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要离开,天空忽然发出轰隆巨响,随着电光乍现,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真倒霉,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乐亚神赶紧月兑上的牛仔外套,一边叨念。
宗挂玥原本想开口骂他是衰神,但是在见到他月兑下自己的外衣,作势要用来为她挡雨时,她硬生生地将低咒声吞回喉咙里。
他体贴的举止,相当成功他在瞬间掳获她的好感,虽然谈不上喜欢这个人,但是至少没有前一刻那么排斥。
既然这是他的好意,她就勉为其难地先接受,关于地面临的难题,之后再慢慢详谈也行……
“挂玥!”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觉得喊起来还挺顺口的。”你不赶快跑到前面的凉亭里躲雨喔?”
当她猛然回过神釆,才发现他早已经双手撑着自己的外套遮雨,独自往前方一百公尺处的凉亭疾步奔去!
而她呢?
谤本没人帮她体贴挡雨,一切都是她捕风捉影,自己幻想!以为他月兑下外套,是为她而牺牲——
如果……法律明文规定杀人是无罪的,他铁定会是第一个死在她手中的男人!
*******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五个小时,从下午三点多下到晚上八点半左右,乐亚神和宗挂玥两人蹲在风景区一座凉亭里,因为天气有点冷,所以他们不自觉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乐亚神发现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竟然心生不舍,于是他将外层被雨水濡湿的外套覆在她肩膀上,替她保暖。
“外套内层还是干的,应该可以让你感到暖和些。”
当他的好意忽然覆盖而来时,她只是颤着双唇望着他,感到头晕目眩,心里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如果他早一点将外套给她,她也不用受冻这么久。
不过无论如何,他这样做还算是体贴,刚才想杀死他的念头终于得到稍微的缓和。
乐亚神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地曲着身子,尽避全身湿得差不多,双手还是卖力捧着她心爱的相机,忽然间,他竟觉得她很可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宝贝捧在双手中,就算冷意阵阵袭来,也努力地支撑着,如此认真的脸庞,看了颇令人着迷。
他笑了,悄悄地在一旁凝望着她,更觉得她出俗动人,直到大雨停歇,他才拉回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雨停了。”
他站起身,双腿感到酸疼不已。
“你不起来吗?”
“我……”她有些难为情地说:“腿麻……”
乐亚神笑了笑,伸手向她。
“把手给我,我扶你。”
宗挂玥迟疑一会儿,才腾出一只手给他,当她冰冷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掌整个握住时,她的心跳仿佛在瞬间漏跳一拍!怎么回事?她竟然会因为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而感到一股强烈的躁热感!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似地。
她突然缩手,不想让他过于亲近自己,却又在站起身的同时,被晕眩感侵袭,四肢发软,手中的相机握不住地往地面坠去——
“小心!”
乐亚神知道相机是她的宝贝,见她整天爱不释手拿着相机到处拍就可以知道。
于是他眼明手快地抢救险些砸毁的相机,及时将相机握在手中,才没有让她心碎。
“喏,拿好,别再掉了。”
他绽出明朗的微笑,让她看了,突然觉得目眩神迷……
啧!头好晕呀。
几个小时之前,还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异常黏人、讨厌,只不过是过了短短几个小时而已,为甚么她会突然觉得他看起来变得很顺眼?
头好晕,思绪也愈来愈也模糊不清,她努力地握紧相机,也像是要捉住甚么似地,最后却捞了空,仅剩空气……
她觉得整个人没甚么力气,一阵阵冷意袭来,她打了好几个哆嗦,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脚步。
“你怎么了?”
他察觉她的异样,赶紧展开双臂搂住她瘫软的身子,牢牢地将她扶住,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由她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明白——她生病了!
他伸手覆上她光滑的额际,感觉到一股异常的热渡正在闷发中。
“你发烧了。”
宗挂玥只觉得头晕,周围的声音都慢慢变得模糊,依偎着他,竟然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乐亚神见情势不对,赶紧将她的身子横抱而起,大约跑了一公里的路,好不容易才在偏远的公路上拦下一辆计程车。
“到最近的医院!”
他紧紧抱着她,伸手拨开沾湿在她颈肩的发丝,雪白的肌肤衬上乌黑的细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将她整张精致姣好的脸庞衬托得更加出色,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觉厌倦。
他不经意看见她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链坠子是两个小小的同心圆,非常可爱,和她身上的某部分特质很像——
她像有两颗心似地,一颗心包着另一颗心,她强迫自己接受自己外表的冷漠,当他无意中注意到,她偶尔凝视远方时流露出的孤寂神情,几乎可以完全感觉到她内心深处对被爱的渴望……
只可惜,他不能对她有心,因为她只是他的猎物,将她圈住是一种手段,最终目的只为了——赏金。
*******
“没错,她生病了。”
乐亚神偏着头,用左肩夹听手机,两手在水龙头下努力搓洗,脸上挂着一抹无奈。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郝建安若有似无的讥笑:“看来一场大雨就像一盆冷水,泼了咱们的大情圣一身湿。”
“你如果想挖苦我,现在可不是时候。”乐亚神用纸巾将双手拭干,旋身倚在浴室的门板上,换手握住手机。
“宗挂玥现在怎么了?”
“发高烧,我们现在人正在医院,刚才她吐了我一身,说我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医护人员替她注射了营养针和退烧剂,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乐亚神像是松子口气。
“你好像不是真的在抱怨?”
虽然他们两人没聚在一起,但是从乐亚神谈起宗挂玥的语气,郝建安隐约可以感觉得到,他像是一个乐此不疲的游戏专家。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当中,我不认为有甚么好抱怨。”他似笑非笑道,。
两人交谈的气氛忽然沉默几许,最后,乐亚神的语气终于引起郝建安的兴趣。
“宗挂玥很有趣吗?”
乐亚神的思绪迅速转了一圈,答非所问:“她笑起来应该很漂亮。”
“你不可能会忘了任务吧。”郝建安其实并没有把握能掌握住乐亚神,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乐亚神和他就像光明和黑暗,他总是随着乐亚神这道光在行动,如果没有乐亚神,他根本不算甚么东西。
乐亚神是他在绝望的生命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出现的贵人,他一直将他当成命运的主宰。
“我自有分寸,你以为我是谁?”他自信地笑,从容地关上手机。
走出位于病房的浴室,乐亚神来到急诊室里,宗挂玥正吊着点滴,静静地躺在十三号病床上。
从昏睡中睁开眼睛,又看见他出现,她应该觉得头疼.竟然到现在还没用掉这个橡皮糖……
但是相反的,在见到他走近病床旁时,她心里居然有股莫名的安心,好像是庆幸他没有离开似地。
“这张病床的床号,数字好像不太好。”他执起她仍然虚弱的纤纤玉手,看了她手表上的日期一眼。“很不幸,今天又是星期五。”
宗挂玥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掀唇低语道:“我不信这个。”
敝力乱神,全是骗人的把戏。
“我怎么会在医院?”
乐亚神坐在椅子上,倾身向前伏在床沿,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