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菁姐。”礼貌性的打过招呼,思还没将皮包放到座位上,就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李淑菁抬起头,视线随着思落在那束玫瑰花上。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她耸耸肩,推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
“宣先生有打电话回来吗?”直觉的,她认为花应该是他送的。
“稍早的时候有。”李淑菁看着她,试图由她的神情瞧出一点端倪。
看来,今天不仅老板怪,连思也怪怪的。
首先老板由香港拨了电话回来,左扯右谈,最终只是要问思的行踪;而现在思在看到桌上的花之后,第一个反应却是问老板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喔。”思应了一声,机械式地放下皮包,将桌上的玫瑰花束插到花瓶里,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你今早才回台湾?”李淑菁一向谨守分际,不探人隐私。但这次老板和思的月兑轨行径,让她不得不在心里揣测。毕竟办公室恋情,她在美国时可看多了。
而这种关系,别说见不得光,往往也维持不了多久。
但是,思是这几年来她见过的女子中,最顺眼且独立勤奋的,所以她并不想看她因此受伤。
“是。”她无法说谎,因为出差的机票一会儿后得报账。
丙然让她猜中了!
李淑菁沉默了会,想着该怎么开口规劝她。
“淑菁姐,你别误会了。”看着她的表情,思赶紧掰个借口:“我是因为过敏,全身起了红疹子,才会留在香港过夜,今早才回来。”
说是起疹子也不为过吧?至少今早醒来时,她全身上下布满了紫红色的痕迹。
“过敏?”李淑菁挑起眉来,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是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宣先生。”不想让私情爆光,思连宣腾都赌上。
她才不相信,宣腾敢泄她的底,承认自己和女助理发生了关系。
“是吗?”提到了宣腾,李淑菁把本想说出口的规劝话语,全都存回了肚子里去。“其实你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女人在很多方面总是比较吃亏。”
李淑菁觉得自己今天的话似乎太多了。算了,就当是出于好心吧!
一个优异的男子,是很容易吸引女人。就像艾丽丝,在观光赌场创立之初,日以继夜地为老板卖命,但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瞧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思只好频频点头。“我知道淑菁姐你是为我好。”
深知李淑菁话中所喻,但是孟思一点也不认为宣腾高不可攀,因为单就身份来讲,她可也是个公主。
而身为一国的公主,她至少得选蚌贵族为对象。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难过了一个早上,毕竟她无法否认,宣腾在她心目中,已占有相当的地位。但他们的恋情是不会被允许的。
“知道就好。”李淑菁看着她,点了点头。
“去吧,把这份资料的档案调出来,红笔圈着的部分重新再修改过。”李淑菁把卷宗交给了孟思。
“好。”接过卷宗,思回到座位启动电脑。
看着办公桌上的小时钟,只剩下十五分钟,她就可以下班了。
幸好,他并没有如预期的由香港返台。至于滞留原因,她不想多想。就当是上苍给的好运吧?至少她可以不用马上面对他。
一松懈下来,思喜孜孜地盯着小时钟,等着下班。
但事与愿违,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思吓了一跳,赶紧接起电话。
“小思,你今天得加班。我没回到公司前,不准你离开。”电话那端的人下了不容拒绝的命令。
“为什么?”思反问。
天啊,光是听到宣腾的声音由话筒的那端传过来,她的心就怦怦直跳,如果还留下来等他,她的心不就要提早报废了?
“还敢问我为什么?”他加大音量。
原以为她的胆子够大,没想到今早她却抛下他,落跑回台湾。
“要不然我该问什么?”他的声音几乎震破她的耳膜,但她拗着性子,故意回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一叹后,捺着性子再度开口:“你想不想我?”他心里波涛汹涌。
他可想了她一整个上午加下午,而这个女人居然寡情地完全无动于衷!?“干吗这样问?”真肉麻!思的脸瞬间皱了起来。
她可是希望这几日都别见到他,否则昨夜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脑海。
“因为我想你。”他说得直接,希望她回应他。
“你……”她的心因他的话而漏跳了一拍。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又问:“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我?”
“为什么我得想你?”脸蛋上染着淡淡的桃红,她嘴硬地说。
她的话顺利激怒电话那端的人。“难道你想用过就不算数?”
“用什么呀?”她为他大胆的话而连连抽气。“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往返机场,总共四超的计程车资呢!”“计程车?”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跟他计较计程车钱!?“听着!你今天就是不准准时下班,得等到我回到公司。如果你敢不听话落跑,别说是车钱,我还会半点本领也不传授给你!”
撂下狠话,他挂断电话,独留瞪着电话发呆的孟思。
真的要等他吗?这是自投罗网的行为耶!但她又能如何?
宣氏大楼里,只剩下在顶楼办公室里的孟思。
觑了眼桌前的小时钟,她的唇瓣高高地噘起。
“真是的,要我等到几点呢?”忍不住打了个阿欠,思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
视线无聊至极的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后,落在矮柜上的那束玫瑰花上,火红的花瓣经过了一整天,已不如中午时那般娇艳欲滴。
“真浪费!送这么贵的一束花做什么呢?如果能把它折现的话,该有多好……”思嘀咕着。
“什么折现?”忽地,传来一道男声。
刷地抬起头来,她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哇!你想吓死人呀?”在心中想过上百种两人再度见面的情景,惟独漏掉目前的情况。
迎着她的视线,宣腾唇畔牵起淡淡的笑。
“我很累又很渴,能不能先倒杯水给我?”说着,他伸出一手揉揉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
今日与罗杰的午餐约会后,两人又一同飞了趟上海。因为罗杰的观点与他不同,上海和台北两相比较下,他比较看好上海。
“喂。”瞧他仅随代一声就转身走人,思匆忙起身想跟上他。“你要我留下来等你,就为了叫我倒水?”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我很渴,帮我倒杯水好吗?”他勉强地挤出一抹笑,神情看来真的很累。
“算了!我去帮你倒水。”思首度让步,想都没想,她拿起自己的水杯,往茶水间走去。
瞧他一脸疲累的模样,像长打了一场硬战。
很难想象,他和傍晚时分在电话里对她说着肉麻话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不到两分钟,明思端着水杯进到总裁办公室。
宣腾只开了他办公桌旁的一盏立灯,他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闭起眼小憩。
“你的水。”思来到桌边,将水杯放到他面前,很自然缩小音量。
他伸出一手来接水杯,并没睁开眼。“谢谢。”
看着他就口喝水,思忍不住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喝完了水,宣腾睁开眼来看着她。
“你的三十九块半水杯?!”他没想到她会拿自己的杯子装水给他。
“是呀,我干吗拿我自己的水杯给你,你桌上不也有一个。”他的话提醒了她,她看到他桌上那个和她一样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