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了解这是为何了。
想不到他和当初的他一样傻啊!
自以为是爱情的常胜军,到最后却是摔得最惨的那个人。唉,他们果然是好兄弟,就连这点也一模一样。
“顼珩啊,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好戏才正要开锣,我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此刻,顼珩的目光突地变得森冷而不可测。
他性感的薄唇扯出诡笑,“等我享受够了,再把她一脚踢回蒙古去。”
残酷的话语一字一句听进站在门外的都答蛮耳里,犹如一把利刃插入她跳动不已的心房中。
听到来自心里徜血的声音,胸口的痛几乎淹没她仅存的理智。她眼神倏地失去原有的璀璨光芒,蒙上一层悲怀之色。
原来他对她好,只不过是个假象。
温文儒雅、谦冲有礼,不过是他伪装的虚伪外表,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美丽的骗局。
在她对他的爱恋一天比一天还深之后,他怎么能说得如此洒月兑、如此毫不在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亲手斩了她对他的爱。
她的眼睛再也锁不住泪,两行清泪自她粉颊滑下,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落破碎在她胸前的玉仙子上。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竟把他施舍的爱视为至宝。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所谓的椎心泣血就是这种感觉……
这下子她彻彻底底的懂了,懂了。
???
怅然若失的都答蛮拔足狂奔,跑到马厩牵出巴怜,身手利落地跳上巴怜的背,轻轻侧踢马月复,巴怜便载着她疾驰而去。
她骑马飞奔,任狂风扫过她满是泪痕的面颊。她不敢停下来,她担心她要是停了下来,那种被情所伤的痛又会袭上她的心头,她不认为她还能有足够的力气去负荷这种满是残缺的爱。
已不知骑了多久和多远。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她已将气力耗费殆尽才疲累地躺在草地上。
满天的星斗布满无尽的穹苍,星子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明明看得到,好像就近在咫尺,为什么一伸出手才发现它们都离得远远的?为何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就如同她的爱情。
她不停地在心里取笑着自己。
当初把身子给他,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不是吗?而今她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
晚风挟带着初春的寒意迎面吹来,轻柔地拂过她如丝般的秀发,眉宇间轻锁的淡愁,更在她绝丽的小脸上添上一抹凄楚。
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是这么的苦?她突然无故的失踪,他也会有丝毫的担心吗?
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宁愿不要去知道这个答案。
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无穷星空,冰凉的风吹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风干了,她又克制不住地流。
泪水为这段可悲的爱情哀悼,直到已然枯竭,再也流不出半滴泪,伴随着无以复加的心痛慢慢睡去。
第六章
又是一个艳阳天,太阳刺眼的光芒将都答蛮自睡梦中唤醒。
知道了事实真相的她,该如何再去面对顼珩?已被伤透了心,她有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吗?
她想离开,远远地离开这里,可是的她现在只有一块玉仙子,她还需要另一块呀!
即使知道他是这样欺骗她,她还是得强留在他身边,无法逃离。因为她要救出父亲。
她告诉自己,只有这个原因,她必须曲意逢迎,别无其他了。
而对他已然付出,深不可收回的爱,她会试着慢慢自己淡忘掉,尽避这段忘却他的过程将会艰辛无比。
???
都答蛮白净的小脸上,红肿的双眼有着昨夜痛哭过的痕迹。
都答蛮将巴怜牵到马厩去休息,随后取下挂在身上的玉仙子放在桌上,端了一盆水来洗脸,试图掩盖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梳洗完毕后,她准备回寝居时,却看见塔木拔站在房门口。
“塔木拔,你怎么来了?”
久久没见到故乡的人,都答蛮惊讶的看着塔木拔,她难掩心底的喜悦,热情地紧紧抱住他。殊不知房里有一双益发阴冷的眼正锁着她。
怒气在顼珩胸口中酝酿,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她竟然和别的男人抱着!
“别把我抱得那么紧,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塔木拔也因为很久没见到她,所以他也是很开心地紧搂着都答蛮。
在蒙古,这样的举动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礼教制度甚严的中原,男女当众这样拥抱可是逾矩。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问候着,看在顼珩眼里颇不是滋味。他正端坐在屋子里,透过窗缝看他们相拥相依,一把怒火顿时在顼珩心中狂烧。
好个你侬我侬!
要抱也得选地方,他们竟然敢在他面前这样搂搂抱抱,有没有考虑到这里是哪里?
“我不过是太久没见到你,才会这么开心。”都答蛮这才放开了塔木拔。“对了,你最近过得可好?”
“还不就是老样子。”
他对她轻轻一笑,看着久没见面的都答蛮变得更加娇媚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吸引着他。
顼珩看塔木拔看着都答蛮的眼神,他更为之光火。
虽然顼珩此时面无表情,可是他手中的雕花瓷杯却因为他内心的妒火而被他用内力捏得粉碎。
那根本不是朋友对朋友的眼神,而是一个正常男人看着自己爱慕的女人的那种神情。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疑惑塔木拔怎么会有办法找到她。
“是一位很好、很漂亮的格格带我来这儿的。好在我遇见了她,否则恐怕我们现在还不能见到面呢。”
“真的吗?是哪一位格格啊?快告诉我!”
都答蛮想好好谢谢这位格格,要不是她的好心帮助,她现在还见不到和她一起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呢!
“就是她啊!”塔木拔指着正站在房门口的熙?格格。
熙?一看见都答蛮,立刻挂上虚情假意的笑,刻意在顼珩面前表现出她亲切的一面。她迎上前去握住都答蛮的手说:“都答蛮姑娘,昨夜你是上哪儿去了,大伙儿找不着你,好担心啊。”
熙?格格扭捏作态的样子看得都答蛮直想作呕。以她爽朗豪放的性格,她最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走开!”都答蛮厌恶地甩开熙?握住她的手,将熙?一把甩在地上。
熙?借力使力,都答蛮不过只是轻轻一甩,她故意委屈地跌在地上,让屋内的顼珩觉得都答蛮在欺负她。
“都答蛮,你在干什么?”
顼珩胸中的怒气已全然爆发,刚刚的一切他全看在眼里。他从房里走出来,愤懑的眼底挟带着怒气,厉声喝道。
在场的人也都对都答蛮的行为感到不解,前一刻才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发那么大的火?
“我……”大家似乎都用责怪的眼神注视着她,顿时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顼珩快步走到熙?身旁,温柔地扶起她。“你还好吧?”
他低沉轻柔的语调听在熙?耳中,犹如一阵薰风,吹得她心湖荡漾。这是她从小就思慕已久的男人啊!
这举动看在都答蛮眼底极度的不好受,她心底无来由的醋海翻腾。
“都答蛮,你怎么把熙?格格推倒在地呢?人家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塔木拔也觉得都答蛮的行为失当,跟着数落她。“连你也怪我?”都答蛮一只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蹙着眉道。
“不是……”
塔木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知道都答蛮的脾气,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个爱闹性子的女孩。
“够了,都答蛮,我要你向熙?格格道歉。”顼珩愠怒的眼神看着她,冷着声说:“你别那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