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你!”宗乔跟著笑了出来,伸手推了她的脑袋一记。
两人互看了一眼,随即噗哧一声,一同笑出。
“唉,看来感情对人的困扰,上至君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一幸免,全都一样。”凝露有感而发。
宗乔随著她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挖冰,埋首吃了起来。须臾,她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喂,说真的,做那件事,到底感觉怎么样?”
凝露一愣,几乎是让宗乔给问傻了。迟疑了许久,她漂亮的脸蛋缓缓晕红,可媲美过熟的苹果。
“你……这……呃……噫……唔……咿……”支支五口五口了许久,凝露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她脸上的苹果红一路蔓延到耳际,可能危害她的脑子时,一道突来的声音,适时地为她解了围。
咚砰铿锵——
一旁的储物架无预警地往前倒下,架子上做果冻、甜点和慕斯用的容器掉了满地,滚来滚去,活像是厨房器皿开舞会。
“呃……我是来拿菜刀的。”阿佑第一个开口、第一个落跑。
拜托!他们不是故意偷听,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我来拿果冻皿。”江丙木跑过来捡起地上的果冻皿,粗壮的身形一弯腰、一捡拾,说有多不自然就多不自然。
“我来拿扫把和抹布的。”小惠差点没哭出来,编出来的理由也非常蹩脚。
到厨房来找扫把和抹布?这些东西会出现在厨房里?
最可怜的莫过於穆美,这次她不知能掰出什么藉口,双眼直直地、求救似地望著凝露瞧。
“我、我、我……我找徐经理……”
唉……这样说,不知她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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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推著餐车回到房间,正好见到谷崇义在讲电话,不过通话的内容似乎让他极为不悦,凝露见他不仅眉结频皱,还时而暴吼。
她不敢打扰他,仅将餐车推到餐桌旁,没折进内室去。
饼了一会儿,他由内室走出来,见她不在客厅,三两步走到餐厅来找她。
“肚子饿的话,你可以先吃。”谷崇义伸出双手,由身后搂紧凝露的腰肢,双掌平贴在她的小肮上。
凝露摇了摇头。“方才去厨房的时候,宗乔有请我吃冰淇淋。”
她笑著说,眸光缓慢上移,见他眉宇间仍嵌著浅浅痕迹,她想,他还在为方才的那通电话心烦。
“还没吃饭就先吃冰冷的甜食,小心胃会不堪负荷!”谷崇义笑著,宠溺地抬手捏了她的鼻尖一下。
“我很少吃冰,难得宗乔一时兴起,所以才陪她吃一点。”
拉开餐椅,谷崇义坐下,将疑露拉坐到修长的双腿上,没打算松手。
“不管吃多或吃少,总之,在饭前就吃了冰,是不好的。”又捏了她的鼻尖一下,如果他肯细细思量,不难发觉自己变得唠叨了,因为关心。
“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的。”非但没抗议他使坏的手指,凝露的心头还溢满了甜蜜,满心愉悦地接纳了他的关心。
但一抬眼对上他,见他眉问丘壑仍在,她心里不舍,心随意动,她细细的指爬上他的眉心,想抚平眉问的深壑。
“方才的电话让你不开心?”她问。上一回不也一样,一听完电话,他就大发雷霆。
比崇义的心蓦地一惊,脸色显出几秒的僵硬,但很快的,他勾唇一笑,抑下心头烦闷,一语带过。
“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问题,纽约的一个合伙人拨了通电话过来。”要是过往,他会连解释都懒。
他待她真的很不同,不同於以往、不同於任何女人,太多不同了,多到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方才的电话是艾德华拨的,除了关心谷崇义在台湾的近况,话中最主要提到阿莲娜,近日艾德华快被她给烦死了,她几乎是每日三到五问,不断疲劳轰炸地探听谷崇义的度假地点。
“如果没事就好。”很难取信於她,因为他眉间的丘壑过於明显,但凝露不擅於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不要猜猜,我到厨房去请宗乔帮你做了什么餐点?”於是,她转了个话题。
比崇义仍旧搂著她,好不容易挪出一手来,构著一旁的餐车,将东西拉近。
“该不是生蚝或蜗牛之类的东西吧?”他睨著她,坏坏地笑,暧昧地暗示。
强身健体,补身健气,虽然他不见得需要,但一想到怀中佳人,他不介意多吃点,他的健康可是两人的幸福快乐。
凝露的颊靥蓦地变得酡红。“拜托,你说到哪去了?”
推了他一下,凝露趁机由他的腿跳下,站离他一步。
比崇义怎可能舍得她离开,一弯腰倾身,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逮回怀中。
“难道不是吗?”他笑著亲亲她的颊靥,薄薄的唇、浓烈的气息,缓缓游移於她的脸上,舍不得离开,尤其是她柔女敕如花的唇办。
“是宗乔的拿手菜,普罗旺斯炖牛肉。”当他的唇终於栘开,凝露的气息已经不稳。
比崇义的一指轻压於她的唇办上,以指月复缓慢地摩挲。
“还是老话一句,什么人间美食都比不上你。”他最想吃的,还是她。
从没有想过他对一个女人的需索竟会这般强烈,仿佛永远要不够她,永远无法得到餍足似的。
凝露的脸蛋转得更红。“我发觉你的甜言蜜语,才是人间一绝。”
“仅仅只是甜言蜜语?”他意有所指,笑得极为瞹昧。
凝露当然懂得他的暗喻,脸又一红。她怀疑,他若再继续说下去,她很快就脸红到需要消防车来洒水降温。
“崇义。”她看著他,眼里心里都是他,映得满满的。
“嗯?”他哼声问。
“如果你有困扰,或许我无能力帮你,但我会很乐意当你的听众,为你分忧解劳。”她细细的指轻轻爬上他的眉间。
搂著她,谷崇义的内心激动著、澎湃著。
“傻瓜,我能有什么困扰?”他笑拧了她的鼻尖一下。
不知道此刻的感觉是不是感动,活了三十年的岁月,他首度发觉心是活的,随著她的话跳动,随著血液的奔腾跃动,
“是吗?”凝露有些失望,虽然他遗是不愿意说,但,无妨,只要相处的时间够长,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愿意与她分享属於他的一切,不管是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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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崇义,这么晚了还冒昧地来打扰你。”一进门,康尔齐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你太客气了,尔齐。”两个男人的眸光交会,刹那问朗笑了出来。
“我上回说过,如果你愿意,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以男人的打招呼方式,康尔齐出手捶了谷崇义的肩一下。
比崇义回以相同的反应。“我也说过,人生多一个朋友,好过多许多敌人。”
说实在,康尔齐蛮人他的眼,就像是那种失散多年的友人,一朝相遇,彼此可见心。
“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共识,那以后就多联络,不管是你在这里的时间,还是回纽约之后。”一旦称兄道弟了起来,康尔齐的本性全显露了出来,豪气不羁地揽著人的肩,一同走到沙发处坐下。
“说实在的,真的有点可惜,像你这么爽快的人,要是我老哥在台湾的话,一定也非跟你交朋友不可。”一坐定,他又接著说。
“你的哥哥?”原来他还有个兄弟!
“是,记得上回我好像有提到。”康尔齐绽著灿烂笑容。“我哥哥叫康尔晋,他一定也很乐於认识你,可惜这阵子他人刚好在香港。说到那家伙,谈起生意来比什么都勤快。”不像他,天生喜欢玩,所以才长驻度假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