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就知道你一心只挂念儿子,以前只须跟那几颗樱桃树争宠,现下又多了儿子,呜呜,我这一家之主地位又往后退了一步……喂喂喂,娘子……你真不理我!”
甩也不甩他,冷若冰霜的女子朝陆天和徐阿瑛定去。
徐阿瑛这趟出门的任务就是拜见陆天的爹、娘,这下人就在跟前,她的嘴却是一张一阖,久久喊不出声。
“娘子,你怎么不唤人?”陆天打趣看着她紧张的神情。
“呃,婆、婆……婆……”她的舌头像打了结般——不能怪她,谁教面前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娘,了不起就是大上她几岁,喊姊姊还比较适合。
视线触及支支吾吾的姑娘一眼,冰冷女子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她一手捞起陆天的手腕把脉一会儿,“你的气血虽顺畅,仍须调养一段时日,该服什么样的药你应该知道,记得药一日两帖,一个月内切记勿再使力,不然日后你的身子骨将难以复原。”
女人的口气很淡,好像身前的儿子跟她是陌生人似的,但若仔缅一瞧,方可见到一抹轻轻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过些时候记得回樱谷一趟,有些养身解毒的丹药可以给你的妻子服用。”
虽然她不擅言词,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儿,她虽冷漠但仍十分关心陆天,既然孩子已认定了身边的女人,那她也会将徐阿瑛当成是亲人,为了避免有人因为自己与丈夫的关系伤害到媳妇,她必须替儿子照顾好徐阿瑛。
“谢谢,娘。”陆天对娘投以感激的神情,明白她眼中的含义。
“你想留下是吗?”她心想,儿子应该是想和媳妇儿在一起。
“如果爹、娘不介意,我想先留下,毕竟这里有阿瑛的亲人、兄弟在;不过我也会带阿瑛回樱谷去探望你们。”
女子点点头,“若有事需要娘,尽避回来。”随即扫了冷眼给后头还在碎碎念不停的男人。“还不走!你想赖在这里吗?”
就见那噘嘴的男人心有不甘的跟上前。“哼!就知道你这么心急离开是为了回樱谷照顾那堆烂树,切~~那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一定会要那堆烂树好看!”
“你有完没完?”女子没好气道,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她的男人总爱吃这些没意义的醋。
“你舍不得了是吗?哼!回头我一定吃光那堆烂樱桃,看你找谁疼去……哎呀!娘子,你打我做什么?这么多人在看……我的威严是要放到哪里去?欵!娘子你别走呀……我说笑罢了,没威严就没威严,你可别丢下我呀!”
一前一后的声音就这样消失在远方,众人从笑声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那对夫妇就这样离开了——走得还真是干脆,连声再见也没提。
“我爹、娘行事就是这样,一个疯癫癫、一个冷冰冰,总之人你见过了,他们不拘泥我俩有没有拜高堂这种小事,以后我们有空回樱谷去找他们便可。”陆天对妻子这么道。
先前执着要见陆天的爹、娘,却只相处没多久人就走了,老实讲,徐阿瑛是该有些失望。
但此时的她却觉得这样也好,起码相识下熟,以后若见不到面也不会太难过;她悄悄瞄了陆天一眼,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回到家的第一天,兄弟们直说要煮顿丰盛大餐给大当家和姑爷庆祝,虽然他见徐阿瑛豪迈的与大家同乐,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没那么开心。
当晚——
“娘子,你还不睡吗?”他被催促着躺上床,却见妻子一点更衣的动作也没有。
“我不累,想去前头练练字,这些天被这么多事搅和,我的字都不知荒废多少,明天大伙要是跑来与我一较高下,我可不能输给他们,那多没面子。”
“那我也去……”做学生的好学,做老师的也不可以太偷懒。
“不行!”徐阿瑛硬是压住想起身的男人。“你给我乖乖躺好!别忘了你还得养伤,最忌讳不好好休息。”
“妻子不在身边睡,你要我怎么躺好?”他在嘴里咕哝。
看着他不满的神色,活像她不睡在他身边,他就得不到好眠似的,徐阿瑛眼中带笑,把他的逗趣神情珍惜的放在心底,她弯身,嘴凑上他的唇,将他之前教会她的“天旋地转飘飘然”亲吻法现学现卖了一回。
妻子许久不见的热情出现,是男人的都不该放过!陆天在她打算结束时,意犹末尽,再次勾回她的头,来个第二回合。
“这不对!”许久后徐阿瑛小喘着气,瞪着贪得无厌的男人。“是我要亲你的,你怎么可以又亲过来?”
“丈夫亲妻子乃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他这叫情不自禁,难不成找妻子亲热一下也得看她的意愿吗?
“当然不对,在我的地盘上,你就是我的人,所以只准我亲你;没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反亲我!”回到山寨,她就是王,她的话就是个准。
陆天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她—难不成他成了她的奴隶啦!主人能对奴隶使唤,奴隶想爬上头还得经过主人的同意!那以后要是他想亲热,不就变成只能由她使唤他,而他一点主动权都没有吗?
惨!
“我警告你,在我没回来前,给我安分点躺上床歇息,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溜出去,小心我用链子锁住你。”
“知道了。”他如小媳妇般应声。
徐阿瑛这才满意离去——只不过她口中所谓的练字,却是练到大半夜才结束。
回了房,她悄悄地爬上床,确定男人没被吵醒后,这才阖眼睡去。
第一夜是这样,第二夜也是这样,第三夜、第四夜……
盯着白天要逞强打起精神和大家讲话、练字、工作的女人,陆天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到底他娘子彻夜未眠,连最威兴趣的风花雪月都不想听,是在练什么鬼字?
很快的,陆天的困惑便有了答案——
这日一大早,徐阿瑛说有事要宣布,所有人等一律得到晒衣的小空地集合。
去了胎记的面容让人赏心悦目,应众人要求,她没再在脸上涂抹些什么,不过她却换掉了绑手绑脚的飘逸女装,换回自己熟悉的简便服饰。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徐阿瑛清了清喉咙,对着广场所有老少道:“今天找大家来这里,是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她突然瞥了身旁的陆天一眼,而那抹注视令陆天感到很不舒服!
她吸口气,不再犹豫的把决定告诉大家,“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这个陆天就不再是我的夫婿,也不是你们的姑爷,我决定要跟这个男人分开!”
耶?所有人全瞪大了眼珠子,当中就属陆天最为震惊——这是当然,毕竟他在一瞬间就成了弃夫!
“阿瑛,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皱紧眉。
“别唤得那么亲密,从现在开始,你得唤我大当家,我们已没任何关系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已不是寨里的人,请你即刻离开我们山寨,滚回你的老家去,以后也不许再回来。”
“徐阿瑛,你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陆天开始觉得恼火,对她这般忽然转变冷漠的态度。
“你知道我就爱把婚姻当作儿戏,因为我不愿落于人后,所以打算随便绑个人成亲;如今我当人妻子也腻了,决定当第一个成了亲又离异的山大王,怎样?”她速速撇开头,闪避他责备的视线,也避免让他看见她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