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瞪向沐青,“小银在你那儿受了多少次的伤?为你难过为你担心伤心,为了讨你家人欢喜,我家银女圭女圭竟要委身去伺候别人,受人欺负也不吭声,你说我看在心底怎么不难过!如果跟了你,让我家小银吃苦,那我宁可她永远留在钱府,由我照顾她便好,钱府内也有许多高手,只是我尚未使唤,真正动起手来,不见得会输你。”
银紫这才明白小姐一直不肯接受沐青的原因,她的好小姐呀!
她朝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小姐柔柔一笑。
“小姐,我知道妳疼我,那么小姐应该希望我快乐吧!苞着沐哥哥,我会快乐,妳不成全我们,我会难过不开心,妳舍得看我以后每天因为想念沐哥哥而以泪洗面的模样吗?”
“所以要妳离开我,妳也会很开心啰!”这笨丫头,听不出来她舍不得她吗?
“小姐,我有机会还是会回钱府来,这儿就是我的娘家,倘若哪天沐哥哥欺负我,妳还得帮我作主呢!”
钱府小姐抿唇,她就是不甘心嘛!以前小银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她,现在却成了这男人。
“我认了,谁教我和小银赌气,才让她跑到外头猎中你这个男人,不过你也真好骗,小银使点计谋你就乖乖上当娶了她,用点苦肉计就能把你骗离朴湘村。”
“猎中?骗我?”沐青听得一头雾水。
钱家小姐发出好大一声惊咦,“奇怪,难道你不知道吗?小银是看中你听话的呆脑袋,才选中你当她相公,这才设计让你娶她,不然你真以为随随便便碰一下脚呀手呀,女人就得嫁给男人了吗?真是好骗哟!”
“小姐--”银紫恼怒地一叫。
“紫紫,她说的是真的吗?妳故意设计我让我娶妳?妳在朴湘村受伤也是妳故意弄的?”
银紫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是件小事,她不明白沐哥哥怎么会这么计较?
“是妳自己说夫妻间不能有秘密,妳为什么不老实告诉我?这表示妳还有欺骗我什么吗?”沐青脸色一凛,放开她的手,旋身就走。
银紫见状,当然急急追了出去。
钱家小姐则是笑得开心,吵呀吵,她就是故意让这两人吵架,最好沐青气得滚出钱府去吧!
沐青一回房,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银紫则是在旁不断比手画脚解释,可他完全不理她。
“沐哥哥,你听我说……”
取来方布,他的随身物品不多,很快便收拾好,尔后,他顺手抓了几件女装。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将小方格里的银票全塞进包袱里带走。
“我是真心的要和沐哥哥在一起……”
最后,他大手一捞,将床上的小银子捞入掌中,小银子眨着睡眼蒙眬的红眼珠,看着男主人一眼,继续安稳睡着。
“沐哥哥……”
沐青直直往外走,银紫一个劲儿地猛追。
小姐没交代,一路上也没人拦住他俩,这两人一个快步往前走,一个赶忙后追,一前一后走出钱府大门。
崩计有段距离后,沐青终于停下脚步,银紫气还没喘完,冷不防就被沐青旋过身来抱住。
“沐哥哥,你不生气了?”他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我从来没生过妳的气。”他还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呆而让紫紫挑中他。
“可是你……”
“妳回头瞧瞧。”他挪挪下颚。
回头?
银紫困惑地看着远远那钱府大门,忽地,小嘴惊讶地张开。
他们竟然就这样出了钱府?
“妳家小姐只顾气我,最希望的就是我被气走,我顺着她的意,她乐得开心,定然不会交代要人拦住我,自然也忘了要人把跟着我后头追的妳给挡下。”
银紫眨眨眼,盯着眼前男人好一会儿道:“沐哥哥,你变奸诈了。”
这样不好,以后就不好让她拐了。只是,想到小姐事后七窍生烟的模样,银紫忍不住笑出声。
噢!小姐铁定会气死。
“紫紫,妳不会怪我用这种方法把妳带离钱府吧?妳跟着我,如同妳家小姐听说,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如在钱府……”
她吻上他的唇,堵住他的声音。
“沐哥哥,我还是一句话,只要有你就够了。”
况且,光她这一身行头,所变卖的银两就够他们一生用的,她可是块活生生的大银子呢!
“我也是,好吧!那妳现在想想,我们第一站要去哪玩?”沐青抚了抚她的发,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开始实现她的梦想。
“那莫月山庄……”
“我已同爹讲过,交由修弟管理就行了,我对他有信心,”说到此,沐青突然拧了眉,“怎么办?我对不起修弟,我只顾带妳离开,却忘了叫醒他一块儿走。”他这个见妻忘弟的大哥,居然把兄弟留在钱府的某张床上昏睡。
“放心,他是个大人了,只要不被小姐刁难,我想他会照顾自己。”银紫眼底闪过一道光。
嘿嘿!
也许,留莫修在钱府是件好事,虽然她离开了,莫修小气的个性却可以替她管管小姐的散金恶习。
“走吧走吧!沐哥哥,我已经等不及要好好玩一场了,我们去苏州、扬州,去看看山岳也好,白天我们就乘船骑马,看尽世上有趣的地方,晚上呀!嘻嘻!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研究研究那些有意思的书,有好多图示我都很好奇呢!”她掩嘴偷笑。
尽避笑吧!沐青挑眉看着他娘子。
那鬼东西早在莫月山庄他就叫人扔了,他相信自己的亲力亲为很快便会让他娘子忘了那种东西。
许多年后,钱府多了位身体很差的姑爷,常听闻他动不动就晕倒在地,钱府小姐为了夫君身体着想,开始收敛起散全的本性。而替银紫代嫁的金梓,据闻她与李将军,这一柔一刚,一怕死一勇猛,倒成了互补,彼此还看对了眼,李将军甚至为了她请求撤回驻派边疆的军令,自此在京城将军府陪着他的将军夫人。
至于那对从南玩到北的夫妻,最后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回常山找沐青的师父,从此定居在那儿,偶尔下山去闹闹亲朋好友,这样的日子他们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尾声之谁比较呆
木头是开窍了没错,但也仅是稍稍顿悟,明白心之所向而已,木头的本性还是不会改,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让银紫又气又叫。
银紫已经认命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木头就只好随木头吧!
晴空高照下,三道不知道在绿荫下忙什么的身影,让出来寻找他们的银紫好生困惑。
一张木桌让他们给搬了出来,木桌上摆满了……文房四宝?
眼一瞇,待她察觉她夫君和一双儿女正在做什么丰功伟业后,立即扯开嗓门大吼。
“沐哥哥!你到庭在做什么?”
成亲十年,她喊沐哥哥喊惯了,自然也就没计较到底是莫青还是沐青。
当事人一脸沾墨,与站在身旁的男孩女孩一同自一团宣纸中抬起头来。
“我在教小风和小芸习字呀!”
习字?!习个头啦!
银紫火大地抽起那迭纸来,翻过面来心疼地又拍又抚。
“我教了沐哥哥你十午,你真正学会的不过就只有你、我和孩子们的名字,你要教他们什么字!”
习字不是不好,不好的是,她的相公拿出了什么纸来练字!
瞪着手中让他翻过面来当回收练习用的纸张,银紫实在很难平息胸口的怒火。
这些……都是她写给他的情话耶!
十年来的殷勤教学,她不过是希望她相公学会这些诗词,写来回赠给她或在她耳边说说也好,结果咧!她一次次的解释全是徒劳无功,她的相公还是蠢得永远记不住这些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