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碧芬,我们今天要走前门还后门回家?”
前三天走学校后门,结果还是被那个男生逮着,不晓得今天碧芬会选择哪条出口?
其实这么多月来,她们没有一次成功月兑逃,今天,她仍相信碧芬会被他逮着。
黄碧芬一双月眉拧得紧,“还是后门好了。”
“妳不觉得每天这样躲躲躲很累吗?我看他人也挺好的,下雨天帮妳撑伞、抢着帮妳提东西、天气冷了帮妳买热包子,见妳绷着脸,还会说笑话逗妳……妳何不大大方方和他一起回家,反正你们是邻居,就当顺路。”
敖加一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个优质男生喜欢她,就不知碧芬为何那么死脑筋,老躲着人家。
“妳不懂。”
“是是,我不懂。”女同学朝教室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只知道他叫魏尔卓,从小苞妳一起长大,双方父母又是好朋友,人家对妳好,妳却很讨厌他。”
“我才不要他对我好呢!”书包挂在肩上,黄碧芬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这就是她最讨厌他的地方,老装着一副对她极好的模样,让人误会他们是一对,她才不要和他当男女朋友呢!
小学、国中,她都免不了和他同一所学校的命运,常让人笑话她身后有一个跟屁虫,就这么糊里胡涂让人凑成一对,这已经够教她恼火了,偏偏那家伙居然见人就说她是他的新娘子,害她想解释也没人相信。
最可恶的是,她只要和其它男孩子说说笑笑被他看见,他就会冲上前来敲人家的头,到最后,没有一个男孩子敢和她说话聊天。
斑中,好不容易她考进女校,以为自己可以摆月兑那个讨厌鬼,谁知那家伙从她第一天放学起就等在校门口,甚至在全校师生面前对她又搂又抱,让她遭到不少侧目。
“妳不知道他有多离谱,我每晚睡前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天天见到他已经够烦了,睡觉前还要受到他声音的荼毒,我能不气吗?”只要她不接,那个臭家伙就会向她妈妈告状,然后她就会被骂到臭头。
“不会耶!我觉得好浪漫!要是我有这种每晚都会打电话给我说情话的男朋友,我一定会高兴死。”
“错!第一,我不是他女朋友;第二,他打来才不是说情话。”像个录音机一样,每晚重复说些老掉牙的话,烦都烦死了。
“他到底说什么?”
“晚上不要熬夜,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明天学校要带的东西记得准备好……”偏头想了想,黄碧芬不满地继续道:“如果我明天要考试,他就会问书念好没、有没有哪里不懂,他可以教我;有家政课时,他就会问我明天做什么,如果有做吃的东西要小心火炉;有体育课时,他就会要求我运动前一定要先做热身操,不然会抽筋,反正就是这一类的话,啊!最后一句,明天见!”
天呀!女同学捂着额头哀嚎。
这种关心的话语更甚情话呀!有时候她真想敲开黄碧芬那颗固执的脑袋瓜看看。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妳,不然怎么那么关心妳。”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妳又错了!”黄碧芬大力反驳。
“我哪里说错了?”
“我们只是朋友,他会这样对我,只是顺从他父母和我父母的期望而已。”
见好友一脸茫然,黄碧芬索性把魏尔卓和她的关系说个清楚明白。
“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本来,我们应该可以平安无事的过下去,谁知道在我十岁那年……”
那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是个晴朗的周末,两家人见天气好,于是搬了小凳、小桌,到有搭棚的顶楼喝起下午茶。
错误就发生在那天下午,她和魏尔卓像平常一样在一旁玩耍。
玩到一半,他却突然跑了开,一会儿回来,居然拿着一根竹扫帚在她面前当起马来骑,还兜着她身边转圈圈,她看着他好笑的动作,又是拍手又是哈哈大笑。
乐极生悲就是如此吧!
扫帚拐了他的右脚一下,魏尔卓扑向她,两个小孩顿时跌在一起,围观的大人纷纷紧张的冲向前,察看两人有没有受伤。
事情怎么发生的,她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头好痛,有东西撞到她的头,鼻子也好痛,有东西压到她的鼻子,就连嘴唇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然后,她便听到一群人的尖叫声。
说什么她的初吻已经献给魏尔卓,所以魏尔卓要负责,而她一定要当魏尔卓的新娘子等等。拜托,他们那时候才几岁呀!而且,这哪算她的初吻,根本是个意外!
可惜两家人才不这么想,依旧夸大其词的严重声明,说他们两情相悦,如果魏尔卓不娶她,她会变成没人要的女生,因为,他亲了她。
包可怕的是,魏尔卓从那天起,就像被洗脑般,认定她就是他未来的老婆,成天缠着她不放。后来她才明白,两家人早就对他们有企图,那次的初吻事件正好找了个借口,把她和魏尔卓凑成一对。
这就是她悲惨生活的开始,自此后,她身边就多了一个自认为喜欢她到非卿不娶的黏人精。
“妳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躲着他的原因了吧?”解释完,黄碧芬大大叹了口气。
亏他还是公认的资优生,怎么脑袋瓜里装浆糊吗?居然真听信家人的话,就此立定她是他唯一追求的目标。
“妳……妳可以跟他说清楚呀!你们都这么大了,他也该知道那是笑话一场,不用当真。”
闻言,黄碧芬又有气了。
“妳以为我没说过吗?我早就和他谈清楚不只一百次了,谁知道那家伙既固执又八股得很,非常坚持他对我的喜欢。”
就跟妳一样,固执得不接受人家!好友心里这样想着。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妳呢!”
“不可能!”黄碧芬斩钉截铁的说着,此时两人已走出校门口。“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对象。”
“可是妳这样一直躲着人家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很快就有自由日子过了。”
一扫阴霾,黄碧芬露出向日葵般的灿烂笑容,水汪汪的圆眼,因高兴而笑成弯月,她比了个万岁的手势。
“妳有什么办法?”
太过开心的结果,就是没注意到问句声怎么从女声变成低低的男音,黄碧芬继续开口:“他是难得一见的资优宝宝,未来铁定前进外县市的一流大学念书,而我的这颗普通脑袋,只想考进离家近的东大就好。妳想想,将来我们分处两地,他哪有机会再来缠我呢!”
“原来妳想念东大呀!”
“是……”
“呀”字还没说出口,黄碧芬便让突然贴近眼前的刺猬头给吓得心跳漏一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笨哪!她居然忘了防他会突然出现,而把自己的计划抖出来,天呀!
“我怎么会在这里?亲爱的芬芬妹妹,妳忘了我每天都会来接妳回家,和妳共享晚餐吗?”
年轻脸庞上的五官十分帅气,挺直好看的鼻梁和有型的嘴唇让人第一眼就会对他有好感,那颗超短的刺猬头,更突显帅气又阳刚的气质,无疑地,他是个吸引异性的发光体,只是他眼底永远只有一个人。
悠闲靠着墙,身着台中一中制服的魏尔卓,一双修长双腿帅气地交叉站着,深邃黑瞳直勾勾盯着某人看,俊逸的脸上净是笑意。
“我说过不要叫我芬芬妹妹!”那是小时候他唤她的昵称,现在越听越讨厌。
抓着好友的手臂,黄碧芬转身想跑,一条手臂突如其来的横挡在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