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静,妳怎这么清楚他的事情?”
“昨天同学会他有来,可惜妳先跑了,如果看到他脸上的失望表情,就知道他是喜欢妳的;不对,妳如果在的话,他就不会有那种表情了。”
姚君佩一脸不信,大力晃着头,严灏怎么会喜欢上她?
低头找寻自己的叉子,这才发现掉到地上了,她一弯腰,连带着把桌巾扯了下来,桌上的刀子、汤匙跟着纷纷落地。
“宜静,妳说时间历练会让人改变,那……我有改变过吗?”没由来地,姚君佩突然发此一问。
两人看着一桌的狼狈,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好像……没有!”
所以说,她没变,那条件愈来愈优的严灏怎么会看上她嘛!
和陈宜静道再见,姚君佩想起该打电话给他,急忙掏出手机,可……居然给她没电了!
姚君佩耸耸肩,是手机自己没电,他又没叫她背下他的电话,所以是老天决定她不用打给他的,跟她无关哟!
替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姚君佩挥去他的交代。
夜半一点整,她家那个破烂电铃声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响个不停,终于将熟睡的人唤起来。
“是谁呀!”这么晚了猛按她家电铃。
摇摇晃晃走到门边,还来不及询问谁在门外,就听见一阵比铃声更可怕的拍打声,那扇看似不牢固的门板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姚君佩!妳快给我开门,我知道妳在里面!”
这爆吼的声音好熟悉呀!
猛然抽口气,她知道门外那只乱喷火暴龙是谁了,光看门被震晃的程度就知道那人有多生气了,她才不要开门呢!
“妳不开门,我就撞门进去,听见没有!”
这……这怎么成?那扇破烂门让他一撞,下场铁定很惨,她可不想过着家里无大门的日子。
毕竟这是幢年久失修的破公寓,隔音本来就不好,严灏的喧闹已引起周边邻居的骚动,她听见楼下邻居上来一探究竟的说话声。
迫于无奈,她只得打开门让严灏进入。
严滪拖了个笨重的行李箱,一脸杀气的走进她家,当着看热闹邻居的面,狠狠把门甩上。
“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她退到了墙脚边,心里默念:她是主人,他是客人,所以,不要怕。
行李箱让人“砰”一声放下,姚君佩原本提起的胆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直接跳离他有五步之远,连头也不敢抬。
她怯怯的开口,“严灏……你到底来干什么?”
暴龙终于开口,声音一如她所想,充满了愤怒。“我不是要妳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打?打妳的手机也找不到妳,害我担心得半死,不知道妳上了哪去,妳为什不开机?”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姚君佩有些明白,她鼓起勇气,替自己做小小的解释。“我……我的手机没电了?”
他用力瞪她好久,然后丢下一句,“明天妳的工作就是把我的电话号码默写一百遍!”
才想抗议,姚君佩突然注意到他还穿着如白天所见的深蓝色西装服,还有他脚边那个贴了航空公司的行李箱,他该不会一整晚都在等她的电话,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吧!
“严灏,就算我忘了通知你,都这么晚了,你也用不着特地跑到我家来生气吧?还有你那行李……是怎么回事呀!”张着困惑的眸子,她满是不解?
大剌剌的往小沙发上一坐,他回答,“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随身衣物。”
“哦!”她又偷瞄一下那箱行李。
夜半三更,他带着全身家当到她家来做什么?
“我昨天才刚下飞机,现在没有地方住。”
“不会吧?公司没帮你订饭店吗?你是总经理耶!谁敢让你睡马路?”
“是没人赶,但我把饭店的房间给退掉了。”
姚君佩哑口无言了,这家伙没事把房间退了要睡哪?
严灏一双黑瞳在环视这十坪不到的小房间后,染上浓浓的不悦,她就住在这里?这间顶楼加盖的破房子里?
楼梯间的扶手生锈的生锈、断裂的断裂;一楼大门更是破烂的一脚可以踹开,屋内墙壁龟裂;所谓的客厅只用两支日光灯管照亮的小空间,这里每一件家具都破烂的随时可以寿终正寝。
到底是哪个浑蛋跟他说她应该住得不错?他非砸了那家征信社的招牌不可!
从小小的沙发上起身,他长腿一跨,进入该是称为卧室的地方,幸好,里面是张双人床。
“严灏,你干嘛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等等!那是我的衣橱,你不要打开,严灏!”姚君佩想阻止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东西占领她的房间,可却全然无功,直到他把一只巴掌大的长颈鹿玩偶摆放在她床上后,她才终于明白,这家伙在做什么了。
“严灏,你该不会是要住在我这里吧?”以前他睡的床就摆着那只玩偶,她记得很清楚。
这是她反应最快的一次,但却没有换来他的奖赏,反倒被扔来不耐的一句话。
“又不是没一起住饼,有何不可?”
就这么一句话,彻彻底底堵死了她的抗议。
比起七年前,位在台中的小套房,最大的改变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
七年前是她无知,拖着他同居;七年后,他却化身为无赖,厚脸皮赖在她家,说要照顾生病的她,毫不客气的霸占她的床。
那个擅自使用她家浴室的男人,洗了个舒服的澡后,穿着睡衣大剌剌躺在她的床上,还说他很好心,有预留一半的床位给她。
在床边与他互相瞪视的结果,她那双疲惫又干涩的眼睛,先一步宣告投降。
一人睡一半,楚河汉界,这是他说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窝在他怀中,吓得她战战兢兢的扒开贴在她腰上的大手臂,再把让他遗忘在床边的长颈鹿塞进他的怀里,自己火速冲到厕所里抚平紧张。
打开水龙头,掬起冰凉的水拍在烫红的脸上,她竟就这么让他搂着睡,整张脸远埋在那滚烫的胸膛里?!
天呀!到底是谁主动这么做的?该不会是她睡着睡着,翻过身强抱住他吧!
拍打在脸上的水完全没有退烧的功用,镜子里那张圆圆的脸比方才还要绯红。
不可讳言,睡在他的怀里好舒服,他拥着她、她靠着他,身体是那么地契合,如果他们的关系不是这样,她多想就这么撒娇地赖在他身上,像一对恋人……
老天!她不能再想了,她的脸烫得要冒蒸气了。
喜欢他的怀抱是一回事,但现在他只是她的朋友兼上司,她不可以对他产生任何幻想。
叩叩!
她慌乱地盯着门板看,敲门声让她知道某人醒了。
“佩佩,我想上厕所,妳好了没?”
“还没!”她脸红成这德行能让他看到吗?当然,不行!
“可是我很急!妳先出来让我进去,我很快就还妳。”
“不行,起码再等二十分钟。”
“什么?”还要他……憋那么久!
“你去巷口那家早餐店解决好了,他们有公用厕所。”
严灏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女人居然要他到十分钟路程远的地方去找公共厕所去!不过,也没时间让他考虑了,因为半个小时后,如果他们不离开这里,他们就会迟到!
一早的慌乱,终于在车子抵达公司停车场时宣告摆月兑,车门一开,姚君佩拔腿就冲,完全不理会同车人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