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关心你难道都不行吗?谁教你一年才打三通电话来,每次只讲几句话就说什么电话费太贵,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害我只能去问魏妈妈,才知道你在那边的状况。”
她的语气像在抱怨,魏尔卓的黑瞳中压抑着一丝丝欣喜。
“我以为妳不想接到我的电话。”
“谁说的?!”
这句话月兑口而出,他唇畔的笑让她好不自在,好像自己有多喜欢接到他的电话一样。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因为想听见你的声音,纯粹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
脸上的笑痕加深,什么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见识到了。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等待!所以他得尽快达成目标,快了快了,再两个……
突然,黄碧芬的包包里传来哔哔声。
表示在李骏人办公室的套房里,接收到声音。
“芬芬,那是……”
黄碧芬要他先别说话,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扩音器的东西,按下一个发亮的按钮。
“……时间有变,改成星期五晚上,杜沙娜要见到东西……”
尖尖细细的声音从扩音孔传来,一来是接收的关系声音会有点沙沙的,二来这个声音经过变声,让人听不出是男是女。
接下来就听见“嘟”一声,像是有人按了什么键,黄碧芬猜测是李骏人关上语音留言钮,然后就听见电话被拿起的声音,接着,李骏人的声音清楚传来。
“小李,星期五晚上我要自己开车,对,你把车开来公司就好……”
出乎意料这么容易就得到线索,黄碧芬对上魏尔卓略显不安的眼神,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见到杜沙娜这个女人,再拍张照片,她的案子就结束了。
第六章
她似乎想得太完美了。
环视周边的荒凉景象,一颗心越往下沉。
约人碰面,有必要约在荒山野地里吗?
从市区跟踪李骏人的车子一个多小时,中间车子曾驶入一幢大厦的停车场,约莫十分钟后,李骏人又驾着车出来,而且开始朝小路开去。他们跟着跟着,就开进这个陌生的山区。
“阿卓,他究竟要开到哪里去?”
“说不定他已经发现我们在跟踪他,所以才一直在这附近打转,带我们绕圈圈。”
在大马路上跟踪还OK,但一进入这杳无人迹,只有一条路通往前方的小山区,即使关了车头大灯,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才这样想,前方那抹煞车红光突然一亮。
“阿卓!”
“我知道。”他赶紧熄火。
接着,从李骏人车子的驾驶座走出一条人影,然后,那道身影开了后座门,似乎搀扶着某人下车。黄碧芬见状,和魏尔卓使了个眼神,两人极为小心的也下了车。
“奇怪,刚刚不见他的车子里还有其它人,怎么现在又出现个人?”似乎还颇不舒服地让李骏人搀扶着走。
“可能是躺在后座,我们没看见,那应该是个女人。”魏尔卓从那人的身形和一头长发来判断。
“那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杜沙娜?喂,你又回车上做什么?他们在移动了,我们得跟上去。”
话才落下,一件外套突然罩在她穿着短袖的身上。
“野外蚊子多,披上吧!”
黄碧芬傻傻地看着继续往前走的男人,连忙举起脚步跟上。
“你回车上就是为了拿外套给我?”
“妳以前最讨厌被蚊子咬了,每次都痒得哇哇大叫,老是抓破皮肤,弄得红红一块。”
“你还记得这种小事呀!”她偷偷觑他一眼。
不看没事,看了才知道他也在看她!
“妳的事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快穿上吧!山区的气温比较低,气象报告说晚上会变天,还有可能下起豪雨,我不想妳着凉。”
因为他专注的凝视,她的脸颊微微发热,红晕从双颊蔓延到颈部,她发现她移不开眼了,那双深邃黑瞳里有某种情感正吸引着她。
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呢?
“芬芬,妳忘了一件事。”低沉的嗓音像压抑着某种情绪。
“什么事?”
魏尔卓用力吸了口气,手指比比前方,“妳忘了李骏人,他在前面右拐就不见了。”不用月圆,她这种眼神就够他化成一匹狼,如果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真想把她拥进怀里。
“什么!”
她惊呼一声,连忙把视线调回前方,一手拉着魏尔卓,小跑步地往前跑去。
懊死,她怎么又忘了公事!
荒凉的山脚下,除了风声、虫鸣,就是踩踏草地的窸窣声,小柏油路上的路灯和微弱的月光隐约让人可以看见路,但远距离的景物就显得模糊了。
走了一段路,两人经过李骏人的车边,从这个位置可以见到左前方约两百公尺处,有一间像用砖瓦堆砌成的小房舍,屋内还亮着光。
“我走前面。”
他牵起她的手,以保护者的姿态让她跟在身后,两人小心地朝微露灯光的屋舍前进。
这里的杂草似乎比他们停车地方的杂草还高了一倍,茂密的程度像是不常有人走过,为什么一个堂堂企业家会和情妇相约在此?
握她手的厚掌紧了下,魏尔卓心里有些不安,一切似乎太异于常理了。
两人来到距离红砖小屋几公尺远的地方。
“怎么了?阿卓!你为什么停下来?”尽避有多年的调查经验,但第一次在荒山野地里跟踪人,四周黑暗沉静的氛围令她有些害怕。
“嘘。”
他竖起耳,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鸣笛声,然后是几声异样的粗喘声加杂乱的奔跑声,顿时心里掠过一个不妙的感觉。
“阿卓……”
黄碧芬一开口,魏尔卓就抓着她的手急速转身,大喊,“跑,快点跑!”
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事,她就让人猛力拉着跑。
“阿卓!”她一回头,猛然抽口气。“天呀!牠们从哪来的呀?”
三只极具攻击性的黑色獒犬,一只只龇牙咧嘴的从屋舍前的院子里跑出来,牠们就像受过训练一样,对入侵者有着莫大的敌意。
两人拚命往回跑,那三只恶犬也努力的追,但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眼看一只獒犬就要咬到她的小腿时,魏尔卓突然一个旋身,用脚踢开白牙的攻击。
獒犬哀鸣了两声,滚到一边的草丛堆。
另一只不甘示弱,血盆大口一张,还没来得及咬到目标物,就让人一拳打落。
解决第二只狗的魏尔卓,拉了黄碧芬继续跑。
第三只狗很快追上他们,牠的体型比之前两只大许多,似乎知道自己的同伴方才遭人回击,牠凶猛地一跳,扑向频频回头的黄碧芬。
她吓得尖叫,“阿卓!”然后急忙闭上眼。
靶到一股强大的拉力把自己扯入一个臂弯中,紧接着獒犬嘶吼一声,她听见男人的闷哼声,瞬间,心脏几乎停住跳动。
她睁开眼,见到魏尔卓强忍痛苦的脸色,和那只正死咬着他肩臂不放的獒犬。
“阿卓!”
她扭动身子,可拥着她的男人即使疼得半死,也不让她挣月兑他的环抱,他咬着牙道:“别动,妳一跑,后面那两只就会追过来咬妳,除非猎物受擒,否则牠们不会停止攻击我们。”
他读过这类的书籍,这些獒犬是靠鸣笛控制,攻击会移动的物体。
“可是,你的肩膀在流血……不行,阿卓,你放开我!”
她吓得哭了出来,拚命用手打那只獒犬的头,但受过训练的狗儿除非接受指令,不然绝不松口,任她怎么打都没用。
肩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曲了右膝,尽避站不住脚,他却始终不肯松开手,紧紧抱着和他一起蹲的女人,准备用自己的背替她挡住另外两只狗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