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他真是迟钝!
邢瑞璋猛然回过神来,顾不得办公桌上还有几份急件,火速追了出去。
啊瑆搭著直达电梯不了楼,邢瑞璋等不及电梯回升,随即推开一旁的逃生门,往楼下追去。
啊瑆跑出了邢氏企业,一时之间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更停不下奔跑的脚步,其实,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那么丢脸,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哭得像丑八怪的一张脸。
“浮瑆!”
邢瑞璋踏出邢氏企业大门时,已经挥汗如雨,一口气跑下十六层楼梯,真的会要人命,尤其对他这重伤初愈的人而言。
“浮瑆!你等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死命地追在她后头,不想被她抛离,但是她那快得惊人的脚程,却是他无法掌握的。
啊瑆确实想甩开他,她希望找一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等到心情平复,再重新面对她与他之间的微妙关系。
她已经受不了冷战的日子了!
忽然间,一声尖锐的煞车声从身后响起,她双耳一竖!全身上下的警觉性都提高起来。
她猛然回过身,看见邢瑞璋身后不远之处,有一辆黑色箱型车加速直冲而来,她心里倏地一惊──
“小心!”
她踅回脚步,两人互相奔向彼此,在抓到他的刹那间,奋力拉他往一旁扑去,及时闪过黑色箱型车的冲撞。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身迅速地调头,又朝他们直冲而来,浮瑆眼明手快地拿起路边的一块碎砖,狠狠地砸向箱型车的前窗,瞬间玻璃四散,喷进了她的手臂,嵌入她的血肉里。
“浮瑆?!”
邢瑞璋惊骇,展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包覆著她的身子,决心保护她到底!
箱型车因遭受攻击而撞偏,并迅速地驶离,现场恢复了一片寂静,这才听见路人发出惊叫声,警笛鸣声从远方缓缓接近,马路上的车辆全挤在一团,形成了一幅险象。
“浮瑆你没事吧?”邢瑞璋看著她受伤的手臂,十万火急道:“快!我送你去医院!”
“不!回我家!”
她在慌乱中,立即作了决定。
“不行,你的手臂都是碎玻璃──”
“先回我家!你放心,这种小伤不算甚么,我比医生还行!这里很危险,不宜久留,也许对方还有下一波的攻击。”
“但是你的伤──”
“不碍事!”
这个女人的脾气一拗起来,也挺难缠的,他意外地见识到了。
“你真的可以处理自己手臂上的伤?”他要个确定。
“我甚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的目光深深地投递到彼此心里,他扶著她往邢氏企业的停车场走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攻击行动,让他们两人之间原本僵持的气氛,忽然地化解了。
这可不可以说是意外收获?
第九章
门扇开启,一片宽敞的视野,两旁植了繁华的人工花景,一条石板路在花景中央绵延,连接著宗家大门和主屋。
宗家的建筑并非富丽堂皇,一间约莫百坪大的和室做为正厅,和室左右两侧又搭建同风格的内室。
和室后面则有一座别致雅屋,环绕雅屋周围的青草绿树,与正厅前的人工花景相衬,鸟语花香,别开天地。
邢瑞璋与浮瑆盘腿而坐,面对著眼前一片宽广的场景,邢瑞璋心底有些吃惊。坐在广无一物的和室中央,他开始怀疑,宗家的人留这么一大间和室是为了甚么?时常耳闻宗氏企业在黑道上占有一席地位,势力可怕,莫非这是所谓的香堂?
他回过头来,看见浮瑆脚边摆著一只医药箱,里头有锐剪、小型手术刀和一大堆不知名的奇药,还有消毒用的酒精灯等等,可说是应有尽有。
她正低著头,熟练地用小号夹箝将果臂上的玻璃碎片挑出,先上消毒药粉,再用纱布包扎伤口,动作十分俐落。
真不知道这只医药箱陪她度过多少生死关头。
“你常受伤?”
“嗯,因为我从小就学格斗,大伤小伤不断,习惯之后,自己就变成医疗专家了,几乎甚么伤都难不倒我。”她一脸得意。
“这没甚么好骄傲吧?”他淡扫她一眼。
看著她一脸纯真的表情,真的很难想像她发起狠来,彷佛世间万物她都不看在眼里。
慎重地环顾四周,一片宁静,这不禁引发邢瑞璋的好奇。“你家没人吗?”
“有啊,我妹在后院的屋子,那里是电脑重地,她设下了层层机关,未经她同意,私自擅闯者,死!”她带著一抹笑容道,语气却不像开玩笑。
“你把她说得像女暴君。”
“换句话说,是指她权势如天。”浮瑆竟然也不反驳,还顺著他的话接下去说:“你若有机会看到她,你就会相信我所言不假。”
她可不敢告诉他,之前有一个企业小开不自量力想追求挂钥,后来被挂钥恶整一顿,气到吐血一事。
邢瑞璋看著她已经包扎好的手臂,不禁蹙眉。
“你这伤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不用担心,等一下我再打一支破伤风针就没事了。”
“你……自己打?”
她灿烂地笑。“当然,难不成你要帮我打吗?”
闻言,他差点昏倒!
她还真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啊,医护人员会做的事,她一样也不少,而且技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抚额际,感觉两侧隐隐作疼。她带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些。
“怎么了?”看著他变差的脸色,她关心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你再等一会儿,我和我大哥谈完事,我再送你回去休息。”
“你大哥?!”
邢瑞璋倏地抬头,眼底彷佛盛满惊骇之色!
“我刚才有打电话给他,他应该快回来了。”她看一下时间。
呃……他的头似乎更疼了。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见到我大哥?”
表才想见。
他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你大哥……不喜欢女人吗?”
“知道。”
他一愣!
她接著说:“他常说,女人是相当败金的动物,所以他不交女朋友,不想浪费任何金钱在女人身上。”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他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浮瑆会意过来,噗哧地笑。“是谁告诉你的?与其说我哥喜欢男人,不如说他爱钱来得正确。”
“你不相信?是他亲自向我表白的,就在我们初见面那时候。”他以为她被蒙在鼓里。
但是当浮瑆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忍不住朗笑起来。
“原来如此!我大哥真够绝耶!”她看著他,顿时感觉他很可怜,像个受害者般。
“我大哥骗你的,他是为了让你接受我的保护才会使招,你不要误会我大哥,就算他不爱女人,但是也绝不会喜欢男人,因为他还是谈过恋爱,而且对象百分之百是女性。”
闻言,邢瑞璋又差点气结。
这对兄妹──不!包括她说的那位女暴君妹妹在内,都可以说是令人惊愕的对象。
“你别生气喔,我大哥只是点子多了些,但是他没恶意。”她连忙替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圆场。
纠缠邢瑞璋足足两个月的恶梦,终於解月兑了。
“不过你很可爱耶!竟然会相信我大哥说的话,可见他的演技一定很棒,或者他的说词肯定很动人。”
她不停地笑,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质,悄悄占上他的心头,将他那股藏心底的爱意,再次挑起。
他深深凝视她:心里的悸动催促著他的举止,於是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上她细致的脸颊,她唇畔的笑意忽然变得僵硬,在意著他的碰触,与掌心传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