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的班上,出了位超级难缠的麻烦生!
虽然他头脑聪明、个性早熟、口才极佳,但这些优点却怎么也抵不过他擅于制造祸端的劣根性。
举个例子——
补习班本是补强在校课业的不足吧?但,她这个苦命的打工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到学校正牌老师的抱怨。
不是抱怨学业问题、不是抱怨学习能力,而是蓄意毁坏公共用品!
蓄意毁坏公共用品?
必她什么事啊!
但,碍于这个大麻烦的身份,所有不关她的事的、现在都关她的事了。
因为这个麻烦家伙的父亲,是补习班主任的至交好友,而主任呢?主任就是她的老板呀!
所以,拿人钱财、予人消灾,除非哪日她想找其他的工作,否则当一天和尚,就得敲一天钟,除了课业上的问题,她还得另兼保姆的工作。
总之,一提到这个大麻烦,斐斐的脸就可在瞬间拧皱成七、八十岁的老阿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寿命,会不会因此而短活了几十年。
“斐斐老师,拜托啦,别K我了,你要的考卷,大不了今晚赶夜车、加工写给你嘛!”
修长的手一扬,周廷岂轻松地躲过凌斐斐的第二记爆栗,一副吊儿郎当、死性不改的样子。
“赶夜车?”
凌斐斐恰气爆了的眼儿,眨也不眨地瞪着他。“你想得美!今无考卷不交出来,你就别回家了!”
别回家!?
这怎么成!
说什么他今天也得提早赶回家。
一听到这句话,周廷岂变脸似翻书一样快,俊帅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辜,扮起了可怜。
“斐斐老师呀,你今天就饶了我吧!明天你要怎么处罚,我都随你。”
这整个月来,他左等右盼,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今天。今晚爸爸要由巴西回来,而且说好了晚上十点会到家。
“不行!”
斐斐铁了心,一口拒绝。“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还想要我相信你吗?”抽出口袋中的小小记事本,翻了几页,她将本子递到周廷岂面前。
哪有当老师的,常常被学生欺骗的道理呢?
只见素白的纸页上,勾画着密密麻麻的红线,每条红线旁,还标注着一个个红圈,红圈旁写着斗大的数字——
某年、某月、某日,缺数学科3——l学习评量卷一张;某年、某月、某日,缺数学科3——2随堂评量卷一张……
双眼直盯着本子,周廷岂耸耸肩,露出一脸傻笑。
“嗯、嗯……”
搔过一头短发,他拼命想着说辞。
哎!
真是惨不忍睹,鲜艳的红墨居然爬满了纸张。
这可是最近三个月来,他所积欠下来的考卷债吗?
“嗯、嗯,斐斐老师呀,明天啦、就明天,明天一次补给你好吗?”
又是信口开河,能抵赖的话,他当然是拖一天算一天喽。
看着眼前这张俊气年轻的脸,斐斐斜眼瞅着他,实在很想再狠狠地敲他一记。
“明日复明刁,明日何其多?”
以这清秀的长相、还有过分聪颖的脑袋,她相信,假以时日,这小子必定是个大有为之人。
也因此,她不得不对他更加严格以待,因为他老是学不会合群和团结,在大家乖乖地写习题、作考卷时,他偏偏就是不写不作,甚至挑战权威的不交卷。
“拜托、拜托啦!”
挤眉弄眼的,他甚至努力地在眶底蓄泪。“我明天一定交!”双手合十,只差没举手发誓。
“不、行!”
摇了摇头,斐斐半点也没让他那可怜样给骗了。
周廷岂在心里咒骂了声。这个斐斐老师实在根难缠呐!
如果学校的老师有她一半认真,他相信,很多同学的成绩,一定可以突飞猛进。
抬起头来,正当他还想开口推拖时,视线却无意间扫见了一部停放在人行道旁的黑色宾士房车,而那部车子仿佛已停于那位置上有段时间了。
浑身窜过一阵颤栗,刹那间周廷岂忘了推诿辞句、忘了拉回视线、忘了还站在他眼前的斐斐老师。
而那房车后座的人,一对剔黑锐眸直盯着两人,似乎也收到了他的视线。
后座的车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下了车。
他笔直的朝两人走来,在越过周廷岂身旁时,他顺道睨了凌斐斐一眼,然后紧抿着的唇线终于有了些微的蠕动。
“跟我进来。”低沉的声音传来,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却让人感到无端的压力,同时震慑了周廷岂与凌斐斐。
前者低垂着头,乖乖地跟上脚步往内走;而后者则显出了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是谁呀?好狂的口气喔!
抬头紧瞅着那抹高挺的背影,凌斐斐无意识的举步跟着往内走,在经过柜台时,却收到柜台小姐投来一记同情眼光,那眸光似乎是在告诉她——
这下惨了,你闯祸了!
推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凌斐斐一脸莫名其妙,一步步走上楼。
“绍轶,何时回国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尚未进到主任办公室,杜伟丰已赶来楼梯间迎接。
“两个小时前刚到。”
看不出有热络的神情,周绍轶应答得冷硬,甚至回头瞪了紧跟在身后的周廷岂一眼。
“杜叔叔。”
先一步开口喊人,周廷岂对着杜伟丰频频眨眼,投出求救的眼波,撇嘴表示自己似乎又闯祸了。
“乖、乖。”收到暗示,杜伟丰大步走来,抬起手来模模周廷岂的头。“我想,你爸爸跟我有话要谈。廷岂呀,你到隔壁的书报间等好吗?”
这一、二年来,两人早已培养出十足的默契,一眨眼、一举手、一投足之喻意,多半猜得十之八九。
“好。”一口答应,周廷岂点头如捣蒜,能溜之大吉,岂不如意。
“不用了。”一眼即看破儿子的计谋,周绍轶回身,投出一凌厉眸光,当场将准备转身往外退的儿子给定住。
“十五岁了,他不是小孩了.有些行为举止,该自己负起该负的责任。”他加重了口气。
浑身打过一个寒颤,怯怯地抬头,周廷岂偷偷地瞄了父亲一眼。
知道平日里,老爸对他的行为举止,要求的特别严格,但,老爸要他负什么责任?不会是方才与斐斐老师有所拉扯,老爸就要他对自己的举止负责吧?
踏出的脚步尚未收回,他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正不听使唤的发抖着,沮丧地垂低头,看来今日他是在劫难逃了。
“绍铁,他还小,别吓坏他了!”杜伟丰适时打圆场,知道他这好友,对于儿子的言行举止一向严苛。
“他、还小吗?”周绍轶的嘴角,微撇出一抹笑,但笑纹却令周廷岂头皮开始发麻。“他在学校里的行为举止,却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行为。”
也许过去的这一、二年来,他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时间多注意他,才会让他的行为越趋偏差。
想想方才刚踏入家中,就接到学校训导老师拨来的投诉电话——
“周先生,很冒昧打扰你,我也知道你平日很忙、又贵为学校的家长会长,但,基于一个老师的立场,我想,我还是该打这通电话给你,关于廷岂在学校里的行为举止,我想你有权通盘了解——上周三的体育课时间,他利用了同学一起踢足球的机会,聚众打赌,比赛看谁的球踢得最准。
不过,目标却是校长室的窗子!
那天校长室的玻璃窗,破了将近二十块,校长因为这事,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而这个星期三,他则开了一个他自己认为是非常小的玩笑,但这个玩笑却让全校在升旗时,没办法将国旗拉到旗杆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