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低,瞧着盘中切得漂漂亮亮的虾子,她小小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男人用刀叉的技术这么好。
“我记得你不喜欢太辣、太酸的酱汁,所以我特地帮你点了梅子酱,带了点甜味,你会喜欢的。”
她的视线撞上一张泛着温柔的脸庞,困惑道:“你怎么知道?”
脑袋被轻敲了一记,她眼一眯,耳边的声音却满是宠溺,“问这种问题,你讨打吗?我不把你的喜好记好,哪有资格做你的老公?”
她怔怔然地瞅着他,被他脸上属于爱人的笑容深深吸引住,眼前的男人令她熟悉又陌生,明明是自己再认识不过的男人,她却感受到心底某种被触发的悸动感。
如果不是此时有道声音插入,她真要忘记了眼前男人眼中所传递的感情不是真的。
“陈先生、陈太太,没想到两位也来这里吃饭呀?”一个身着深蓝西装的男人,活像和眼前这对夫妻是熟识,不但礼貌性对两人问好,甚至伸出了手,打算和对方相握。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原本的好好先生突然绷起脸。
不用说妻子了,就连隔壁桌的贵妇人都感受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怒气。
“陈先生何必这么说呢?”俊帅的男人笑得好开心,不理会对方一脸的臭表情,转向另一边呆愣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陈先生跟我不熟没关系,陈太太跟我熟就好了。”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纠缠我太太!”
“我是不想呀!可是是陈太太自己来找我的呀!”他双手一摊,表情也很无奈,“没办法,你一天到晚工作,在家的时间不多,陈太太也会寂寞呀!”
男人目光带着怒气,扭头瞪着自己的妻子,“我已经表现得这么好,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非要找上这个男人不可?他有比我爱你多吗?有比我有钱吗?能给你的东西有我多吗?”
女人脸上的表情就像被勃然大怒的丈夫给吓傻了,一时之间,还真像偷爬墙被逮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模样。
犀利的视线像是火焰,轻易就让人退却,女人要勉强自己才能迎视那道目光。
男人紧握着酒杯,神情显得很激动,女人不禁怀疑起他是不是气到想把酒泼到她身上?
“那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好,对你妻子而言却不是好!”
突然插入的正义之声,让这两男一女顿时傻眼,套好的剧情怎么有人不按牌理出牌?
原来是隔壁桌的贵妇人看不下去,跑来喊出仗义执言之声。
“你又是谁,凭什么指责我?”丈夫回神,继续沉着脸道。
“就凭我最能感受到你妻子的感受,你以为女人只要物质满足就好了吗?告诉你,这才不够,我们需要的是被关心、被爱的感觉,而不是你偶尔一次讨好就够了……”贵妇人不说还好,一口气就说了三、四分钟,好像积压已久,需要宣泄。
只是贵妇人说得乐,嘴巴不酸;其他人却听得耳朵都累了。
“你够了没?你自己有外遇就算了;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在那边吵什……”
男人话还没说完,一杯水就这样从他的头顶淋下!
“我有外遇又如何?还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说我吧?给你点冷水让你清醒,好好检讨自己该做些什么!”贵妇人甩甩空的玻璃杯,潇洒的说完话,气呼呼的扭头离去。
这下子,主角跑了,那他们这群演戏的人也演不下去。
不过,这样也算圆满解决。
雷逸凡拿出暗藏在身上的录音笔,拍了拍变成落汤鸡的花野,忍笑道:“好了、好了,无论如何,李太太刚才已承认她有外遇,这不就是我们要的结果,咱们可以收工了。”
雷逸凡去结帐,躲在隔壁两桌外的陈雄一现身为他们所制造的小慌乱向附近在座的客人道歉。
“你还站在那边发什么呆?”于昭喜瞄见花野嘴里喃喃自语着,表情似乎有点不甘愿和懊恼,整颗头都湿漉漉的也不理会。
“没事。”略含深意的瞄了她一眼,花野绕过她离开。
于昭喜研究着那道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满意的背影,怪了?什么戏都不用演,就得到了他们所要的效果,那家伙还在不满意什么咧?
还是……
那家伙只是生气被泼水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脸色一凝,想起方才对他另眼相看和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自己真是猪头到极点,怎么会被迷惑住。
月兑离几分钟前令人意乱情迷又心跳加速的情况,对他而起的好感瞬间又降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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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了自己一晚的猪头,没怎么睡好的于昭喜起了个大早,无事好做,干脆早早到公司报到。
八点钟的办公室,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于昭喜先去了花房,瞧瞧那株不小心被自己裁断的小花复原得如何。“咦?是谁帮我缠上胶布的?”
蓝色胶布缠绕在原本被折腰的植物茎上,旁边插上的木条也被人换成了铁条,以便固定支撑小花的身体。
昨天离开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于昭喜想到了昨天下班前,雷逸凡曾经上来过花房拿东西,也许是他好心的替这株小花重新固定,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九点整,几个男人陆续出现。
于昭喜一见到等待已久的雷逸凡出现,一个快步来到他面前,笑得甜蜜蜜的。“雷大哥,谢谢你。”
“谢我?”显然有人一头雾水。
“多亏你,小花才能复原得这么快,我刚刚都知道了,麻烦你特地帮我忙,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把小花救活了!”
“等等,小不点,你是不是谢错了人?我并没有帮你救什么快死掉的小花呀!”虽然他也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当救世主般的让人感激,可惜从来没有机会做。
“咦?不是你做的……”于昭喜回头,瞄了瞄那个跷腿坐在办公桌前吃早餐的蓝星,“难道是你……咦?”
见他直摇头,“也不是吗?”
她把注意力放到最后进来的陈雄一身上。
“小不点,你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做什么?”没事别用这种眼神看他比较好,他可不想再被人拖到墙角毒打一顿。
“你昨天有去过楼上吗?”
“我?没有呀!”
也不是陈雄一,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望了那扇紧闭的门,于昭喜不敢置信,难不成会是花野那家伙?
很可惜,这个答案她一直没得到解答,因为那个让她昨晚睡不好,今天又困扰一天的男人,居然没来上班!
还有另一个人也没出现,那就是白希。
至于什么原因,雷逸凡只说白希有其他计画,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帮忙了。
什么计画,于昭喜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花野怎么会平白无故缺席?
与其说好奇他为什么缺席,倒不如说她是在关心。
必心?她一怔,被自己异常的关心给吓着,此时,一通疑似花野打来的电话被陈雄一接起——
“咦?你这祸害还会生病呀?老天终于开眼啰!”
于昭喜耳朵一竖,花野生病了!心莫名一紧,会病到没办法来上班,那就很严重了。
“什么?你这家伙在要什么白痴?哪有人湿淋淋的吹风吹一个晚上,你是失恋了吗?”
于昭喜眉头紧蹙,湿淋淋的吹风,真是个白痴,难怪会生病,她敲敲脑袋,觉得自己真是浪费时间为那种笨蛋担心。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把资料拿出来看……靠!你再给我说一次!为什么又是我去,狗屁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