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著你这句话,我谅你也没胆跟我争,至於我为何这么说,我想,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还有,看在你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份上,我顺便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崇义跟我已经快结婚了,婚期就定在这次他度假回去之后。他一向就是这样,喜欢玩,男人嘛!结婚前当然不在乎多玩一次。”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名叫伍凯薇的女人,是怎么得到她的电话,但一听到她的告密电话,说谷崇义在台湾爱上了其他女人,阿莲娜马上紧张地由纽约赶了过来。
“他、你们要结婚了?”阿莲娜的话似一道雷,狠狠地劈中凝露的心扉,有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
她慢慢的吸气,深深地吸气,终於找到了最后的勇气。
“是的!”看著她苍白的脸色,阿莲娜觉得自己已彻彻底底的打赢了这场战争。
“那,恭喜你们了!”凝露在笑,虽然笑容僵硬。
但,她仍坚持著绽放脸上的笑。她的尊严仅剩这么一点点了,如果连笑容都无法绽开时,她的心肯定要崩裂成一片一片,她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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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崇义匆匆由台北赶回,因为阿莲娜的突然出现。
一进房,阿莲娜看到他,就朝著他疾奔而来,直接大胆、热情狂野地跳到他的身上,双脚紧紧缠在他身体两侧。
“崇义,人家想死你了!”她大喊著,在他的颊上亲呀亲。
比崇义的脸蓦地僵硬,一股风暴在他的心中形成,亟欲寻找宣泄的出口。
“你来做什么?”他没热情地反抱她。
“我、我、我……”阿莲娜一僵。
“你来做什么?”他又吼了一声,声音由冰冷转为暴怒,他气愤,气愤她居然敢挑战他,在两人尚未结婚前。
但另一方面,他知道,他心里透著慌、透著害怕和担忧。
凝露会怎么想?她会怎么看待两人间的关系?怪他欺骗了她的情感?骗了她的爱?
“我……”阿莲娜浑身窜过一记寒颤,瑟瑟发抖,支吾其辞。“人家只是想念你,看你已经离开了好多天,连一通电话都不给人家,所以我、我、我……怕你后悔,怕你不想与我结婚了。”
她很聪明,没胆提起是因为得知了他在台湾谈起恋爱,所以才不顾一切,跳上飞机,直奔台湾。
比崇义的眸子透著犀利的光彩,闷哼了一声。“我说过,在我的面前,你不用演戏。”
他太了解她,她跟楚楚可怜无缘,精於算计倒是还有几分。
阿莲娜伸起颤抖著的一手,轻抚他的胸口。“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演戏呢?人家真的是担心嘛!就怕你缓筢侮不娶我,虽然我知道你一向说一是一,不会让人左右你的心思,但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多的是想与我竞争的女人,我不得不小心嘛!”
看著她让人作思的娇嗲,这一刻谷崇义开始怀疑,过往他怎能忍受得了她?
“是艾德华告诉了你我的行踪吗?”
如果真是艾德华泄露了他的行踪,回纽约,不揍他一顿才怪!
“呃……这……那……”当然不是!阿莲娜支支五口五口的。
“还是你找人跟踪我?”谷崇义板超了脸,进射出的眸光凛冽得教人害怕。
“我、我当然不会,又不是跟上帝借了胆。”阿莲娜猛摇双手否认。
“快说!”一吼,证明了他的耐心已快用罄。
“是、是……”阿莲娜抬眼,轻轻地偷瞄他。“是有个叫伍凯薇的女人,拨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给我,所以……”
阿莲娜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前因后果,但她也没呆到将她是来捍卫她情感的实情说出,就怕弄巧成拙,谷崇义一翻脸,真不与她结婚。
“是她?”谷崇义冷哼了声,心念一转,脑海蓦地闪过一个身影。
凝露,他的凝露。
依照阿莲娜的说词,他绝不相信她没找凝露示威过。
也就是说,凝露除了知晓他有未婚妻,还极有可能……
一思及此,谷崇义脚步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崇义,怎么说走就走?崇义、崇义……”
第十章
他没在蔷薇花丛前找到她,而是在可以轻易望得一片星空的高尔夫球场上。
“凝露,我……”谷崇义走近她。
听到身后的叫唤,凝露收回了仰望天空的眸光,转身笑瞅著他。“别对我说任何的话,或给我任何的解释。”
这一刻,她有点讨厌自己。
懊哭的,不是吗?当一个女人发觉了自己深深付出的情感,遭人欺骗时,至少该歇斯底里地好好哭上一场,不是吗?
但,她却发觉,她丝毫寻不到一滴泪水,但一颗心似让人给掏空了般,空空荡荡的,寒风在其间穿梭。
他走近,在她身旁坐下,伸来一手欲揽她的肩,凝露却抬手挥掉他。
“你要我怎么做?”他问。
并不喜欢她宁静冷沉的脸,太理智了,理智到让他觉得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他。如果大吵大闹一场,至少会让他觉得好受些,不是为了月兑罪,而纯粹的只是让他觉得她在乎。
“我想,这句话该是我问的吧?是你应该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她该恨他吗?不,那会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的美、会坏了这段情感烙在她心口的甜美,她并不想坏了它,那么,至少她还拥有了一段甜美的回忆。
虽然在见过阿莲娜,她才恍悟了伍凯薇暗讽的话,鄙视她可能付出真心的事实,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只能算是自取其辱。
“你要我为你放弃阿莲娜?”要放弃阿莲娜,随时都可以,但他不喜欢她清清淡淡的口吻,彷佛她不在乎两人间的一切。
凝露笑了,笑容虽绽得灿烂,但笑中带苦。
“我可从没把自己想得这么重要,还有,我也不想背负著第三者的臭名。”
“这么说,你是想放弃?”他冲动地捏紧她的双肩。
他气她居然可以毫不考虑、可以轻而易举说放手就放,他们两人间的情感对她而言,真是无足轻重?
“不然呢?”迎著他的眸光,凝露强逼著自己无所谓地一耸肩。
比崇义气得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膀子。
“不然?你居然问我不然?”他咬著牙说,为强撑所谓的尊严,故意让口吻听来无情。“不过,算了,既然你这么豁达,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的豁达,而我……或许还该感谢你,你是我遇过的女人中最识趣、最不拖泥带水的,所以最容易处理。”
这一刻,他再度确认了爱她的感觉,如果不爱她,就不会在乎,不在乎又何来心疼和难过?
“那,你该谢谢我的,对吧?”凝露不知道原来心可以痛成这样。
“是的,不过,你似乎也该谢谢我。”她能要强,他又何尝不能?
“我该谢你什么?”让她在感情的路上受点教训,让她心口的洞永远无法填平?
“我让你由女孩成为女人,让你懂得男女间的情事。”谷崇义明知自己的话很可恶,也严重的污蔑了他和她。
然而,他却收不住嘴,他首度尝到了什么滋味叫心痛,一种即将失去的无力惶恐。
啪地一声,凝露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他不闪不躲,双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似挑衅、似还有情,也似在告诉她——对不起,你的这一巴掌应该打得更用力些。
空气在刹那间凝结,两人的眸光对视许久,久到仿佛时间就要因此静止,久到另一波的心痛就要掩盖他俩曾经有过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