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是示弱的表现吗?
在魏早苗的世界里,以前是的,但现在,她疑惑了,不确定了。
一手被菲尔紧紧地握著,她提足跟著他狂奔,跑得气喘吁吁,但由於脚长实在不如人,等跑到了可以躲雨的篷架下,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是淋了一脸湿,看来你跑得不够快。”两人才站定,很意外地,菲尔伸过一手来拭去她颊靥上的水珠。
早苗怔仲地望著他,整个人愣住。
是雨水吗?她心里明白,其实他应该更明白,这哪足什么雨水,她脸上的水痕,泪水绝对多於雨雾。
这是她思念起过世不久的父亲,所滴落下的泪水。
“我又没有你的长腿,何况,是你拉著我跑的,可以跟上你的脚步,应该说我很了不起了。”
莫名地,早苗的心头泛开一股暖流,暖了她的心房,加深了她对他的爱慕。
用“爱慕”这两个字,不知道对不对?
但,就在今天,在早苗发现了原来菲尔也有温柔的一面,她已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是为他所深深吸引。
“是呀!你是很了不起,不过,也谢谢你称赞我的长腿。”他低头睇著她,微勾的嘴角可看出挂著一抹淡淡的笑。
“少臭美了,不过……你的腿,真的是很长。”早苗昂著睑看他,心跳竟莫名地开始加速。
又来了!最近每当她看著他的笑:心跳就开始不听话。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真的,是喜欢,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当这念头闪过脑海,早苗整个人一愣,呆住了。
糟!她爱……爱上他了—,
“这是一句奉承的话吗?”菲尔笑了,笑纹深深刻在他深邃的眸子里。
“你说呢?”唉……早苗在心里一叹。
万一哪天,她得离开这里,届时她该怎么办?
“我想是的。”菲尔摇头,哼笑了声,“我想,我好像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其实我也挺喜欢听奉承话的,毕竟奉承的话能让人快乐。”尤其是由她小嘴里说出来的,更显甜蜜。
“这么说来,以后我在这儿的日子要好过,就该向爵爷你多说说奉承话?”早苗被他的话给逗笑,笑得灿烂迷人。
菲尔著迷地望著她,反射性地伸出—手,轻轻地揩拭动著她的颊靥,流连、沉溺於她光滑肤触,贪婪著指月复下柔滑的肌肤,舍不得栘开手。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知道什么叫作心动的感觉,就像此刻,他早已深受她所吸引。
她吸引他,一如空气存在著那般自然,因为她的个性、她的脾气、她的倔强,因为她是她。
不由自主地,他轻轻抚触著她颊靥的手,缓缓地往后栘,落在她的后脑,轻轻抚弄著她的发。
菲尔倾身向前,笔挺的身影罩住了她,他的五官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琥珀色的眼瞳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时一样迷人,他的鼻梁丰挺得让人妒嫉,他的薄唇微弯得迷人,他一低头,又吻上了她。
这个吻不再是发於情,止乎礼,而是显得狂妄,掠夺得深切。
早苗的心先是狠狠地狂颤丁下,接下来大脑轰轰作响。
她乱了、狂了、迷失了,一吸一呼间,全是他好闻迷人的淡淡古龙水味,她抬起了手来,似蔓藤一样的缠上了他的颈子。
两人深陷在甜美的激情热吻中,直到彼此都忍不住的轻喟出声。他伺机侵入,缠绵得更深,宣示般地占有著她口中的每一寸。
早苗的唇肿了,气息不稳,全身微微地颤抖著,颊靥染上一层红艳,黑瞳中带上一层蒙蒙水色。
终於,菲尔离开了她,在仅剩一丝理智的情况下。他的气息同样不稳,心跳同样急遽。
两人的眸光交叠著、深凝著,许久许久,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仿佛眼瞳中只容得下彼此,一吸一呼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终於,他抚著她后脑的大掌,轻缓地向前栘,疼惜的轻抚著她的颊靥,眸光更为深浓。
此时此刻,仿佛不需透过言语,他们也能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
意会到这点,早苗的心激狂地一颤,红著脸,她仰望迎视著他,赶紧抢在他开口前先说了话:
“我……你说黑雾到哪去了呢?”乱不搭轧,但她还能期望化成豆渣的大脑挤出什么话来?
不!不能!挤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只为稳住自己的心律,模糊掉心头越来越清晰的字眼。
是的,无法否认,她真的恋爱了,她疯狂的恋上了这个高傲的男人,否则,她也不会疯狂了似的与他拥吻,深陷其中。
“你想回去了吗?”菲尔的声音沉沉哑哑的,因未能舒解的而灼痛。
“恩。”早苗胡乱地点著头,只要能让心跳恢复正常速度就好。
“外头还下著雨。”他修长的指轻轻刮触著她的颊靥。
“我不怕淋雨。”他的碰触让她的心跳又加速。
“那……好吧!”他无预警地低头,在她红滟滟的唇上又是一啄。
随即,他松手放开了她,转回身,朝著正下著蒙蒙雨丝的天空,屈指吹出一记响亮哨音。
没多久,黑霉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回到庄园,依著菲尔的命令,早苗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过一身乾净衣裳后,她来到书房前。
站在高过两个人身的宽大门板前,早苗正准备拾起手来敲门,雷诺刚好拉开门由里头走出来,轻缓地合上门,转过身来的刹那,两人对个正著。
“爵爷正在里头等你。”他说,眸光朝她打量了会。“我想,过一阵子,或许我该建议爵爷,让你去上一些美姿美仪的课程。”
看著早苗随性站著的姿势,雷诺不禁摇了摇头。
由近日来爵爷愉悦的心情和神情推断,应该好事将近,但这位即将成为亚丁罕家族女主人的人物,却仍不改过分随性的动作,有时还活泼得过了头。
“啊?”上什么课?雷诺莫名其妙的话,在早苗的脑子里成了两个大问号。
“没什么。”最后望了她一眼,雷诺叹息地摇摇头,转身退下。
看著他走远,早苗只能耸肩任著问号在脑海里回旋。
“莫名其妙。”她去了声,望了眼门扉尚未合起的缝隙,没敲门就直接推开门往内走。
不需要寻找,几乎—抬头,早苗就瞧见了站在落地窗边的菲尔。
他似乎也已梳洗完毕,上身套著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衫,是黑色的长裤。
早苗踌躇了下,正想著是否该轻咳一声吸引他的注意,然而菲尔的声音却在这时传了过来。
“你来了,过来这。”他缓缓转过身来,朝她伸出一手。
她很听话,听话得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是出於身体自然的反射动作,
“你、我、呃……”来到他的面前,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舌头忽然不灵光。
菲尔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没给思考的时间,他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一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有别於方才雨中的吻。
先是轻轻地,淡淡地,像足一个礼貌的吻,让人放心、让人轻喟,但随著她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他却加重了吻劲,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脚虚软,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缠上了他的颈项,终於,在他差点失控前,他离开了她。
“你喜欢我的吻。”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菲尔的指月复轻压在早苗微肿的唇办上摩挲著,替代了他的薄唇。
她怎能不著迷?为他。
“谁……谁说我……我喜欢。”朦胧的眼早已将她的心思泄露得一丝不剩,但,嘴硬是她的专利。
“喔,原来你不喜欢。”挑挑眉,菲尔笑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