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武中是傻了,不过是高兴的傻了。
一颗心飞跃起来,她嘴里明明说不在意他的离开,可是她仍惦记着他,这表示……表示她还喜欢他不是吗?
哦~~天呀!她知道他多喜爱她生气的模样吗?
越骂越来劲,任盈盈索性把怨气一股子全发出,愤怒往他胸前一指,“结果你呢!你给了我什么答案?什么都没有,不解释你为什么离开,不解释你为什么又回来找我,甚至不解释你到底对我还存有什么感觉!”
不知哪来的灵光一闪,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怒目切齿又跳脚的小女人。
他明明都有解释,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盈盈……”
她朝他一吼,“闭嘴!”一口气连骂那么多话,她确实有些喘了,大大喘了息,她又继续道:“你为谁回来,为谁改变,又为什么想要我嫁给你,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我告诉你,本小姐一点也不喜欢玩我猜猜猜的游戏,要嘛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找我,别再那么暧昧对我露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不是的,盈盈,妳听我说……”
“给我闭嘴,我有准你开口吗?”
积怨已久呀!任盈盈完全不给他机会解释,令武中被堵了几次口后,也就乖乖让她抒发情绪。
不过老实讲,他的表情像是听得很爽、很愉快呢!
除了几个误会他要查清楚原因外,他已经当这些怒话是她对自己的情话了,他作梦也想不到,这女人心里是这么喜欢他。
足足独“唱”了十几分钟后,任盈盈终于口干了,决定休战。
“累了吗?渴不渴,我帮妳买饮料?”
谄媚的笑容令她觉得刺眼,吐完心事后,她显得不自在,扳开腰际上的十根指头,耍着小孩脾气,“我要回道馆去见阿行,你要是再不准,我就自己回任宝堂去,谁理你。”
虽轻易拨开一只厚掌,不料它却往上擒住自己的下颚,将她的脸托起,接着一个密实的吻就这么印上她的唇。
“我爱妳。”
用说的虽然别扭,但如果能拥有她,要他开口说多少遍都可以。
“所以回来找妳,所以不想让妳回任家,所以不想失去妳,这个答案可以让妳息怒吗?我没说,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妳不也一样,明明喜欢我却从来都不说,让我自己猜测妳的心意,我可是比喜欢还高一阶的感觉耶!当然更不好开口啦!”一直以来,他只用写的告诉她。
“走开啦!我要回去了。”推开他,她掉头就走,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唇角上扬的欣喜表情。
“盈盈。”他的笑容带着浅显易见的柔情,“不是那个方向。”
“哦!”任盈盈顿了步,垂首从他面前晃向另一端,心里则是呕得半死。
“盈盈,是后面。”
她听见明显的笑意,该死!
第八章
任我行来江湖道馆,目的很简单,其实只想看一看他那寄人篱下的姊姊过得好不好,顺便替她送来手机,免得她的朋友找不到她。
小和式房里,此刻坐着三个人。
“对不起,我们道馆里没有多余的空房,时间已经很晚,你有什么话要对盈盈说就快说,说完请离开。”
“『令狐』大哥,你挡在我和我姊中间,要我们怎么讲话呀!”任我行语带嘲笑道。
想不到有个人能对他姊姊如此死心塌地,六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难怪娘亲大人已经倒向他。
“这样的距离就够了,你别想再靠近盈盈一步,不对,你连我都不准靠近,要说什么话坐在那边说就好。”
令武中那张惧怕被暗算的神情,逗得任我行哈哈大笑。
“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下手,当初是父命难为,而且你又害得我姊那么惨,我当然也是一肚子气,自然……”
“阿行,你和老爸做了什么?”
察觉说溜嘴的任我行,在姊姊的疑问下,像个蚌壳闭上嘴猛摇头。
“他们不让我见妳。”令武中揽住她,从她眼眸中瞧见了困惑及恼火,脑袋一转,他知道所有原因出在哪里。
敝不得两人重逢时,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生气,原来这些人把事情全隐瞒住。
瞒着他去找她、想见她,却一次次都被阻挡在外。
“阿行,武说的话是真的吗?他来找过我,你们不让他见我,甚至也不告诉我?”
冷冷的语调让任我行瑟缩一下,“那个……是老爹的主意。”
这下子不承认都不行了,不过,说什么也要把责任推给别人,任我行捏了自己大腿,做出可怜貌。对不起了,亲爱的老爹。
“老爹的固执姊妳又不是不知道,他气令狐大哥害妳受了重伤,当众把令狐大哥揍了一顿,没想到老爹都一把老骨头,打起人的力道让我和老娘看得都心惊胆战,是老爹下令不准他见妳,我和老娘都爱莫能助,他来一天,我们就挡一天,来两天,就挡两天,他想硬闯,我就只好对他出手了。”
任盈盈晶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换上一抹柔光,与令武中对望。“你不会是因为失败太多次,所以干脆放弃我,趁我人都没醒就离开了?”
他晃头,“不是。”
大掌撩开刘海,那儿有个浅浅伤疤,像个永远抹下去的记号,提醒着他当天发生的事,每见一次,令武中仍是心有余悸。
“任伯父教训的对,都是我太自恃甚高,又莽撞自大,从不衡量后果,才让别人用伤害妳来报复我,如果我一直是这个调子,难保妳不会再受到伤害,这不是我要的未来,我告诉自己,绝对要改去任性冲动的个性,而且,还要成为一个不是靠动手打人过下半辈子的男人,我要有能力照顾妳,在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之前,我没有资格见妳。”
任盈盈两手覆住在她额际游走的厚掌,将感动藉由掌心上的温暖传给他,瞅着他,她半开玩笑道:“看来我那时候真的伤得很惨,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认真想上进。”
想她以前怎么劝他都没用,原来“身教”果然比“言教”好呀!
老实说,她这个当事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记得的就是额头一阵剧痛,张眼后人就躺在医院,家人总是轻描淡写她的伤势,不过她心知肚明,如果只是皮外伤,她怎么可能昏睡三天三夜?
“何止惨,姊呀!妳被铁棒敲得头破了好大一个洞,脑部重创又失血过多,医生也说了,如果妳昏迷二天都不醒来,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他说的全是事实。“而且,妳晓得妳浑身上下有多少瘀青吗?好在有老爸的独门药膏,能尽快疏散瘀血,要不然……”
“阿行,够了!”
任盈盈出声制止,因为原本抱着她的手臂突然一勒,他的脸上因重温往事渗出冷汗,贴着她的身体明显微颤着,她心一拧,因为他看起来害怕极了。
“姊,我还没说完耶!”
“闭嘴!你没看见你已经吓到武了吗?”
任我行挤了挤鼻子,一脸不可思议,他吓到那个一举就可以让好几个人躺平的令武中?
“没事了,武,回神吧!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
她语调轻快,拍拍那张苍白的方脸,没料到令武中猝然狠狠把她拥抱住。
“问题是,我根本忘不了那天的事情,我冲进去,只看到奄奄一息的妳倒在地上,额头沾满血,我真怕要是晚了一步,是不是就会失去妳。”
她不吭声,任他倏紧的五指抓疼了她。
“妳弟弟说得没有错,妳差点就成了植物人,这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妳家人不让我见妳,我一点怨尤都没有,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