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姚君佩开了门就飞快往外冲!
闲晃了大半个小时,她才鼓足勇气拎着一袋的卤味回家,打算用吃来消灭严灏的火气。
棒着铝门,她听见屋内传来女人的阵阵笑声,准备开锁的手一僵?
屋里有客人?
“哈哈哈,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好玩,我真羡慕你,有一对这么年轻有趣的养父母。”
“有机会带妳去见见他们,他们早就想看妳了呢!对了,青青,这包裹装的是妳上回想买的那本原文书,我替妳从国外订了一本。”
“我的天,谢谢你,你真好,还特地帮我买书,可是我已经请书店帮我……”
“那里的书怎么能跟我买的比咧!我一听妳说找不到,就赶紧上网在美国订了一本,然后请快递在最快的时间送来,早该在前几天就交给妳,谁知后来妳那里出了事……”
听到此,姚君佩移开贴上门的右耳,她已经知道这位女客是谁了。
心头涌起一股怪异的刺痛感,她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上回见到严灏和柳青青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像在嫉妒、不满……可人家本来就情投意合,她嫉妒什么?
里面又传来爽朗的男性笑声,姚君佩撇去心头哪股刺痛感,突然意识到她进去可能会妨碍到柳青青和严灏,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严灏他们的冲动决定。
这一晚,姚君佩一直躲在公寓外,直到看见柳青青从大门口离开,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家。
三天后,严灏和往常一样吹着口哨走回家。
一进屋,一室的黑暗和寂静让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即找了开关开灯。
房间还在,家具也没移位,可他就是觉得少了什么。穿过长廊,冲到卧房,目光在她的床、她的书桌上穿梭。
没有!
他拉开厨柜,冲进厕所。
什么都没有!
他的东西全都在,但属于姚君佩的东西统统不翼而飞了!
一股寒意瞬间冒了上来,那个女人该不会是故意用朋友来家里当作借口,骗他晚点回家,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搬出去吧?
他像疯了似的转身打算冲出去找人,却在桌上发现一个署名要给他的牛皮纸袋。
打开纸袋里的东西,从一堆掉落的纸屑中,他捡起一张完整的长条信纸和一个长颈鹿钥匙圈。
他读着信纸上的内容,倏地眼一瞇,眼里散着浓浓火气。
严灏:
当初我只是因贪图便宜的房租,又离学长家近,才强迫你和我假结婚,老实说,我真的厌倦了每次都要在房东面前和你假装感情有多好。
所以,我决定停止这个游戏,提早终止那份合约,你自由啦!而我也解月兑了,不用再担心害怕有人会发现我和你同居的事情。
我已经跟房东太太自首,也退了租,房东太太看在你是被我陷害的份上,不会与你计较,但你必须在年底前退租,而这个长颈鹿钥匙圈就送给你当作赔礼啰!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在教室里见面也不用跟我打招呼,免得被我朋友还有刘学长误会,而你又还得向柳青青解释,这多麻烦,好了,就这样啦!掰掰。
姚君佩笔
严灏一把捏烂这封短信,关节握紧到泛白,他狠狠瞪着一桌的纸屑,她竟然把他俩的结婚证书给撕了!
意思就是要跟他一刀两断啰?!
他气到就快疯了,他不懂姚君佩那颗迟钝到家的脑袋怎么会真粗心到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意,而就在他的火气濒临沸点时,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来--
“喂,妈,妳怎么打来了,什么?爸肝癌复发……好,学校方面我会处理,我马上订最快的班机回纽约,是,还有青青,我会一块带她回去……”
脑袋瓜一团乱,他放下电话,瞪着桌上那堆纸屑久久,最后拳头一捶桌,伴随着的是阵阵咒骂声与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佩佩,妳给我小心……”
第四章
七年后
“佩佩,还有半个小时就中午了,就算餐厅离妳家很近,妳也该出门了,怎么还在家里?”
“我找不到皮包,不晓得把它放到哪去了!”
“皮包?妳昨天下班回家,是不是先随便月兑鞋,然后把皮包随手一扔,就进房里去洗澡?”问话的人像是很了解她似的。
“咦?好像是耶!难怪我在房里找不到,对了,我昨天把皮包扔到沙发上去!碧芬,妳好聪明哟!”
电话那端的黄碧芬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无奈。“喂喂,我可警告妳,佩佩,今天的同学会别再像前几年一样,不是给我跑错地方,就是忘了时间,我提醒妳,中午十二点在……”
“好好好,妳已经讲几百遍,我都记住了,一定准时到!”
但事实证明她的话果然不可信,当姚君佩赶到餐厅时,仍是迟到了十来分钟。
“哇塞!佩佩,妳怎么一身混乱,像刚参加完大队接力一样!”坐在四人桌一角的陈宜静夸张的叫着。
姚君佩往留给她的空位坐下,一口气喝光眼前送来的果汁。“我出门的时候才想到有样东西要宅配寄出,就先冲去便利商店寄东西,之后又怕迟到,只好一路用跑的冲来。”
“唉!佩佩,妳这个性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没变,真不晓得像妳这么迷糊又粗心的人是怎么进入天擎企业工作的,人家可是世界排行前十大的企业,用的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去应征都被刷下来,真不甘心!”
说也奇怪,毕业后找工作找到头疼的姚君佩,有一天莫名收到一份署名“天擎企业”寄来的求才信,指名要她去面试。
虽然明白自己的才识与经历,根本比不上数千个想跟她一起应征这份工作的人,但姚君佩还是硬着头皮去面试,没想到最后还真被她蒙上,成功进入天擎企业,这让与她一起应征的陈宜静当时可是羡慕死了。
“喂喂,宜静同学,除了成天想变成有钱人这点毅力我对妳甘拜下风外,我实在看不出妳哪点优秀耶!”
“黄碧芬!”
她们这几个女人的感情一如大学时期那样好,每次见面总会斗斗嘴,但心里清楚都是闹着玩。
毕业后,她们还真如毕业词上所讲的各奔东西,一个在北、一个在中、一个在南,还有一个则是飞到了国外。
要四个人一起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同学会自然就是一个很好的见面方式。
虽然不是所有同学一定都会参加,但她们四人却是五次同学会办下来,从不缺席的基本成员。
今年的同学会是在一间口碑甚好的自助式西餐厅里举办,因店面不大,主办人把整间餐厅都包下来,进来见到的全是他们当年国贸A班的同学。
“碧芬,听妳的班代说,这次同学会有一个很特别的人会来,妳知道是谁吗?”
“请不要乱用所有词,班代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黄碧芬拿起刀叉,动作优雅的吃起盘里色拉。
“拜托!念书的时候,谁不知道妳跟他……啊!那是我刚刚拿的牛排,黄碧芬,妳给我吐出来,妳要吃不会自己去拿呀?”
“我看妳专心说话,怕妳东西冷了,先帮妳吃。”贯彻优雅的动作,黄碧芬拿起膝上的餐巾拭嘴,跟先前用叉子突袭一旁牛排的粗鲁动作完全不能比。
“妳……好啦好啦……班代一定有跟妳说谁是神秘嘉宾,我真的好好奇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