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一身“皮皮挫”的秘书小姐,连忙起身,咚咚咚的跑出会议室,不到一分钟,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必恭必敬的送上手里端着的杯子,还有温热着的茶壶。
于尹东定定的望了茶杯一眼,再望望一旁的茶壶。
端起杯子,他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茶?”眼尾微微的抽搐,额角跳起了青筋。
“报、报、报告……董事长……是女乃茶……”代理秘书吓得只差没拔腿就跑,也或许在会议室地板打个洞,将自己藏进去,可能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女乃茶!”不要怀疑,这是暴龙嘶吼的声音。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怀疑“这不是肯德基”的广告,有过分夸张的嫌疑。
“你敢告诉我,这是女乃茶!”为何跟他脑海中和心里的记忆差那么多?
“报告董事长,这、这……”看着秘书已吓得快哭出来,尤光硬着头皮,自告奋勇起身,展开悲惨的挡刀命运。“这确实是女乃茶没错,还是照着马秘书告知的配方调合的。”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里的其他经理眸光一致,刷地拉向尤光。
老尤,我们同情你、我们敬佩你,如果你入地狱的行为,能解救得了大家的话。
唉,谁来告诉他们,谁来同情他们,他们过往的那个冰山董事长到底跑到哪去了?不由地,大家已开始怀念起冰山,他们不要火山……
“别提她!”果然,于尹东的火气更甚。
啪地一声,他挥掉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
砰锵,可怜的茶壶和茶杯飞出去,被判处去与地板亲吻的悲惨命运,碎成一堆废瓷片,地毯上晕开了一片女乃茶渍。
“我要开除她,公司规定,无故旷职三天,一律以开除处分。”是的,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要开除她。
推开椅子,他站了起来,气愤的抛下话。“如果没别的事,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有事就私下到我办公室来。”
头不回的,他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尤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上。
“尤经理,你看接下来怎么办?”会计经理问。
“马秘书要是继续请假不回来,我们大概会死得很惨吧?”财务经理有感而发。
“要是董事长真的辞掉马秘书,我们才是真的会死得很惨!”总务经理说。
“追根究底的说,你们谁知道马秘书为什么请假?”营业经理想到了重点。
大家面面相觑,看了许久,然后有志一同的叹息。
“谁知道呢?不过,我还是比较怀念以前那个冰山董事长。”不知是谁,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还有,在马秘书没回来之前,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非到万不得已,绝对别进董事长的办公室。”
这句话又是众人一致的心得。
冰山虽可怕,但也只是冻人,但若是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喷出的熔岩绝对可以让人尸骨无存。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够聪明。
不,也许不是不够聪明,是从头到尾都没进入情况。
“于大哥,我父亲方才拨电话来说,他问何时可以签约,还有何时有空可以先去看看地。”李宗吟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于尹东正好站在窗边抽菸,排解萦回于胸口,久瘀不散的烦闷和怒火。
“啊,你在抽菸!”走到离他约有两步的距离,李宗吟突然顿住脚步,满脸嫌恶的盯着他看。
她不喜欢菸味,对于任何的菸味都过敏。
于尹东冷冷的将眸光拉向她。“不喜欢菸味就滚远一点。”
他不再客气,目露凶光,冷沉不再,显得暴躁易怒。
他知道这症状是由得知郁勤没到公司上班的那日起,即开始发作,然而他越表现的不在乎,越是压抑,就越是烦闷,越烦闷心情就越差,心情越差就越想发火骂人,越骂人脾气就越糟。
最后,连他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说不出的厌恶。至于厌恶的原因,追根究底,他的心里其实很清楚。
他太在乎郁勤,在乎到远远超过他所以为的程度,甚至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多可笑,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让一个女人攻占了他的心,还深陷得不可自拔,像无底沼泽一样,越挣扎就陷得越深,最终达到灭顶的命运。
“于大哥,你怎么……”李宗吟被吓得猛地往后又退了几步。
以前他是冷得很吓人,但现在却是暴躁得更骇人。
“我怎样?你现在很怕我吗?你可要看清楚,我就是这副模样,你还敢听从你父亲的安排,还想嫁给我吗?”
是的,他也意识到自己正由冰山褪化成一头暴龙,一头会莫名其妙喷火的暴龙。
至于元凶是谁?始作俑者是谁?想都不必,答案全都指向同一个女人,是那个无故旷职的女人,害得他心浮气躁,害得他的冷静全都一古脑儿的不见,害得他……唉,真是该死!
“我、我、我……”李宗吟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要哭就滚回家去哭个痛快!”于尹东嫌恶的瞪了她一眼。
呿,无聊的女人,若不是怕父亲罗嗦,他早就将她给赶走。
“我、我、你、你……”哇地一声,李宗吟真的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地而泣鬼神,哭得梨花带泪,呜呜咽咽。
“住口,你哭什么哭?我叫你要哭回去你家哭,你没听见。”她一哭,于尹东的心更烦,一烦吼得更大声。
经他一吼,李宗吟哭得更大声,几乎声嘶力竭。
“闭嘴,你烦不烦呀,滚、滚、滚出去!”他发誓,他已经尽力的克制脾气,不过她的哭声实在太烦人,烦到让人想拿东西往她的身上砸。
于是,他用力的扫过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
文件飞了满地、钢笔在地毯上乱滚、液晶萤幕报废、纸镇掉落在桌角下、卷宗被挥到了窗帘旁……
李宗吟见状吓白了脸,一下子忘了该哭,声音全哽在咽喉里。
“我、我、我……”不,她不要嫁,就算父亲拿刀押在她的脖子上,她死也不嫁。
“滚!”于尹东又恶狠狠的瞪过来一眼。
李宗吟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冲。
她宁可去嫁个路边乞丐,也不要嫁给一个这么恐怖的男人!
三个男人难得在天未黑,下班时间未到,就相约到私人俱乐部里喝酒消愁。
“我的女人跑了,说是到欧洲去看一级方程式赛车去了。”坐在吧台前,阎罗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说。
懊死的是,她认识了一个真正的赛车手。
说什么与其让他开车载着四处甩尾,倒不如真的去跟一个赛车手,生活还来得有趣些。
“茉莉也不见了,急诊室找不到人,她的代班友人说,她跟一个同期的男医生走得很近,两人还提到要一同去参加红十字会的世界义诊。”
佟继白,紧接在阎罗之后开口,没了以往的暴躁口吻,意志消沉。
于尹东端起酒,一仰头,又是咕噜一声的全数喝下,一滴不剩。
已经是第五杯了,过往,他从没像今天一样的喝酒。
“喂,你呢?”阎罗推了他一把,换来一记凶恶的眸光,吓得他赶紧将手给收了回来,就怕缩得太慢,会让人给剁掉。“该不会,你也……”
“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于尹东一开口,就爆吼。
这一吼不仅吓着了阎罗,也让一旁的佟继白拧眉眯眼。
“哇,这家伙八成是吃到炸药,要不然就是继白你的暴躁头衔已经换人做做看了!”阎罗提肘朝着佟继白顶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