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个月可以赚到四位数字的高薪,你们说多不多?我们现在缺钱嘛!否则我大可待在院里,每天弄些好东西让小朋友吃了头好壮壮,什么地方都不要去。”顾春江精神奕奕地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沈秋池闷闷地开口。她现在也在找工作,但无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心情格外郁卒。
“对呀!所以,我以后只能一个星期回来和大家聚餐一次。为了钱失去我的自由。”顾春江夸张地叹口气,她笑咪咪地对多愁善感的沈秋池说,“小池,别急,你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
“不可以,春江,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沈秋池坚决地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的。”顾春江安慰道。
“你真的确定没问题?”舒冬海冷冷地进出一句话,凡事漠然的她竟开口了,表示事情非同小可。
彼春江努力扮出“大姐姐”的派头,手指轻戳她的脑袋,“当然,亲爱的‘小妹’,坐在你眼前的我今年二十二岁,不但成年也毕业啦!有独立思考与判断的能力,有没有问题,我很清楚的。
倒是你这个号称天资聪颖的资优生,毕业证书该唾手可得,居然还落了个‘暑修’的下场,丢脸啊!研究所可不收没毕业的学生。”
提到这档事,舒冬海也是满月复苦水,在学校中宛如独行侠的她,是师长眼中的最爱。年年领奖学金,而且直接保送研究所的她,居然在最后一个学期落马,必修课被“当掉”,一下子让许多人跌破眼镜。结果不但毕业证书拿不到,连研究所的资格也岌岌可危。
“那个教授既糊涂又唠叨,期末考试居然要以出席率来决定成绩,也不想想自己上课的内容乏味,口才又不好,当然课堂上老是小猫两三只,我气不过,所以才罢考。要不是所长千拜托万拜托,我才不去念,开始工作赚钱才打紧。算了,我连大学文凭也不要,直接工作吧!”舒冬海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又不缺那张文凭,如果心情不爽,天王老子出面说情,她连理都不理。
“不行。”听到舒冬海惊世骇俗的一席话,四道声音义正辞严地同声拒绝她的说法。
“你乖乖念书就好。”耿夏荷直接下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行出状元嘛!”舒冬海反驳道,“不然小池念好了。”
“笨!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块念书的料,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文字个个我都认识,可是它们就是不认识我,我才不想自讨苦吃呢!要是我有念书的细胞,一定会全力以赴!”沈秋池白她一眼,“书呆子,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注定要在书堆里埋上一辈子,认命吧!”
“可是我们现在急需要钱,多一份力量,大伙儿就少一点负担。了不起等我们发财之后,再补念回来就行了。”舒冬海还在作临死前的挣扎,其实真的不想再念下去,赚钱才是当务之急,她怎能独自缺席,做个不事生产的害虫,然后眼见大家劳累?她虽看起来冷漠,内心却多情至极。
“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足够了,不差这点钱。”顾春江柔声地回答。
“笨春江,我不要你牺牲自己。”舒冬海跺跺脚。
简单的一句话引起大家的共鸣,顾春江正如同春天的阳光,在“晴光”中舒舒缓缓地散发暖意,有她的地方永远让人心旷神怡。此刻,她却需要为了现实生活牺牲,怎不令人心痛?院长的老脸上泛着泪光,耿夏荷、沈秋池和舒冬海则满脸如丧考妣。
“是呀!春江,你是最乖的小孩,懂事又听话,就别让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操心。别去那儿工作了,要不然找个钱少一点的也成。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众人的话听得顾春江一头雾水,面前难得一见的奇观,让她忍俊不住咯咯地笑出声。
“人家都快急出眼泪了,你还笑得出来?”沈秋池不满地努努嘴,“好心被雷亲。”
“春江,不要去好了。”耿夏荷也忍不住开口道。
彼春江说:“钱多、事少、离家近是我工作的三大准则,可是经济不景气,很难达成啊!我知道工作离家太远,大家舍不得我,可是没办法,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将来一个个结婚嫁人,总归会分离。再说,人家愿意提供这么好的薪水,求都求不来,焉有不接受的道理?”
“谁知道你会不会先把自己嫁出去?”耿夏荷睨了她一眼,转身面对众人,“我想大家把方向搞错了,春江心思缜密,才不会做出让我们担心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居然愿意出如此高薪?”
彼春江放下筷子,恍然大悟,“你们以为我……唉,拜托一下,谁会用我当‘公主’还是‘公关’呢?谢谢你们的抬爱。说起我的工作,美其名是看护,照顾生病的老人家,可是那个家庭本来就有家庭医生,其实我的工作内容多半是打杂的小妹吧!”
适度的解释化解了大家的怀疑,破涕为笑之后,耿夏荷冲上前去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和一个印在颊上的亲吻。“吓死我们了,也恭喜你找到工作,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担心。”
“又哭又笑,小狈撒尿。你们三个不要让我操心就偷笑了,还要替我担心,啧啧!”顾春江调侃地说。
“可是看护的薪水怎么会这么高?”舒冬海不减冷眼旁观的本性,又提出新的问题。
“你真是个问题宝宝,专会浇人家冷水。”耿夏荷笑笑地对她说,“不过海儿说的对,春江,你……”
望着四双关怀的眼神,她只能闪动无辜的双眼,“唉!当然是因为病人的脾气不好,气走了许多人,只有我初生之犊不畏虎,敢肩承如此重任。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嘛!”
“瞧你说得轻松,没见到院长的老脸都黑了。”沈秋池摇摇头。“春江,我看你还是不要去。”院长担忧地说。
“啧!说一个影,生一个子。你们太杞人忧天了,想想看,一个人年纪大又生了重病,加上家里又有钱,脾气难免大些,又加上儿女不在身边,情绪不稳定,如果我不能接受,谁还有办法?”
“听起来他很像暴君耶!”沈秋池小声地说。
“院长和大家请放心,我一定可以克服困难,骆老爷想把我赶出去,没那么容易。”她悠悠哉哉又有些皮皮地说。
“就怕你这种个性在外头受苦,回来也不肯说,啥事都往心里头搁,迟早让你闷出病来。”耿夏荷说。
“我答应以后每个星期都回来报告近况,大家满意吗?”
“看来你心意已决。”舒冬海为事情作个结论。
“没错,我——定要去试试。相信我吧!‘晴光’当中最皮、最捣蛋的小表,我还不是能克服,骆老爷也一样。”她满自信地说。
话虽如此,众人的心犹忐忑不安。可是顾春江一旦下定决心,又岂是旁人能左右?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她那颗心,所以除了在心底祝福,祈求上天保佑之外,还能说什么?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安慰别人的话容易说,真要安慰自己的心哪——难!
第一天到骆家,顾春江一身正式的衣裳——窄裙衬衫,她不知道看护的装扮,只能凭着在校期间听到的信息,希望带给新老板一个好印象。其实她最想穿的是牛仔裤,方便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