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这才特地要了她室友的联络方式。
瞿季扬打开木桌中电锯的开关,他一边挑选要裁切的长形木板,一边回想着诗意两位室友给他的答案。
诗意有一个漂亮妈咪,还有一个人人称羡的帅爹地,在非常完美的基因工程学下,诗意生来就是一个小美人胚子;但从小因为漂亮可爱,小男生们特别喜欢逗她、捉弄她,小女生们则是嫉妒她的模样,谁都不愿意跟她玩;上了小学,又因为这副天使般的容貌,让她特别受到教师们的宠爱,渐渐地,同学们开始排斥她,甚至恶劣的欺负她,让她开始畏惧人群,变得非常自闭也非常孤独。
每回她受欺负哭着回家时,她的妈咪和爹地没办法,就安慰她说,因为她长得丑,所以才会被欺负,只要把自己的丑遮起来,就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偏偏又发生一场车祸,让她在真正懂事前就失去了父母,自此之后她就一直深信,是自己长得丑所以别人才会想欺负她,因此她把自己的容貌遮起来,审美角度也变得异于常人。
这个笨小诗,什么也不说,害他之前常常取笑她的审美条件,现在知道实情,他对她有了小小的心疼。
“阿扬哥、阿扬哥!”
“什么事,旺仔?”瞿季扬赶紧回神,忙着察看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锯断了木板吗?还是……
糟了,他真的拿错木板了!
“门口有个人,说有急事找你——”旺仔的声音消失在一块木板分为两半的画
老天呀!那是他昨天花了一个下午的工夫,裁切好的椭圆形木板,准备做大厅装潢用,阿扬哥居然硬生生地把它锯成了两半!不行,他会昏了。
☆
同一时间,美女公寓里。
提起画笔,诗意拧着眉,在自家客厅的画布前发呆了好一阵子。
她画了一整个上午,想把他最帅的模样画出来,好拿来留恋,可是很奇怪,不管她怎么画,就是觉得不对,不是胡子过多,成了大胡子脸,就是头发过长,像个女人,再不就是眼眉鼻口,全都变了个像,反倒觉得他现在还好看点……
最后,她还是画出了他现在的丑样,但却比任何一张都教她来得满意。
“叮咚!”
“谁呀?”今天虽然是假日,不过房东先生夫妇不在,季扬也在工地里,会是谁来找她?
她站在客厅朝门外喊了一声,门外没有响应,电铃声却持续响着。
胖猪仔似乎嗅出了些许不对劲,不停地在门边徘徊,嘴角还露出尖锐的猪牙,在那边ㄍㄨㄥˊㄍㄨㄥˊ的低叫。
“猪仔,你在干嘛?”诗意花了点时间,才把肥重的猪仔移开,将脸贴上门板上的小孔。
咦?这个人怎么会来找她?
不疑有他,诗意立即开了门。
“这些照片我是在诗小姐去意大利时,在她的桌上发现的。”任管家道。
瞿季扬接过照片,眉头打了数十个结。他猜这就是小诗在意大利曾提及的照片,上头是他环抱着学姊的影像,难怪小诗说她不安、说她嫉妒。
看着眼前穿著正式西装的老人,虽不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些照片,但他现在更想知道一件事。“是谁给小诗这些照片的?”
任管家又递了一组相片过来,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鬼祟的男人手拿相机躲在他与倩蓉学姊身后,还有一张是这个鬼祟的男人与倩蓉学姊说话时的照片。
“是倩蓉学姊!”瞿季扬诧异地瞪着任管家,怀疑他为什么又有这些照片。
“我可以老实告诉瞿先生,我暗中派了一组人跟踪诗小姐,请您先别动怒,我只是想观察诗小姐的生活状况,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那封通知你诗小姐生病的短文就是我写的,不过也因为我有派人注意诗小姐,让我发现了一些事。”
任管家将诗意连着三天来收到的恐吓包裹一样样数给瞿季扬听。
“可恶!小诗收到那种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想,诗小姐八成以为这些都是我送的。”他是管家嘛!又不是演员,表情或口气可能一时没拿捏好,想去关心却引起人家误会,下回多练练就好。
“这些也都是倩蓉学姊做的?”
“八九不离十,应该是温小姐做的,虽然这部分我只能猜测,不过温小姐开车追撞诗小姐的事,我有照片为证。”
翟季扬骇然。小诗让人追撞?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仔细翻阅手中的照片,的确有几张照着一辆白色小车正朝诗意冲过去,而有一张正巧照到驾驶人就是温倩蓉!
老天!瞿季扬看着照片上诗意穿的衣服。那个雨天……他想起来了!
那个蠢女人居然骗他说是摔倒了,他要被她气死了!
“为什么?学姊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管家盯着眼前的男人看。“我想,这跟温小姐在包裹内留下的字条有关,她写着『离开他』,想必就是要诗小姐离开您,这是一个警告。我来通知瞿先生,就是要请您注意一下这位小姐,根据我的调查发现,这位温小姐似乎常常去一家心理诊所做治疗……”
任管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您好,是,我是……”他接起电话。
币掉手机,任管家面色沉重的道:“瞿先生,诗小姐出事了!”
☆
待瞿季扬赶到美女公寓时,五楼的铁门是打开的,室内有些凌乱,诗意不在里面,倒是那只黑胖的肥猪还在,像受了惊吓般直往瞿季扬脚边抖着。
“你嘴里什么东西……你要给我是不是?”
胖猪仔从嘴里吐了个东西到瞿季扬的掌上,他瞇眼一看,是枚金戒指,上面……好象还刻了字……咦?建明?
这是学长的戒指,他在念书时曾见学长戴着,但是怎么会出现在猪仔嘴里?
“瞿先生,我的手下已经追踪到了诗小姐的位置,现在快赶去吧!”身后抖着两腿,好不容易爬上五楼的任管家催促着。
诗意感到浑身无力。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眨眨眼,这才想到自己是被温倩蓉用重物敲晕了。
她一开门,温倩蓉就亮出一把刀子要她跟她走,后来,猪仔帮忙咬住温倩蓉,几番拉扯下,她的头受到重击,失去了意识。
扭扭脖子,前方一个熟悉的东西勾住了她的视线。
咦!这不是她刚刚完成的季扬的画吗?怎么被人搬到这间屋子来?
“妳可终于醒了。”
诗意从仰躺的地面上撑起身子,她的头发被人弄乱了,眼镜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尽避狼狈,但却无损她的美,这让原本跷脚坐在椅子上的温倩蓉烧红了一双眼。
“就是妳!就是妳这张该死的容貌,迷惑了阿扬,让他不要我了,就是妳!可恶的妳!”温倩蓉一个飞步冲到诗意面前,拉扯着她的头发。
“痛痛……痛呀!”诗意痛得眼睛都瞇成一线。这女人是疯了吗?虽然她老是不满意这头头发,但也不想跟它们分开呀!别拉这么用力好不好?
“我已经警告妳要妳离开他,妳为什么不听话?还跟阿扬在电视上这么亲热!妳可恶!妳该死!”
温倩蓉扯着诗意的头发,让诗意不得不抬脸看她。
“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妳们谁都不许来抢,包括那个该死的丽莎!”
重重吼完,诗意被她用力摔向一方。
揉着发麻的头皮,诗意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用来吓她的包裹是温倩蓉寄来的……