多,身子气虚,没有办法立刻醒来。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降临了。
桌上蜡烛的灯芯燃烧得炙烈,刺眼的灯火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蜡油一滴一滴的沿着蜡烛边缘滑落而下,急速地凝结。
自从凌若雪受了伤开始,史雍便片刻不离地待在她的身旁照顾她。还好大夫说她的伤势已无大碍,让他原本一颗悬得半天高的心也得以放下。
折腾了一天,史雍也累了,便趴在桌上小睡。
夜渐渐的深了,蜡烛仍旧拼命地燃烧绽放着光芒。
凌若雪幽幽转醒,在烛火映照之下,她的脸色显得苍白。
她艰困地坐起身,肩上的伤口仍然剧烈地疼痛着。不过当她看见房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人时,身上所有的疼痛顿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幸福喜悦。
她看见史雍正趴在桌上睡着,烛火荧荧地照射在他斯文俊逸的脸庞上,彷佛将他包围在光圈之中。
此刻的他看起来好迷人,尤其是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及氛围里,他一身尊贵不凡的气质更是充分的显露出来,高贵得好像难以亲近似的。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她真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在这里照顾着她;恍惚之中,她还以为是自己在作梦。
她痴迷地看着睡梦中的他,眉宇之间深深地紧镇着,他是在替她担心着急吗?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告诉天上的神仙,让他们把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凌若雪虚弱的下床,拿了件外衣,轻声地走近他的身旁。她温柔地替他盖上之后,却不舍得离开他的身旁。
为什么就连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他,她的心都会不能自己的失速跳动着。
是前世的姻缘债吗?所以才会让她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他了,而且这份爱,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烧,随着时间的逝去,反而急速转为浓烈。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这份爱慕他的心,他究竟知道多少?
一双翦水秋眸深深的凝望着他,在烛火的照射之下更显得璀璨,而且益发晶亮。
蓦地,她心中有了生平第一次的大胆想法——她想要趁他熟睡之时,向他偷个吻,一个没有经过他允许的吻。
她清楚地知道,世俗的礼教是绝对不容许女孩子这么做的,光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准会坏了名节,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敢来跟她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