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回原位的陆遥知半趴在地上,仰着张笑脸道:“好玩!太好玩了!心儿娘子,妳要不要也来玩玩?”
语毕,他又像个白痴一样格格笑着,湅无心用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白他一眼,声音里多了无奈。“滚了十趟,你还玩不腻?”
瞧他一身脏兮兮的,头发、衣袖都乱七八糟,活像在泥巴里打滚。
“每天都被关在房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实在无趣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事情玩玩,我怎么会腻?”他双眸发亮,瞪着自己的双掌,威武的在空中比画两下,“心儿娘子,妳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大神丹,居然可以把我改造成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
“你真以为我有这种神丹给你吃?”
“不是妳给我吃的药丹?那我这股神力哪来的?”
湅无心没回答,反倒双颊异常出现红晕,回避他的直视,她侧过身来问道:“既然待不住,我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处?”
无人回应。
扭了头,才发现这家伙又跑去玩了一次。
直到又一次滚回她的脚边,他才坐起身道:“没办法,娘说近日有客人在,要我们别露面,免得教人撞见不好解释,只能等他们走了再离开。”
“你还是处处在为这个家着想。”湅无心着实不明白,这家人这么待他,他为何还要这般顺从他们的话?
他耸耸肩,“也许我觉得自己欠了他们,若不是我,爹就不会出事了。”
弹弹身上灰尘,陆遥知吸了口气,第十二次,他站立在石墙前,重复玩着只有他一人觉得有趣的白痴游戏。
“你不怨限他们的吗?”
“怎么不怨,可没人一生下来就是狠心的呀!他们总是我家人,我还是没办法不理我娘的要求,也许是我期盼着总有一天,她还是愿意接受我这个儿子吧!”他瞇眼衡算着位置,如果再多用力一点,自己会滚到哪头去。
哎呀!
测量错误,他差点翻滚到水池里,两手狼狈地抓紧坚韧的杂草,却仍笑得跟傻瓜一样。
湅无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她那个无聊相公拉上来。“脊柱伸直,头颈平正,口眼轻闭,两臂向前平行举至肩平,臂直,立腕,然后全身放松。
“缓缓吸气,将你体内那股畅流之气集于丹田,同时曲肘,双手回收置胸前,呼气时双臂推出伸直。”
好学宝宝立即照着娘子的话做,这回,他没再被自己的力道弹回,他讶异地又试几次,石墙被他震起阵阵尘埃。
他得意地嘘了几声,“原来这么容易呀!想来那些高手也不过尔尔罢了。”
“你连力道都拿捏不稳,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容易,别人学了一整年才能掌控好出掌的劲道,你真以为没功夫底子的自己,只凭一晚就能习得有成吗?”
陆遥知吹胡子瞪眼起来。“心儿娘子,妳这是瞧不起为夫我啰?”
“我只是陈述事实,等明日,我教授你紫脉心法,一年后你再说你强,我或许会信了。”她不以为然的道,淡淡瞄了几眼出现细缝的矮围墙,实则衡量他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掌控体内强大的内力。
“可恶!妳怎么可以看扁我?我是妳相公耶!妳等着看,我马上可以将掌劲发挥到十成以上的效力,打出裂痕让妳看。”
“话别说得太早。”她扔出了激怒男人自尊心的耻笑。
呼、呼、呼!
陆遥知鼻间猛吐气,“哼哼!我告诉妳,我这一掌绝绝对对会让妳吓到。”
“我拭目以待,倘若你没成功,今晚,你就别上床睡了。”就让她看看她的相公似否真如他所言的这么威武。
湅无心那浅浅似嘲笑的笑容,令陆遥知燃起熊熊斗志,居然剥夺他吃樱桃的权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向那堵彷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石墙,他吸足气,猛一出掌,石墙吸足了他的劲道,霎时,出现明显的大龟裂。
他得意的觑了觑不说话的湅无心,以为她被自己的表现吓到忘了开口。
怎样?知道妳的亲亲相公有多强了吧!
愈想愈得意,忍不住又多打了几掌上去。
围墙“哗啦”一声,被他打了个穿空的大窟窿出来,紧接着,伤痕累累的石墙就在他俩面前毫不客气的坍了。
巨响在夜里格外震响,几处住所的灯火让人点着了。
陆遥知脸色一白,这回玩得太过火了!
逃命不忘带着重要的东西,拽了自个儿娘子的纤腰,陆遥知脚底抹油,溜呀!“心儿娘子,妳想要我早点回房陪妳,妳就直说嘛!吧嘛兜这么一大个圈,说这些刺激为夫的话……
“哎呀!娘子,妳做什么揍我?我又没说错,好好,那妳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别冷眼旁观看我做蠢事……惨了,吵醒这么多人,干脆明早收拾包袱回樱谷去……”
两人身影消失在黑夜,隐身在角落,从头到尾一路观望下来的殷岩泉,原本跟着发笑的嘴角,在听见“樱谷”两字时,倏地一敛。
他缓缓走到那颓倒的砖石前,对着那因上乘内力而震碎的石砖,蹙眉沉吟。
***独家制作***bbs.***
陆遥知万万没想到,当他包袱款款准备带着妻子偷偷溜走之际,竟然被人逮个正着,不对!懊说正巧撞见前来传话的丫头,必恭必敬的请他这“大少爷”和“少夫人”去前厅一趟,说是陆夫人交代的。
天要下红雨了?
他以为在自己离开前,他娘都不会想再见到他。
厅堂内,除了陆家三人外,还站了一名陆遥知所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这是做什么?背着包袱想上哪?”陆夫人重重的皱了眉,似在为他的行为感到不满。“我有差人赶你走吗?”
陆遥知模模鼻,好像没有。
“这陆家你也有份,你说走就走,也不跟我报备一声吗?这些年你在外漂泊也不少年了,既然回家了,何不就留下来。”
仅仅数日,这位陆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不单是陆遥知,就连一边的龙凤胎也傻了眼。
陆遥红惊呼,“娘,您在说什么?”
方才娘让人把那衰神请来,她就觉得怪了,还打算让他长住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姻缘有什么变量。“您怎么能让他住下来,他是……”
“红儿,别多嘴。”陆夫人横扫一眼过去,陆遥红只有乖乖闭嘴。
陆夫人把脸转向陆遥知,那双闪着谲光的眸子却紧盯着湅无心。“我叫你们来,是要介绍红儿的未婚夫同你们认识。”
她看了一下殷岩泉,眼中闪过一抹只有她和殷岩泉知道的神色,“殷大侠,这就是我提的大儿子,知儿,身边的是他的妻子,叫……”
气氛一僵,陆夫人也不知道该称呼她叫什么,声音停顿在最后一个字。
陆遥知赶紧替她找了台阶下,“我的妻子,心儿。”众目睽睽下,他刻意拥紧他妻子,心里不爽极了。
打从他们进来后,眼前这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妻子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当那头的陆遥红是死人吗?要看就去看自己未婚妻,盯着他的心儿做什么?
殷岩泉自然不知道自己遭人怨恨着,深瞳中有着错愕与怀疑,他拱手作礼道:“陆公子你好,在下殷岩泉。”
相较于昨夜的漆黑,今日在光线的照射下一瞧,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昨夜是否听错话,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会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陆遥知注视着那双探上前的手,冷哼着,“在下小名陆遥知,如果你忘记的话,我不妨再介绍一次,心儿是我娘子的名字,既然是我娘子,劳烦你把无礼的眼光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