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上楼时,听楼下巡视的保全人员说,好像十八楼的邬律师还在吧!”何凯文不敢多作探究。
不过最近老板的行为真的怪怪的,尤其是对于那位邬律师的消息,似乎特别的感兴趣。
“什么事让她这么忙?”丰儆棠睁眼说瞎话,懒懒地放下手里的钻笔。“好像我们整个法务中心的案子,全都交给她一个人处理似的?”
凯文尴尬地耸肩一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拜托,老板,是你一直塞案子给人家拟草约,还问人家为何会被你操成这样?
“凯文,怎么……我看你的模样好像有难言之隐?”丰儆棠抬起脸来,睥睨了他一眼。
“丰、丰先生,我哪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听说,邬律师最近加班是为了拟几份迫在眉睫的草约。”
可怜的邬律师,别怪我没为你说话、不为你哀悼。谁教你要得罪老板,谁的离婚官司不接,你偏偏接了丰大老板的!
“是吗?”撤唇一笑,丰儆棠将背舒服地往皮椅上一靠。“她这种拚劲和精神,倒是值得大家效法。”
说他坏心眼也罢,他就是想让她体验体验他的生活方式,以公司为家。
“丰先生说得对,不过……工作量这么大,会不会把邬律师给吓跑了?”何凯文紧张得心跳如擂鼓。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欺负她?”丰儆棠笑着,明知故问。
“也不是啦……”凯文心脏跳得更快了。“她才谓到集团一个星期,总得给点适应时间。”
丰儆棠抿着唇线,瞧了他一会儿。“你不是要下班了吗?”
何凯文大大松了口气。“那么,丰先生,我先走了,你也别太累。”
说完话,何凯文转身,恭谨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丰儆棠转头望向桌上的餐盒。她应该也还没吃饭吧?
才想着,他已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一组内键码,电话还来不及接通,啪一声,室内的光源骤然消失,陷入漫天的黑暗。
“该死,怎么会停电!?”放下话筒,丰儆棠低咒了一声。
等了几秒,电源依旧没来,他掏出了手机,按下一个固定键。
电话很快接通,那端传来阿网的声音:“丰先生,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你现在在哪里?”语调平静,但丰儆棠的一颗心却莫名地早已飘到十八楼。
那个女人应该还在办公室里,虽然她的胆子是大了点、脾气也硬了些,不过在停电的情况下自己一人关在办公室中,不知道她怕不怕?
“丰先生,我就在公司的楼下。”每天这个时刻,他都会公司楼下的车子里等,直到丰儆棠拨电话给他,告知今晚是否留宿公司,他才会离去。
“好,那你现在进公司来,问问一楼的保全停电的原因,还有带着手电筒上来我办公室。”说完,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若不下楼去看看她,恐怕今晚他是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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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急发电机也故障的关系,整栋谨联大楼里独剩一部发电机,刚好可供总裁专用电梯使用。
丰儆棠等着阿纲上来,拿着手电筒一同进入电梯。
站在电梯里,他扳开楼层的设定盒,重新输入一长串数字,等着楼层的闪灯一一往下跳,直到停在十八这个数字上。
电梯没有传出当当响声,门就刷地开启。
但随着门的开启,一阵慌乱的碰撞声传来,然后可清楚的听到女子的咒骂声——
“妈的,我怎么这么倒楣?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邬可颂咬牙切齿地低嚷。
罢由地上爬起,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道微弱昏黄的光源已射向她。抬头一瞧,她看见一张脸,一张方才她嘴里还喃喃咒骂着的男人的睑!
天啊!怎么会这样!?
这不仅是她第三次在他的面前出糗,还骂了脏话!
“如果早知道你会因为我来看你,而感动得行这样的大礼,我会早一点下楼来看你。”丰儆棠手里拿着手电筒来到她的面前,手电筒的光源还不偏不倚的落在她因摔倒而显得狼狈的脸上。
邬可颂敢发誓,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有多么渴望骂脏话。
忍着手脚因跌倒而擦撞的疼痛,她赶紧站起,将腰杆挺得笔直。
但定眸一看,才注意到一旁还有阿纲的存在。
哇咧!她好想哭,原来她丢脸的模样,不只被一个人看见!
苞在丰儆棠身旁的阿纲忍住到口的笑,很机灵地说:“丰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下楼去等你好了。”
由上次老板名为赔偿,却费了心思帮邬律师选衣服起,他就怀疑邬律师在老板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如今证实,似乎真是如此。
丰儆棠没说话,只淡淡地朝着阿网点了下头。阿纲很识趣的转身走人。
转眼间,寂静的空间中又只剩下两人。
“好了,你可以不必把腰杆挺得那么直了,摔倒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何况是在黑暗之中。”他看着她渐渐拢紧的眉结,猜测她一定摔得不轻,摔伤的部位应该很疼吧?
可颂皎着牙不说话、很恨自己为何是个有修养的人。
“你要跟我继续耗在这里,还是上楼去吃饭休息?”他不会介意与她分享晚餐,反正凯文准备的餐点一向丰盛。
“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终于,在吐出一口秽气之后,可颂过于干涩的咽喉终于挤出了声音来。
“我还以为你气哑了呢!”听见她说话,丰儆棠才稍放心,闷笑出声。
“我气哑,你不是更开心?”他还笑得出来?果然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不,你气哑,我不见得会开心。”她是个律师,哑了嗓子如何在法庭上展现滔滔辩才?没了辩才,她为他工作的能力岂不也减了一半?
可颂瞪看着他,虽没开口说话,但心里早已大喊着“才怪”!
“走吧,跟我上楼去先吃点东西,反正电停了,你也做不了什么事。何况,我不想让谨联的员工说我这个当老板的苛待员工,让一个饿着肚子的律师加班。”
说着,他跨步朝外走了两步,停下来等她跟上。
看着他,可颂原本是不想跟他上楼,但心念一转,又觉得何必虐待自己的肚子。于是,她踏出脚步想跟上他。
但脚才一挪动,一股麻痛就由脚跟直窜脑门。
“怎么了?你不想吃饭?就算要跟我斗气,也得先吃饱才有气力吧?”见她不动如山,丰儆棠只好又走了回来。
可颂咬着牙不愿意喊疼,因为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
见她又不回应,丰儆棠手上握着的手电筒缓缓上移,让光源落在她的脸上。
他以为看到的会是她生气的表情,却蓦然见到她拧着一对细眉,额上淌着几滴汗珠。
“怎么了?”他马上觑出了不对劲。
不让她有闪避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他用空着的一手搭上她的额头。“你在冒冷汗?”
懊死的,这个女人要跟他逞强到什么时候?
可颂没有说话,拧着一对细眉,死咬着嘴唇,心里最在意的是两人不该靠得太近。
“你这个顽强的女人!你方才摔倒,到底撞到哪里?”丰儆棠被她吓到了,她额上的冷汗越飙越多,越冒越快。
不再等她回答,他将手上的手电筒推到她的手里。
“拿着!”是直接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可颂反射地的接过手电筒,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惊得差点尖叫出来。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只是扭伤了脚而已啦!”他居然弯身抱起了她!
“我们去医院。”他睨了她一记,抿紧了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