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男人要自己的女人跟在身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再放下你一个人。”
笑容心头一紧,知道他想证明什么,与他相贴的胸口愈来愈烫。“这样讲,采衣也该跟我们一起定才对呀!”
怎么看,她都觉得采衣和大虾是一对,怎么人家大虾就没有蛮不讲理呢?
韩子莫让她双脚着了地,手紧紧握着她,黑眸眼更是炯炯的望着她。“那是有人蠢到还没开窍,想要又不敢要、想表达也不会表达,所以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昨个夜里有个大白痴,在大庭广众下嚷嚷着采衣不要蹉跎光阴等他,不值得,气得佳人今天没出来送行,某人好沮丧呀!
“反正你这海贼头子硬是要绑我上船就对了。”
唇畔的笑意更浓,“你也无处可去,认命吧!”
“还不是你害我有家归不得。”故意陷害她,坏她的名声,让她连陆上都回下去,恶贼,果然都是暗地要些不入流手段的家伙。
“那里不是你的家。”
“在海上被官兵追逐就是我的家吗?搞不好哪天又遇上个什么瞎眼、独臂的怪人,总之就是看你下顺眼的海贼,又来一次火烧船,那我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再遇到这种事,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她瞠大眼瞪了他一眼,表明就是爱说笑,谁要跟他一起死!
似乎听见她心里想的,韩子莫笑得更猖狂了,眼神却是无比认真,“小笑,你没得选择,我不会放开你,你只能选择同我一起死。”
他坚决的口气震住了笑容,怔怔望着他,快压抑不住胸口那颗滚烫要跳出口的心。
就在船锚拉起,准备启航时。
“子莫!你快看!”
容皓急迫的嗓音令韩子莫调了视线,唇不快的一抿。
远方海域上,散布着几个隐隐的黑点,以规则的行进方向朝海王号而来。
笑容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韩子莫利落地抱起,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不必等她开口,他的大喝声已说明了一切。
“通知岛上所有人,循着炎岛北方路线撤离,其它人赶快上船准备,绝不能让那群人再次毁了我们的家园。”
朝廷还是找到这里了!
海王号纵然巨大,也无法与六艘来势汹汹、早有准备的武装兵船相抗衡,周旋一段时间,韩子莫不得不宣布弃船,挣来的这点工夫应该够让岛上居民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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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飘着细雨。
藏身在丛林中的两人啃着果实好果月复,不知道岛上其它人逃得如何?
笑容小口小口啃着果肉,偷觑了一下用斗篷将自己包得密不通风的男人,埋在胸口好久的话语终于忍不住了。“你不是说把少凡推下海了吗?”
如果没眼花,率领六艘兵船围攻而来的男人,她觉得眼熟得很呢!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活着回去,还有本事追踪到炎岛的所在。”
“少凡自小就谙水性,潜在水里几个时辰都没问题,若让他有个浮木支撑,我保证他待上两日都没问题;况且不是我要自夸,少凡追踪人的本领可是一流,你若让他知道方位,只要给他一些时日,他必定找得到炎岛……”
“笑容。”
她仰头盯着有些恼怒的男人。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路少凡有如此的本领。”是不是到现在,这小女人对路少凡还存有情谊在。
“我不是早问你把少凡怎么了吗?”这就是提醒他,是他自己想不透好不好。
“老实招出来,都这个节骨眼了,你是不是还对那家伙存有一丝丝的留恋?”
这话是什么意思?
笑容偏头,对上那充满懊恼和怒意,还有浓浓酸味的眸子。
“他牺牲你去换功名,这种人还值得你放在心里?我就那么一次,一次情急下的错误决定,却让你耿耿于怀,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说她,其实念念不忘的自责更是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上。
“韩子莫。”她的声音好轻。
“干嘛?”他没好气一吼,双臂却收得更紧,用他的身躯挡住迎面刮来的强风,就是舍不得让她吹得一丝风。
对他的体贴,她轻轻一笑,“你这样怒吼,会引来官兵的注意。”
男人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盯着怒火来不及喷出,却立即被惊讶浇熄的有趣模样,她轻声说着,“我呀!从小就被当成牺牲品扔来扔去,以为早该习惯这种周而复始的命运。
“但是却出现了一个海上恶霸,强行把我绑在身边,连我的小命都想管,好嘛!没自主权,就让他管了,可是他让我又一次面对被扔下的难过,我真的受够了每一次的满心期待,却换来别人的无心或有意的伤害。”
她对他眨眨眼,一扫眼中被过去阴霾的神采,小脸轻轻浮上一点红晕,与他五指交握的小手收紧了一下,“他是让我失望过,可是却也给了我更多、更多的希望,让我不得又开始期盼能和他在一起。我、我想再试一次,我愿意相信他,劳烦你叫他忘了那回的意外行不行?”
撤退时,老天偏偏好死不死下了一场雷阵雨,害她寸步难行;韩子莫为了照顾她,耽搁了逃离行动,当他们赶至岛的北端,预定撤离的船只已逐渐驶远。
这是容皓的决定,也是正确的,不能为了等两个人而让所有人冒险。
在当下,韩子莫是可以追上去的,只要他的背上不驼着她,那点距离对一个擅于泅水的男人绝不是问题。
可他却选择留在原地,静静看着驶远的船只,目送大伙安全离开,然后他继续驼着她进入密林躲藏,这里的地形他相当熟悉,找到要藏匿人的地方很容易。
但安全的了一时,并不代表会一直安全下去。
笑容心里有数,路少凡执意找到他们,就一定会找到。
“所以,韩子莫,就算此时你抛下我,我也不会在意了。”小手让他握得有点疼,她眯起眼,“你熟悉这里,即便没有船,你还是有办法逃离,为了一个会拖累你的累赘困在这里,实在没必要。”
罢开始的话听得他心花怒放,怎么到后来,这女人的脑袋还是没转通吗?“我是不会舍下你一个人的。”依然是斩钉截铁的声音。
“我本来就是朝廷的人,让他们抓到,了不起带回去问话:但你的身分不一样,要是被抓到,绝对是死罪一条,这只是一个让你、我都能平安的方法。”她思索着脑里所能想到拷打盗贼的严峻刑罚,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吓到他。
男人坚持不动,有种窸窣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他们若移动,绝对会被发现;不移动,不久后也会被发现。
笑容定定的看着他,意思就是要他快走;他则定定的回看她,表示门都没有,不放开就是不放开。
他会以行动证明他再也不放开她!
一句话,闪入了笑容的脑里,她震惊的瞪大双眼,也想起他在船上说的那番话,就连死也要带着她呀!
心再次撼动了,胸口那涨满满的热源,冲到了鼻,冲到了眼。
纷沓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却笑得好美、好动人,扔了食不知味的果子,双臂爬上他的颈项,一使力,想勾下他的头。
男人太高大,费了番劲,她才让韩子莫的头拉下来,贴近她。
他则是好奇她的举动,见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似在养足什么勇气。
一个异样柔软的唇瓣就送到他的唇上,闪着诧异和惊喜的黑眸,直勾勾的注视着鼓足勇气这么做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