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只要她找他谈话,就会碰钉子,软硬兼俱,让她苦不堪言。
好几天的冷战终于让她明白,若打算要走,只有造成既定的事实,否则根本别想离开。
唉!能留的都留下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东西,简直超乎她想像。
施馒舒望着眼前的两大只皮箱,后腰微微有些酸痛,她直起身子来呼口气。好多的东蚊储,自己恐怕无法完全带走,还是得寄包裹回去。
都是天允的杰作啦,否则她当初明明只带着几件随身衣物,一个小行李推车就够了。
她招来的计程车已经在门口等着,趁着白天行动,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再与天允打照面,反正前些日子大家已经把话说清楚,如今她什么都不欠他了。
等着计程车司机把行李搬上车的当下,施馒舒终于缓缓地回过头仔细打量已经住了几个月的屋子,心中还是有些依恋。
在这里,她认识新的朋友,度过与众不同的时光,无论欢乐或悲伤时,都有人陪在身旁,共同分享。更直要的是,当何家的人指出她时,他毅然决然的相挺,直到现在……
虽然天允并非是个好伴侣,更甚者.他总是用最刻薄的有词轻易地惹恼人,却意外地让人心安呵。
是天性太过感性,还是她的泪腺过于发达呢?往往泪水总是比脑袋来得迅速。施馒舒带着最后巡礼的心情,在泪眼模糊中离开那间大宅。
今生今世,她将没有机会再踏入此地了吧……
第七章
神清气爽,脸色红润,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后,施使舒穿着宽松的裤装,脚踏着平底鞋,笑容可掬地踏进冰心画廊中。
腰违已久的地方,她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多想念,只是当处身于熟悉的大厅中,心底隐隐地带着安宁与满足。
终于回到家了,她还以为得经过多大的困难才能做到,其实容易得很嘛!
“老天爷,你回来了,害我以为在作白日梦。”薛彼晶张大眼,连跑带跳地拉着她的双手。
“哼,大白天就幻想,看样子我若继续滞留美国不回来,可得留意冰心被你偷偷给卖掉呢。”她笑着制止,“拜托千万小心点,我现在可禁不起任何的激烈运动。”
“你……当真有了?哇,几个月?”薛彼晶绕着她的身子打转,发出响咄的声响,“不像,非常不但。”
“才刚两个月,若看得出来就神奇了。”
“嘿,是特地回来度假的吗?”她好奇地看着施馒舒的身后,咦,根本没人!那天允呢?
施馒舒淡淡地说:“甭找了,只有我一个人回台湾。”
“为什么?”
“本该如此,哪有为什么。”
“你这个猪头。”用力跺着脚,薛彼晶嘟起嘴数落她,“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何必放过?人家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耶,就只有你不懂得管自己的幸福设想。”
“早跟你说过我没有那个意愿,尤其知道怀孕后,更有种解月兑的感觉,虽然欠了他人情,至少只欠到此。”她下意识地模着自己的月复部,“既然与他无关,何苦拉着旁人跳人火坑。”
“你独立,你自主,但宁可让别人受委屈。”
“可他根本不爱我呀。”
“哈哈,真可笑,听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接过那个男人的电话,如果他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何必怕你在异地感到无聊,还特地要求我替你解闷。”薛彼晶义正辞严,“你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别对我说教,罚孕妇久站,可是天理不容幄。”施馒舒打哈哈。准妈妈得保持心情愉快,将来孩子才会头好壮壮。
“想逃……”薛彼晶嘟起的嘴忽然变成笑意,“嘿,咱们都这么熟了,干么还开玩笑?”
“什么玩笑?”
“想来韦天允对你还不错吧。”顶着她的肩,薛彼晶暧昧地说。
“很不错呀,他很慷慨大方。”
“我也这么想。好了,只要你有好归宿,我就放心了。”拍拍她的肩,“我先闪人吧,别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我还等着你跟我说清楚,这几个月来冰心的情况……”
突然有只大手按上她的肩,熟悉又令人害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急,时间还长得很。”
那个声音让她猛然回过头,双腿登时发软。韦天允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的神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妻子不顾危险地搭飞机,身为丈夫的我,怎么袖手旁观。”
惨了,本来以为可以等到离婚后才将短暂的婚姻公诸于世,反正只是给肚子中的孩子一个明正言顺的出处,这下子可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施馒舒叹了口气,在人来人往的大厅谈话,到底不是好事,只好将人带领到她久违的办公室内,至少有点隐私权。
“我说得很明白,麻烦你那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很过意不去,又何必……”
韦天允没有理会她的话,劈头就是数落,“你这个笨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居然还胆敢搭飞机。好不容易才成功,若有个万一,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这次的成功已经是万中选一的好运,经过一次的试验就OK,他感到庆幸,连史帝夫都欢欣鼓舞,只有这笨蛋女人不知道,天知道飞行的一路上他根本就坐立难安。
听到人家的关心,施馒舒红着脸,“当时我没想到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离开美国,所以……”
“所以连命都不顾,美国有老虎猛兽吗?”他惯常嘲讽的语气又出现,“你该学着用大脑,而不是用情绪当作思考的根据a”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露出迷们的神情,“当初都讲好的,为什么事到如今,一切都走样?”
“没有错,世界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充斥误会,甚至引发战争。”他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额,残忍地教导着,“很多时候,用想的都比实际发生来得单纯,以为现实会完全按照本人的意愿。但现在突发状况来了,你除了接受之外.后悔也来不及。”
“我不会后悔的。”施馒舒下意识地抱着肚子,“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要过自己的生活。”
“恐怕你没有太多的选择权。””别介入我的生活中。”她绝望地哀求着c
“太迟了,打从一开始,你就应该这么说。别想再逃,天涯海角,我会让你不得安宁。”锐利的眼神直接将他的意思表达完整。
宣示之后,韦天允将门打开,兀自走出门外。
无力支撑身躯,施馒舒靠在桌子旁,纷乱的脑海中,厘不清种种思潮。
为什么呢?本以为应该摆月兑那段生活,结果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做到。而天允的心真是难以捉模,依他的条件,想当个风流才子,女人势必欢迎至极。而他何苦偏偏要往麻烦中跳入呢?
“你还好吗?”薛彼晶关心地看着她。
“都已经过去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握着好友的手,施馒舒像溺水的人捉住啊木,激动地问着。
“平静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
“明明都跟他无关,凭什么……”
“这样才凸显出他的难能可贵呀。”
“我根本不需要。”
搀扶着她坐下,薛彼晶漾出笑意,“嘿,换个角度想,韦大光是真的很关心你耶,才会大老远地从美国追着你来,好有心月复。他方才吼叫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人家都已经快要气死了,你还取笑我?”施馒舒不依地捶了她一拳。
“孕妇嘛,多动动身心,有益胎儿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