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心情不好跟他有关?”
“不要提到那个变态,我一听到他就有气。”林珑果然马上脸色就不佳,“我跟你说……”
林瑷虽然不只一次静静的听着林珑的叙述,然而这次却明显的在林珑眼中看到一股异样的光彩,啊,她那不开窍的姊姊该不是“煞,’到鼎鼎大名的航毅集团董事长康尧洵了”
当然现在是不能问这种问题。林珑对感情迟钝的有如三岁小孩一样,如果现在拆穿了,她一定死不承认外加鸵鸟心态的逃避,看来自己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可是,康尧洵会喜欢林珑吗?如果一切只是林珑一相情愿,又该怎么办才好?林瑷皱起眉头。
“喂,林瑷,你很不尊重我喔!我跟你诉苦,你却一个人梦游太虚,好过分喔!”林珑如雷的声音在林瑷的耳际响起。
“歹势,我突然想到妈妈的生日快到了,所以一时之间分了心,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林瑷忙想出一个理由掩饰自己的失态,也借机让林珑分心。
“天亡我也。”林珑只能对天长啸,“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我快疯了。你说,妈妈她会不会忘了今年还要逼我们做那件奇怪的事?”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上掩。”林瑷好像不在乎的说。
“你可以躲在家里,当然无所谓,那我怎么办?我还要去面对那个大变态,哇,我的世界是黑白的。”
“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其实你的样子也不算太难看。”林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
第六章
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只有毒辣辣的太刚拼命对地散发它的热情,一点都不留遗力的将光和热送到人间,表现它“大公无私”的精神,怕人们忽略它的存在。夏季的台湾,永远都是炽热的令人浮躁。
林珑打扮得一身俏丽的出现在康家大宅中,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所以她必须有特别的装扮——特别的让她频频叹息,唉!谁想得到平常像个小男生的自己,今天居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洋装。
无袖的上衣露出她纤细的臂膀,长及大腿一半的裙子展现她均匀结实的美腿,而原本随意扎着马尾的长发,此刻被整齐的梳成公主头,披泄在她身后,健康的古铜色肌肤,衬托出一股属于夏天的性感与感性。
可当事人却不自觉于她浑然天成的魅力,此刻她一脸的别扭,双手常在无意间拉扯着裙摆,“这么短的裙子,穿起来真令人担心。”林珑嘟起嘴自语,“可恶的妈妈,每年都要来这一套,如果今天一整天可以窝在家就算了,偏偏现在还要为五十万元努力,想跑都跑不掉。”
奈何裙子怎么拉都不会变长,它还是忠实的将林珑的一双美腿秀出来,让平日躲在长裤下的腿儿有机会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也让过往的行人饱览它们的美丽,毕竟一年只有这一回。
“喔,我这身鬼样子如果教他看见了,一定又会笑上半天,“你这个男人婆,今天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真是丑死了。”他一定会这样说,啊,好讨厌喔!”
就这样,她今天没有一点接近那些名车的愉快心情,只想找个洞让自己躲起来,不要见人,“老天保佑他今天没有应酬,愿意早早回家休息,那我就‘顺便’回家窝在床上,避免大家的眼睛受到荼毒。”林珑觉得自己真是好心到了极点,没有几个人像她这么仁慈,不喜欢将“不好的东西”拿出来残害大众的视觉。
“老天,我这么为别人设想,应该得到好一点的待遇吧!”
康尧洵准时出现在车库中,当他看到林珑的背影时,并没有认出是她,虽然疑惑于家中何时出现一位美女,但他仍一派镇定的朝她走去。康尧洵的心跳随着自己的走近逐渐加剧,他有一股想尽快见到佳人的冲动。
这股心悸的感觉让他有短暂的怯步,在他三十年的生涯中,即使在晦暗青涩的少年时代,也未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是谁?为何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牵引他的心?在短暂一瞬的停歇后,他又举步前进,不管她是谁,他都—定要看清楚。
林珑听到康尧洵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却迟迟不敢回头,她赶紧在心中为自己打气,“你可以不用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反正他的话一定没有好话,他说的话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要紧张。”
但是她真的在乎他的话,尤其当他批评她不像个女孩子之后,她就很在意他对自己的批评,她的下意识中,甚至希望得到他的赞美,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深呼吸一会儿,林珑觉得再当鸵鸟也是没有用的,于是决定面对现实,反正在康尧洵眼中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林珑缓缓如慢动作般的回过头,同时唇边还带着羞怯的微笑说:“康先生,早安。”
康尧洵因她的笑而心脏漏跳一拍,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作梦,梦中出现一个巧笑倩兮的绝子,而那女子居然有一张酷似林珑的脸!天,她真的是林珑吗?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的反应——他居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然后他突然有股想撞墙的冲动,她真的就是林珑,如假包换。
康尧洵怔怔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没有批评,但也只有那么一会儿,柔情闪过他的眼底。沉默迅速在两人间蔓延,气氛诡异而尴尬,没有人开口打破僵局。
林珑干笑两声打破沉寂,“怎么?我太美了以至于你认不出我吗?”
“你今天……太令我……惊奇了。”
他咳了一下收回自己迷失的心智,又恢复他一百零一号的表情——没有表情的脸,看不清喜怒哀乐的反应。林珑忙跑过来准备帮他开车门,却被他阻止了。
“呃……今天你不需要帮我开车门,穿得这么……淑女不太适合这个工作。”康尧洵的本意是想赞美林珑,奈何话一说出口总不太对劲,要想解释说明,似乎也不太合宜,他干脆闭口不说,以免又说错话。事实上他也不得不承认,经过打扮后的林珑确实是一位闪闪动人的女子。
“我可以解释的——”林珑急急的想解释什么,却被康尧洵打断了。
“快走吧!我不想迟到。”
“是的,康先生。”林珑气馁的垂下头,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事实上,她对康尧洵的冷淡确实耿耿于怀,她以为他会稍稍注意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视她于无物。
懊死,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的无情。
这一天到公司的路途变得很漫长,沉窒的低气压阻滞在两人中间,没有人开口说话,也不复往日斗嘴的轻松。康尧洵将自己埋首于工商时报中,他专注得像是霸菱银行倒闭的事件重演,对金融界发生莫大影响一般,可是一双眼却时常偷跑到林珑那只操控换档的手与那踩着油门的脚,报纸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莫宰羊”。
而林珑全神贯注在道路上,好像她正在帮李总统登辉先生开车一般的严谨,她的眼睛须臾不离前方,却又无力阻止眼角的余光落在身旁那个西装笔挺的康尧洵身上。
三十分钟的车程对两人而言宛如三个小时一般的漫长,好不容易车子终于到达公司,在停车的当儿,康尧洵几乎立刻夺门而出,动作的迅速不下于霹雳小组。他多年来的冷漠修为差点毁于一旦,再多坐一分钟,只怕他会为一个曾经被自己批评得一文不值的女子表现出柔情,这项体认让他有如坐针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