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居然遇见一年不见的七叔公,辈分虽称七叔公,其实只是个大她六岁的男人,他在台北自己创业十年,有点小成绩,这次趁着周末回乡来探望亲戚,今天一早正准备回台北。
这么巧的事都让她撞上,不就表明了连老天爷都赞同她今天可以出门吗?自然,她毫不犹豫搭上便车,顺便指挥一下司机,请他载她到达目的地。
“妳不说一声就偷偷溜出来,不怕大师兄会生气、会担心吗?”
“他早知道我想参加同学会,有什么好担心。”任盈盈吃着自己的甜点,一副无所谓,不过她少讲一句,她没有跟他说同学会的地点在哪里。
时间渐渐流逝,餐厅门上垂挂的风铃,响了又响。
就在任盈盈和好友天南地北的聊时,有个夹带怒气的影子从后逼近她。
“有时间管别人,还不如管管妳自己吧!”
咦?这声音好耳熟。
任盈盈连头都还没抬起,一只胳臂就教巨掌抓住,她只瞥见陈宜静错愕的表情,下一刻,自己就让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拖出了餐厅。
她好不容易回神,发现自己离餐厅有了一段距离,而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仍抓着她的臂膀直直往前冲,没有停下的意愿。
“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只稍一眼瞄去,任盈盈自动止住发问的声音。青筋浮现的额角,显现他正处于愤怒状态。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任盈盈非常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做个配合的哑巴。
假日的台北市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闲逛人群,似乎很难找到一处适合说话的地点,任盈盈默默跟着令武中走,从大路到小路,小路变小巷,最后拐近偏僻巷子里。
任盈盈早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原以为他会叱声骂她,却没想到,等了半天的结果,竟是让他用力扯入怀里紧搂着。
饼猛的力道让她撞上了结实的胸膛,她没工夫理会自己发疼的鼻子,只是担心他异常的举止,任盈盈轻轻唤了声,“武?”
“该死的,妳别再吓我了!”他扎扎实实搂着她。
吓他?没那么严重吧!
“武,我不过是参加同学会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拍拍他的肩膀,用轻松的语调安抚道。
唉唉!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像个妈妈,三天两头都得安抚他的情绪。
“还说,妳差点把我吓死了。”担心远远超过了生气,他仍无法骂她。
身心受到惊吓的男人,把脸埋进她的颈问,直到现在,他仍不能忘怀一个上午揪心揪肺的难受,如果不是她的手机忘了带出门,如果不是他依手机遗留的通讯纪录,找到旧同学问地点,他怎么找得到她。
任盈盈纵然满月复疑问,可此时抱着她的男人彷佛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哪还问得出什么话,继续轻抚着他的头,扮演妈妈角色。
“乖,别怕,我在这里。”
“我好担心妳。”
“乖,别担心,我没事。”
“我好怕会失去妳。”
“好好好,你乖,你听话,我就留在你身边。”看吧!她这妈妈扮演得多称职。
终于察觉到她怪异的口气,令武中抬头揽眉盯着她瞧。“盈盈,妳在说什么?”
她朝他放松的下巴一啄。
“努力在安抚你呀!”好言好语说完,任盈盈突然正起色,“说吧!你们这几天究竟在瞒我什么事?”
她不是笨蛋,不理会不代表她感受不到近日来道馆里飘荡的紧张气息,她抱着耐心等人主动跟她说明,偏偏就是无人愿意开尊口,那好,就别管她执意要溜出去。
立场瞬间颠倒过来,理当生气的令武中成了做错事的一方。
“盈盈,我们不是故意瞒妳。”瞧见她略微发怒的眸子,“好,我说,妳别生气,道馆最近收到几封勒索信件,要我把江湖收起来,如果我不理会,就要我小心身边的人。”
“你担心我会遭到危险,所以禁止我外出。”
注视着不知为何而怒的娇容,令武中赶紧解释,“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不能想象自己能不能忍受第二次,对不起,盈盈,我不告诉妳是不想让妳担心。”
她板起脸来,“令武中,你让我很生气。”
“盈盈。”他慌了手脚。
她勾低他的头,让对方看见自己眼底的火焰。“你们每个都这样,都自认是为我好,就什么事都瞒着我,你们有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知道,擅自做了决定,最后再来跟我说声抱歉,要是我就这么被瞒下去,永远不知道你对我用情之深,那我们就成了两条并行线也无所谓啰!又或者我莫名其妙被人抓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被打了一顿你会很开心?”见到预料中慌张惨白的脸孔,她放开他,头一撇。
“算了,反正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么没用,柔弱地需要人保护,随便你们了,你们爱用那种自以为是的对我好,我也无所谓了。”
就在他急着想解释的时候,任盈盈又突然紧紧抱着他,把头搁在他的心窝处。
“可是,明明你们这么做让我很不舒服,我却一点都生气不起来个。谁教你们是我的家人、朋友,和爱我的男人哪!”末了,她故意在某人狂跳的心脏前磨蹭了下脸蛋,才仰头,绽出一朵笑花。
令武中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她气愤的口气让他害怕,无谓的模样又让他揪心,而现在,却又露出这么甜蜜的容颜冲着他笑。
好半晌,他才从那顽皮的眼神里知道自己被耍了,气恼地把笑得很开心的女人抓来狠狠吻一顿。
“妳故意的!”他哑着声对她抗议。
任盈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喘着息,用手指掐了掐结实的肌肉,对他的报复颇不满。
“谁教你有事瞒着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你的所有事我都要参与,出了问题我要和你一起解决,除非,你不希望我和你站在同一线,你还把我当外人看。”她的表情相当认真,眼中释出想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不,妳不是外人。”他承诺着,忍不住又在她脸上洒下热吻。“以后我不会瞒妳任何事,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的盈盈,总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又多爱了一分。
怕他热情过头,任盈盈毫不客气抓起他的头,躲避那张嘟起来的嘴。
“有眉目吗?知道是谁放出恐吓?”
似乎为偷不到香而不悦,他嘴一努道:“林霖馆。”
她有印象了,就是那天来捣乱的那帮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几天,我们四处打听,知道林霖馆暗中和黑帮勾结,有黑道势力在背后撑腰,难怪他们敢仗着空有其表的武馆为所欲为。大概觉得我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才找上我开刀,当然,如果我听话退出,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但是以后类似的情况一定还会发生,会有更多的人遭到他们的威胁。”
“你打算怎么应付。”她知道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私下搜集了下少证据,道馆装设的录像机,已经录下他们偷偷派人来剪断电线和破坏水管的影像,当然,我还有他们暗中和黑道交易毒品的相片。忘了跟妳说,最近道馆多收了个弟子,记得上回与妳一块跌落洞里的少年吗?他是个喜爱摄影的孩子,常常傍晚到户外取景,就这么巧,让他拍到了一些不能见人的照片,这些证据我打算交给警方,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