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梭巡着房内,就是找不到她心头时时萦绕的那个影子,心中不免有些许的失落。
再看看自己衣物仍穿得整整齐齐的,是他帮她穿上的吗?抑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红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说咧,洗完了澡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也没叫我一声。看你洗了老半天都没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昏倒在里面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红儿噘着嘴说。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绮萝疑惑地问着。
“这里当然是只有我一个人啊,公主,你是睡昏了还是泡澡泡了太久了,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那……你刚才一直在外边吗?”
“当然啦!”红儿被绮萝问得糊里糊涂。怎么公主一醒来净是问一些怪问题?
“那……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绮萝双颊顿时涨得羞红。
“没有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红儿真的是一头雾水,她伸手抚上绮萝的额头,别一手模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奇怪,你没发烧啊。”
看着红儿一脸疑惑,她不禁失笑。
“我好得很,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问你。对了,现在快傍晚了吧?”
“是啊。”
“那快点帮我梳妆,我晚上还得和父王一起用膳,迟到了可不好。”
“好。”
虽然绮萝现在正梳妆打扮着,但心里头想的却是冷靳析方才所说过的话。绮萝不禁迟疑了,她能当真吗?
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得到她,那他是真的要出兵攻打洛陇国啰?要是真的如此,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
绮萝出席晚膳的时候,国王和皇后以及韦轸都已经在场等着她了。而她也大概知道这场饭局是什么意思,父王肯定要将她嫁给韦轸。
“女儿向父王和母后请安。”绮萝颔首请安。
“女儿,别那么多礼,这里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在,那些繁文褥节就免了,坐吧。”国王示意绮萝坐在韦轸的身旁。
绮萝尴尬地坐了下来,韦轸却是兴高采烈的,他不禁夸赞着绮萝:“绮萝公主今晚真是漂亮,就连天上的星星都失去了光芒。”
“谢谢。”
如果这些话是从冷靳析口中所说出的,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
“女儿,在外头玩了那么久,你也该收收心了吧。”国王捻了须,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父王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不知你认为韦轸如何?”
“是啊,绮萝,说说你对韦轸的感觉吧。”皇后也在一旁插嘴道。
“他是个好人,不错的人。”绮萝只是淡淡的说。
“那么说来你挺喜欢韦轸的啰?”皇后一听绮萝的回答,不禁喜上眉梢,她一直希望绮萝能和韦轸成婚。
“没所谓什么喜不喜欢,也没所谓什么讨不讨厌。”她心里就只能容纳得了冷靳析一个人,再也住不进其他人。
眼前是谁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她根本就不在意。
“女儿啊,父王想说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韦轸这个孩子也挺不错的,不如父王就将你许配给他,你认为如何呢?”
绮萝迟疑了,她犹记得冷靳析说过,他一定会再来找她的,一定要她成为他的人,怕就怕他来找她的时候,会真的出兵攻打洛陇国。
柄王和皇后眼见绮萝不发一语,以为是她不好意思回答,毕竟绮萝再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看来绮萝应该也是同意啰!既然两个都有意思,那么就决定婚礼在三天后举行如何?”皇后希望赶紧让他们两个成婚,免得夜长梦多。
绮萝在心中暗忖着:三天,会不会太快了点?只怕她还没见到冷靳析,她就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父王……”
“好啊!”
只见国王和韦轸都同时拍手叫好。
接着国王说道:“那就三天后举行,绮萝,父王一定帮你办个盛大的婚礼。我洛陇国国王嫁女儿,一定要风风光光的,绮萝你说好不好?”
“我……您决定就好。”
本想拜托父王将婚期延后的,但是绮萝看着年老的父亲这么开心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说出口,况且她也不知道冷靳析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要是太过于期待,到时候又是一次失望,她会更难过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柄王心喜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多谢父王成全。”韦轸颔首道谢。
“父王,我有点不舒服,晚膳你们用吧,我想先回房休息了。”绮萝颔首行礼后,,就径自离开。
“这丫头又是怎么了?”国王纳闷地问着。
“瞧这女孩的心思,当然是怕羞啦。您就别想太多了。”皇后向国王说着:“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嗯。”
※※※
叩叩叩——
“进来吧,我门没关。”绮萝整个人心思都放在冷靳析身上,根本无心理会来者何人。
“绮萝公主,在想事情啊?”
韦轸站在绮萝背后说话,绮萝这才惊讶地回过身。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吗?”
只见韦轸笑道:
“为什么一定要有事情才能来找你呢?我们都快成亲了,我只不过是看你晚上好像没什么食欲,所以才想来问候你。”
有别于韦轸的热络,绮萝只是淡淡的说:
“谢谢你的关心。”
“在回来的路上,你都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说出来也许我能替你解解闷。”
“没有啊,我哪会有什么心事。”绮萝心虚地否认。
“那你就别想太多了。”
“嗯,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我走了。”
“韦轸离去时还偷觑了绮萝一眼,才又重新将门合上。
屋内仍是烛火荧荧,绮萝就这样怀着重重的心事,独坐到天明。
第十章
三天后,洛陇国内喜气洋洋,因为绮萝公主就要和韦轸成婚了。
绮萝心事重重地穿上凤冠霞帔,眉间锁着浓愁。她被红儿带到皇宫的大殿,当她到达的时候,韦轸和皇后已经在那里守候多时,就是惟独不见国王踪迹。
没见到国王的踪影,婚礼迟迟不见开始,也没办法举行,在场的众人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然而此时绮萝的心更是乱成一团,她可是比其他的人更慌。
“怎么回事,良辰吉时就快过了,怎么国王还没到场?”一位大臣向皇后问道。
皇后一听,早已等不及的她随即命人前去催促。
“来人啊,快去请国王出来主持婚礼。”
“不用请了。”
柄王冷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反往常的和蔼可亲,看来颇严肃。
“您怎么那么慢,再不快点这良辰吉时就要过了。”
皇后催促着,她可是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不急,因为这场婚礼不算数,我今日不嫁女儿了。”国王一说,在场的人莫不更加惊讶。
因这突来的宣布,蒙着喜帕的绮萝不禁感到惊讶。
“您这是在说什么话啊?都来了那么多的宾客,难道您打算让他们看笑话吗?”皇后挨近国王的身旁低声说道。
都这个节骨眼了,她不懂为何国王会突然间改变心意。
“我说的是真的。”国王口气坚决。
“国王,君无戏言,您承诺要将绮萝公主嫁给我,如今却反悔,您这样如何服天下民心呢?”韦轸不甘心地拱手对国王说道:“若我所言,有何不对的地方,在场的宾客皆可替我评评理。”
“是啊,国王,您可要三思,这可是有关您的声望啊,马虎不得。”皇后在一旁说着。
“就是因为此事有关洛陇国国王的声望,所以他才会作下这么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